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石洞口,四下里不见了林冲冲和小四眼,心想,这两个人吃啥子午饭去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怪让我担心的。
地上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拖拽的痕迹,他们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石洞口狭小的平台上。
我取下背包,从中胡乱掏了掏,只找到了一个冷烟火。M2-2喷火器被落在了猪背岭上,我只能点燃冷烟火来进行照明。
这石洞望之深邃而不见底,为了以防万一,我又折断了一些柳枝,制作了五个简易的火把,点燃一个,拿在手里。
“喂,有什吗?”我对着石洞大喊道。而石洞回应我的只有不断回荡的绵长的余音。
我壮着胆子,一步一步地向里面走去。刚才的女鬼哭声渐渐消失了,代之以不断落下的水滴的滴答声。
山洞狭窄,闭塞,有一种囚笼般的压迫感。想不到这山洞还挺深,我走了两百余步,竟然还没有走到尽头。
我一边小声呼唤着林冲冲和小四眼的名字,一边蹑手蹑脚地前行着。我用火把不断地照亮石壁,竟然发现这山洞之中掩藏了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毒虫。
遍体金黄的毒蝎子,拳头般粗壮的杀人蜂,子弹一般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大蚂蚁,巧克力色挺着浑圆肚皮的毒蜘蛛。如果不是我之前在爷爷的房间里见过这许许多多的昆虫图片,我一定会被这些生物吓死。
好在,我了解它们的习性,它们便也十分知趣远远地躲着我和我手里的火把。
“林冲冲?小四眼?”可恶,这两个家伙到底去了哪里呀?怎么都不等我一下。
正在我焦心如焚之时,忽然间,一道白光刺入我的双眼,我眨了几下眼睛,适应了一下眼前的明亮。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平米见方大小的水池挡住了我的去路。
这水池别看小,却平静如镜,水面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褶皱。一个小小的圆形石台,如众星拱月一般从湖面缓缓升起。而在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方方正正、镶金缀玉的食盒。
那食盒精致异常,令人我赞叹不已。我深吸一口气,一脚踏在那圆台之上,刚想伸手去抓那食盒。但转念一想,林冲冲和小四眼还不见踪影,总不好再节外生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食盒就像有魔力一般,引诱着我去打开它。
算了,无所谓了,如果那食盒里装的是一件宝物,就算这一次没有抓到金斑喙凤蝶,也算是贼不走空,至少没有白忙活一场。
想到这,我提起了那食盒。这一提不要紧,竟然发现那食盒拎在手里竟然轻飘飘的,我轻轻一晃,竟然发出清清楚楚的碰撞声,仿佛里面是一个小物件。
我退后一步,倚靠在石壁之上,用手中的火把在那食盒面前轻轻地晃了一晃,这才发现,食盒上竟然用金玉点缀出了一个翠绿的树。
下一秒,当我细看那棵树的时候,赫然发现在树的每一根树枝上,都用黑线编织成的骷髅头。密密麻麻,仿佛是古时血腥屠城的万人坑。
这难道是一个祭祀用的食盒?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仔细地端详起来。
这一次,我没有发现其他的异样的图案。这食盒拿在手里,不知为何,让我感觉似有千斤之重,手臂渐渐变得又酸又麻。
我鼓起勇气,轻轻扣动食盒的开关。
“喀拉!”
耳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响。我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轻轻打开食盒。
只见,在偌大的食盒之中,静静地躺着的是半截人类的手指,那手指仿佛是刚刚切下的,断口处鲜红溃烂,可以看见白花花的半截指骨露在外面,嶙峋冰冷,森然可畏。
我大叫一声,吓得将食盒一把扔在地上。那半截手指从食盒之中翻落出来,咕噜咕噜滚到我的脚下。
我依靠着石壁,吓得一动不敢动。我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白毛汗,恰巧此刻阴风吹过我的身体,我瞬间便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如身临千年古墓一般。
我低着头看着那截手指,感觉到自己的瞳孔都在地震一般。
这,这截手指是谁的?看那雪白的肌肤,难道是林冲冲的?不!这根手指这么短,看上去更像是小四眼的。可是不管是谁的,我都感觉到我的心,仿佛被泡在了冰凉的冷水之中,恐惧、绝望,被冰渣子刺得生疼。
林冲冲和小四眼很有可能已经遇刺,现在火烧眉毛,我不能再做停留。于是,我鼓起勇气,迈过那一截手指,向着前方走去。
然而现在,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我的面前。那就是,在小水泡之后,石洞竟然分出了两条岔路。
两条岔路一样的大小,一样的漆黑,一样的深不见底。
我,该选择哪一条?
我想了一下,脱下了一只鞋子。打算通过“扔鞋”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来决定命运。
忽然,我想到如果爷爷在的话,一定不会用这么老土的方法。“扔鞋”定方向对于蝴蝶猎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寒碜了。
我拾起地上的两块小石子,先扔进了左边的石洞之中,侧耳一听,直觉声音虽然悠远绵长,却透着一种沉闷。
我将另一颗石子扔进了右侧的石洞之中,便隐隐有一种清亮的声音传来,泠泠然宛若仙乐,余音袅袅,如空谷传音。
按照我的经验,右边的石洞应该定然是有出路的。我背起行囊,低下头,钻入了右边的石洞之中。
然而,就在我的身体刚刚跨过洞口的一刹那,身后和头顶赫然传来一阵阵地动山摇之声。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转身便要逃开,却发现无数条枝干伸展着,蜿蜒着,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墙,堵住了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