受北地经济影响,炎国边境州郡,人心浮动,抵抗并不剧烈,再加之鹤军一贯的手段,军事打击和攻心宣传双管齐下,鹤军一路挺进,进展顺利。
只两个月不到,炎国又有三边州相继沦陷,而自身伤亡却微乎其微,甚至兵力越打越多!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着鹤军深入其内地州郡,炎国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朝廷也意识到鹤军攻心之术的厉害。
于是,炎国开始大规模妖魔化宣传:
什么鹤军视炎人如仇寇瘟疫,必欲斩尽杀绝而后快;
鹤军喜屠城,往往趁人睡梦间,天将大火烧死烧伤大部分,少部分没烧死的更惨,会被随后而至的骑军追赶虐杀;
李鹤者,上古孽妖转世,喜活食女人心肝,无论老少美丑,来者不拒。
李鹤善蛊惑人心,能操控人意志,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药王就是被他控制,成为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血屠!
萧堇这个叛徒倒是没被控制,李鹤跟她睡了一觉,就变节了,将屠刀对准了生她养她的祖国军民。
妖星异位,帝星璀璨,李鹤必败,炎国必胜。
......等等,总之,有的没的,鬼神妖怪,各种妖魔化宣传,一股脑的抛向了不明真相的炎国军民。
存亡之秋必生慷慨赴死之志!
在这样的背景下,炎国全国动员,炎民全民皆兵,炎军全军枕戈,前线涌现出无数英雄人物。
一时间,鹤军竟被...打懵了!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啊,闹呢?!
卫军、州军、民团、游击队,林林总总加起来,上百万人!
十个先天大圆满,也能弄死你!
只一个月,战争形势就急剧逆转。
三路大军,全部受阻。
不仅如此,要不是李鹤紧急派出了大量空军助战,又派出了训练才将将完成的六万新兵接应,萧堇那一路军马,搞不好能全军覆没!
没办法,叛徒最招人恨,炎军遇到萧堇的军马,基本全都会疯。
大几万人同时展开自杀式袭击,就问你怕不怕?!
后勤粮道天天都处于被骚扰中,就问你虚不虚?!
退!
大撤退!
为避免被包围而出现重大伤亡,好容易打下的内地几州全数退还。
不玩了,还不行,大家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讲,不带动手的!
鹤军调头,一路猛跑,直至退到群众基础较好的六个边州,才稳住了阵脚,结营盘垒,重重防守。
惹不起,惹不起!
第一次“侵略”战争就这么…以失败告终。
李清、药王、萧堇三帅,人人带伤,灰头土脸。
李鹤在北地哪还坐得住,亲赴前线,见李清、药王二人确实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
“鹤儿,此番大败,是我的责任,大军深入,太过急切,莽撞了!”
一见到李鹤,李清就开始大包大揽,将失利的责任全拢到自己身上。
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自己的儿子还能治自己罪不成?
“鹤儿,炎军势大,我北地虽强,却不可操切力敌,否则生灵涂炭,玉石俱焚,留千古骂名!”
药王则开始劝谏李鹤,语气态度都比较强硬。
让她带兵侵略,她本来就老大的不愿意,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自己的徒儿还能怨恨自己不成?
这次北伐,鹤军伤亡近两万!协军(降军)伤亡近万!
虽然炎军伤亡更大,但这么蛮干下去着实不可取,李鹤深以为然。
“不是我军无能,而是敌军太猛,这我都知道,母亲无须自责。”李鹤用了句经典语录,安抚母亲,又对着药王点头道:“老师说的在理!”
“炎国地大人众,虽臃肿却大力,我北地根基尚浅,实不宜争锋硬攻。”
“接下来,我将调整战略,以经济、宣传手段为主,军事上呈防御态势即可。等炎国军民战心瓦解后,再图北伐。”
“这几个月来,我军也并非徒劳无功,至少又新占领了三州,全军将士皆有功无过,我自会善加酬赏抚恤。”
“孺子可教!”药王欣慰点头,不再多说,响鼓不用重锤。
“主公英明!”萧堇早就想表达什么,见缝插针,拱手一礼,紧接道:“此次战役实在凶险,臣万谢主公,运筹千里之外,派重军救援之恩!”
“萧帅客气了,都是袍泽姊妹,何用说这见外话?”李鹤摆摆手,正想再说点什么安慰人的好听话,却被帐外闯入的执戟校尉打断:
“报!主公,炎国特使到!”
“哦?”李鹤与三帅面面相觑,颇感意外。
这秦可卿还真是不简单,李鹤前脚才到,后脚她的使者就来了。
这是来耀武扬威的?
“请进来吧,且看秦可卿要作甚。”
“是!”
......
片刻后,炎使进账。
李鹤稳坐,细细一打量:
二九年华,亭亭玉立,婀婀娜娜,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是女滴,没错!
胸前鼓鼓囊囊,腰肢盈盈一握,眉眼如画,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媚态自生。
跟谨月渣时的样子,都有得一拼!
李鹤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一下性别,没办法,这女人实在太特么地球了!
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男人婆!
“外使,拜见圣后殿下!”秦可儿娇声一拜,声若黄莹。
“......”
李鹤眼睛都看直了...绝对不是好色的那种,也不是惊诧于见到‘老乡’,而是快速思考着:
秦可卿这是...搞什么飞机?
耀武扬威,不是应该派个膀大腰圆,嗓门洪亮的来吗?
另外,秦可卿怎么知道自己的口味的?
咳...不是,她怎么知道自己此时已身在前线?!
“外使,拜见圣后殿下!”秦可儿偷瞧李鹤一眼,见其呆滞,又盈盈一拜道。
李鹤的姿容,果然...比她想象的还要俊美!
只见面一眼,秦可儿的内心就升起了浓浓的...自卑。
没错!就是自卑!她便是炎皇派来的和亲使!
母皇居然让她嫁给李鹤,离间其与商新二国的关系。
怎么可能?!
不是不愿意入赘,而是人家肯娶吗?
从小到大,兄弟姊妹可都笑话她,男不男女不女的,没有一点女人应有的英姿飒爽,武功低微,天赋奇差无比,连凝气境都没到,除了长得还算好看,嘴皮子功夫厉害点,简直就是一无是处啊!
可女人要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秦可儿哪里知道,她母皇秦可卿自北境之战后,一直都在苦心孤诣的研究李鹤。
自然对李鹤的各种爱好口味拿捏的死死的。
而且李鹤极为多疑,你要是送一个先天过去,他如何敢收?
武功当然是越低微越好。
只要有这么个人在李鹤身边,哪怕什么计策都不用,什么枕边风都不吹,也势必让陈恬恬和独孤谨月与其生隙,炎国可操作的空间就会大上许多。
反正儿女她多得是,不差这一个。
“炎皇如何得知,我身在军中?”李鹤回过神,一开口就直抒胸意,好奇地问道。
“贵军新败,近日却面貌焕然,士气高昂,母皇料定,圣后必会亲至,遂着外使前来军中等候,不曾想圣后已然到了。”秦可儿解释道,口齿清晰,言简意赅,就是不敢抬头,隐隐有些羞耻之感。
“哦?如此说来...也算有道理。说吧,开门见山,见我何事?”
“外使前来,特为两国和亲之事!”秦可儿开宗明义:“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炎国国势庞大,贵军精锐犀利,两强相斗,必有一伤,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双方就此罢兵,以结百年之好?”
“皇帝陛下知圣后与商新二国皆有儿女关联,却尚未有婚姻之实,常感叹,为何我炎国不能结亲于北地?”
“圣后天颜圣貌,雄才伟略,天下贵女公孙,无人不思之慕之,以尚圣后而殊荣。”
“皇......”
“炎皇来意我已知晓。”李鹤未等秦可儿言尽,就打断了她的话。
他可没打算跟炎国结亲,哪怕战场失利,那也是暂时的,发展潜力摆在这,迟早要将其一口一口蚕食入腹。
而且,这‘上圣后’的话也太不礼貌了!他不乐意听了!
“来使请回吧,就说我要考虑考虑。”
这意思就是拒绝,考虑个十年八年的,黄花菜都枯了,秦可儿自小长于宫禁,虽是庶出,又有十七八个兄弟姊妹,相当边缘化,但基本的话术还是听的明白的。
“圣后,我国诚意满满,愿以皇女入赘!”
“既然称呼孤为圣后,当明白事理,孤已是人夫,岂有再纳她女入赘的道理?”李鹤见秦可儿还在坚持,干脆称孤道寡,一句封死,直接了当拒绝。
“圣后为天下奇男子,岂能以常理度之?商国陈家少主,不亦是圣后的红颜知己吗?!”秦可儿的口才也不是盖的,要不然,炎皇也不会既让她来结亲,又同时担任正使。
“这......”李鹤辞穷!
水性杨花、左顾右盼的事实,任他如何辩驳,都是改变不了的!
“圣后,请您细细追溯,我炎国跟李氏可有世仇家恨?”
“北境之战、铜雀之战、北伐会战,哪一次不是我炎国吃大亏?”
“独孤先皇帝与李氏的大仇,都可以化解,为何独独对我炎国,紧抓不放,穷追猛打?”
“我国的底蕴实力,想必圣后殿下已有充分了解,此时放下仇怨,休养生息,和则两利啊!”
“孤同意罢兵讲和,但联姻就不用了,没那个必要!”李鹤还是不松口。
“圣后,请恕外使无礼,和平承诺、协议,不过是空口白话、废纸一张,若要炎军收兵,还需要圣后拿出看得见的诚意,比如和亲,或退还我国六边州!”秦可儿鼓足勇气,将炎皇给她交底的话,和盘托出。
仗,两边都不想打了,伤亡实在太大。
这时候就看谁能在最后关头,咬咬牙,诈上一笔。
更看重士卒性命的李鹤,显然要气虚一些。
不过,退还六边州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以后谁还敢降北地?
和亲嘛,虽制约不了什么,但很麻烦,这明显是往身边掺沙子,离间与月恬的关系啊!
李鹤越想越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