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尸从坟墓里爬出,没管旁人,径直朝着那衣衫破烂的青年冲去,而后者显然躲闪不及,被血尸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眼见着血尸张着大嘴,是个人就能闻到他口中的臭味,两只爪子也狠狠地嵌入肉里,青年仍像块木头似的没有反应,任凭对方撕扯着自己的皮肉,手上还是不紧不慢地捏动法诀,朝着血尸的肚子打去,不远处的陈平老妈显然在之前的战斗中没占到什么便宜,此时又看见青年不要命似的行径只能喘着粗气向后躲闪,眼见着雷光在脸上炸开,反倒是没有理智的血尸先认了怂,猛的向后弹去,姿势虽然颇为怪异,但好在差之毫厘地躲过了这次雷击,可血尸没能安稳落地,一道黑光汇聚,直接就把半空中的血尸重新打回了坟墓里,半天都不见爬出来的趋势。而另一边的青年手都被炸上天了半只,那不要命的势头也不会遵守什么规矩,没了血尸的阻碍,又挥手朝着老妈的方向打去,陈婆见对方执意死斗也没了多余的顾及,转眼间就是一道黑影,顷刻间就朝着青年的面门抓去,残肢的青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陈婆抓住了头颅,手上加大了几分力气,脸上却很诧异,仿佛是一把抓在了石头上,倒不是有多硬,只是没感觉到温度而已,而那青年居然仍不死心,即便已经七窍流血,紧握着的黄符却还是跃跃欲试,直到整个脑袋被陈婆捏碎了才肯罢休。
眼前的青年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透,陈婆却连松一口气的机会也没有,身后又是一道雷光裹挟着愤怒袭来,来不及去看清身后的情况,陈婆直接化成黑影,连同这老妈一并带走,一道闪电落空,如同开了闸的洪水,陈婆好不容易才抓住机会,躲在了一座坟墓后方,透过炸开四散还未来得及落下的碎石,终于看清了来者的模样,老者没有八十,恐怕也是花甲,眼角的皱纹气的颤抖,丝毫没有解释半句的意思。几番靠近无果的陈婆不得不再退后几步,又是一阵碎石纷飞,封住了陈婆的去路。
眼见着还是自己孙儿的仇人即将被自己劈死,这避无可避的一道闪电竟然被一只小鬼给挡住,老者刚刚稳定了的情绪再次暴躁起来,才不管这孤魂野鬼越聚越多,一道白色的强电弧拔山倒树朝着陈婆二人射了出去,虽然这股能量对灵体的伤害有限,但对人来说却是致命的,就算陈婆挡在陈平老妈的身前也无济于事,关键时刻又是那只血尸挡住了这道电弧,见此一幕的老者难免惊讶,可当他看清了这血尸的真容后,怒气又冲到了顶点,即便耳边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也充耳不闻。
周卫国也不打算再与这老者交涉,一阵巨响地下的巨手破土而出,即便老者已经有所察觉,却还是被抓住了脚踝,那地下钻出来的巨人也不管身上“劈啪作响”的电弧,抡起胳膊就把要老者砸在地上,又是一道强光闪过,别说是人,就连陈婆也真不开眼睛,光亮中的周卫国眯着眼睛,隐约看得巨人的身上被洞穿了一个血窟窿,老者也飞出去老远,半天没站起来。周卫国可管不得那老者的死活,几步来到了巨人的身前,虽然没有说话,但他掏出魂瓮的手仍是有些颤抖。
趁你病要你命,老者倒下的同时血尸又扑了上来,老者也只能让电流护住身体一拳朝着血尸脸上打去,血尸不会吃痛,七旬的双手更产生不了多大的惯性,那血尸只是顿了一顿,紧接着又逼得老者踉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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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老者深知大势已去,现在怪自己掉以轻心已经是追悔莫及,他所能做的就是把这血祭大阵公之于众,不能再放任这群害人的恶鬼再成长下去,想到这他心一横,买了个破绽以一条手臂为代价退出了战圈,而那远处的黑色人影像是早就有所察觉一般,根本不打算给老者引出天雷的机会。
红色的月光不知不觉地退却,淡淡的雾气也像是被吸收了似的清晰起来,可没了这雾气的遮掩,杨倩倩不管再看几遍也习惯不了这眼前的鬼婴,那鬼婴依然盯着脖颈上的吊坠,在陈平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反倒是陈平满不在乎,甚至觉得这孩子没有父母有些可怜,兴许是同情心泛滥,他偶尔还觉得那冤死的鬼手为了保护他而死,心里总不是个滋味。终于在杨倩倩的惊叫声下,陈平回过神来,老远就看见了一个女孩倒在墓碑后面。
“冰冰?”
听见我认识,杨倩倩才敢上前查看起冰冰的情况。听冰冰说,他遇见了一道黑色的人影,不出意外应该是周卫国,而令冰冰费解的则是他为什么没有痛下杀手,虽然杨倩倩看着冰冰这张面瘫的冰脸,怎么也发现不了除此之外的表情,但她仍是觉得冰冰似乎有话但不能说。
二号墓园的大门外,阶梯不被什么东西染出了血痕,一路延伸到峭壁处,应该是掉了下去。再看此时的山顶已经雷霆大作,若是方才的张志还没掉下去的话,一定会感叹这比弟弟张义引起的动静可大了太多。
见到山下不远处的墓园大门,杨倩倩不由得乐开了花,刚想抬腿离开,就正好与身后的鬼婴四目相对,吓得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的陈平,听见陈平放她离开,那鬼婴才让开身子,可当杨倩倩路过他身旁瞄向他的时候,鬼婴还是裂开了大嘴,像是威胁一没有眼白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瞅着眼她。
而看到这一幕的冰冰终于有了些许惊讶,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她也不曾见过如此听话的鬼婴,她虽然不惧怕,但也难免有些好奇,于是便问道:“你在哪碰见的?”
“就在那墓园里啊,当时我不小心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就碰见他了。”
“那你都做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我就帮他把脖子上的吊坠修好了。”
顺着陈平的手看去,冰冰禁不住喃喃自语道:“鬼婴这东西多半都是母亲横死,依托着母亲才能存活,而单独的弃婴或者什么,一旦出世必然怨气冲天,你带着他时间长了,也难免……”
没等冰冰说完,就看见陈平挥手示意禁言,前方的不远处两股不同的脚步声也传入了冰冰的耳中,听见这脚步越发凌乱,二人也不敢贸然探出头来,直到一声老头的惨叫,冰冰才不顾陈平的劝阻站起身来,一路冲了过去,眼见着自己已经暴露了的陈平也没必要再继续躲藏,可待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只见陈天明倒在地上,身后的陈婆已经跟冰冰缠斗在了一起,可冰冰一个女孩,手中的武器的早已不翼而飞,又怎能抵得过陈婆这般的厉鬼,奈尔一旁干着急的陈平束手无策,只能用言语干扰陈婆质问起来:“陈婆!你这是在干嘛?我妈呢?”
陈婆沉默不语,像中邪恶一样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即便听见了陈平在一旁质问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依然不打算解释,反倒是艰难坐起的陈天明激动地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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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说道:“快走,你跟冰冰一起走,不要管我……”
看着陈天命的的话语被咳出的鲜血打断,陈平更是心急如焚,他想弄清楚所发生的一切,更想阻止陈婆与冰冰的自相残杀,他手上用力试图把陈天明扶起,可陈天明却一把推开了陈平,不顾口中尚存的血沫,让陈平快点离开,陈平还打算说什么,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兵兵医生惨叫,缓过身去就看见飞过来的冰冰与她擦身而过,而陈婆已经近在眼前。
陈平的姥爷静静地躺在陈平的怀里,而他自己则是在血泊之中屹立不倒,这当然不是他坚忍不拔,而是他的双脚早已没了知觉。陈婆不知为何在杀死了挡在陈平身前的陈天明后就匆匆离去,半晌后,浑身是伤的王楠不知从哪出来,手中拎着去追杀陈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鬼婴跑到了众人身前,看着陈天明的尸体,眼角微微泛红却丝毫没有犹豫,一只手抓起还在发呆跪在地上的陈平,站在了冰冰面前,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浓雾散尽,松柏摇曳,公墓依然是那个公墓,只有马如金的的坟墓在一夜之间被人挖开,宁波水动,海天松原倒映在松水湖中,不过黎明破晓,马家祖墓一事就上了整个松川省的头版头条。
而这些对于才悠悠转醒的陈平来说一点也不重要,脑子还在琢磨梦里海天一色的水湖,鼻子里则钻进了一股诱人的香气,从王楠手里接过两个肉包,一口就塞进了嘴里,口中还在咀嚼,顺手就把剩下的包子扔给了床头的鬼婴,鬼婴用脸接住了包子,差一点美掉在地上,正有模学样的往嘴里塞去,身旁就传来了王楠的骂娘声:“你!你给他干嘛啊?你不吃给我啊!他一个死人,他吃什么东西?”
听了这番话的陈平恍然大悟,可丝毫没有抢回来的意思,王楠看着对方眼里的鄙夷,不由得再委屈出声:“你知道我为什么就买六个包子吗?”
心不在焉的陈平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时此刻他比起思考为什么买六个包子的问题,更多考虑的是自己的父母和刚才的梦,他很担心老妈的安危,更想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知不知道咱们签没钱了,你刚才给他的是我们最后的口粮。”
“你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什么怎磨回事?一直以来钱都放在师父那啊,现在师傅不在了,我们自然没钱啊……”
“我是说昨天……”
看见对方再次开口,说到一半的王楠明白陈平的意思,还没等悲伤的情绪从心头涌出,裤袋里的欢快的彩铃声抢先渲染了气氛。
“喂,你好,请问陈大师在吗?”
“啊,你找我师傅啊,他……他有事不在。”
“哦,这样啊,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
“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是这样小兄弟,昨天你们不是来我们海天松原了吗?那个脏东西抓到了。”
“抓到了?这么快就抓到了?你确定是蜡烛灭了才抓住的?”
“确定,我十分确定,绝对是按照你们的要求,等到蜡烛突然熄灭才点燃符纸的,并且我亲眼看见,瓷碗扣在了地上。”
“我师父……”
“我们马上就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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