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方暗顾不得驻足逗留,现在重要的是离开这里,金秀玉和伏阴阳缠绵在一起,倒是给了方暗离去的机会。
感知到体内的力量越来越衰弱,透明光芒也只剩下最后一点影子,在过不久,就会灰飞烟灭。
方暗从密室一路逃出,在感知到身体生机不停流出,他心中怒吼!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已经触及到了大道的边缘,而现在就要死去。
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方暗的呼吸变得沉重,就像原本已经获救的人,被告知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在那壁画中方暗将易骨伐髓术和生死诀都修炼到了大成,甚至生死决后面三重也给领悟出来,那时的自己,修为力量不亚于这伏天宗的任何一人,包括最强的掌门伏阴阳。
即便是在这玄界大陆,他也有与其他群雄一争高下的资本。
而现在,体内生机的流逝无不在告诉自己,生命消亡是早晚的事。
不甘,怨恨,愤怒。
全部集结在方暗的面孔上,透明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
“唰!”方暗运气壁画中所学身法,加之现在是透明虚影,速度之快,瞬息之间远遁数百里,伏天宗宽广无比。
除了掌门的后峰重地,还有中峰大殿,内峰护法殿,外峰弟子殿,下峰杂役殿,一共五峰,各司其职。
五殿之中尤其以杂役殿最为低下,偏僻,所处地方,就连最普通的外门弟子也不屑于踏足一步,无他,只因为这杂役峰,不过是一些低位低下的人族,或者修为再难更进一步的外门弟子。
终其一生,修为止步于武境,再难寸进,年老或者无用之时,便会下放杂役峰。
此刻,在这杂役峰幽暗的一侧,几株老树遮蔽了光线,一处哟黑的石板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普通至极,即便放在人群中也分辨不出来,年轻人双目紧闭,身上以前破烂,有鲜血从嘴角留下,已经凝固,脸色发黑,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
石板之旁,站着两名身着青衫的修士,注视这死去的青年,眉目中满是鄙夷。
“青湘兄,这厮还说什么武境三重,是某位落魄皇子,不想连三招也也走不过,未免太废物。”说话的人弯腰低头,一脸谄媚。
那唤青湘的闻之轻笑,“这厮对莲妹垂涎已久,仗着自己在凡俗中有些身份就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这伏天宗之内,他一个区区不知名的皇子算的了什么。”
“青湘兄说的对。对极了,这厮死在青湘兄手下算他倒霉,下辈子投胎长点眼别和惹不起的人争女人,嘿嘿…”
“那莲魅生芳华绝代,只是一眼,就让老子受让不住啊。我叶青湘非得到她不可。”叶青湘开口。“至于这个废物,随便找个坑埋了,旁人问起,就说下山历练。”
“是,是,公子顾虑太多,这么个废物失踪,哪会引起别人注意,但是那个莲魅生,不知是何方神圣,这般天资,小的毕生所见,无人可及啊。”
“蒯威,莲魅生此人,乃是那离水宫掌门亲传弟子,此番前来和亲,一想到日后这般佳人便要在伏离那厮下处承欢,老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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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离,自然是伏天宗代宗主,叶青湘此刻直呼其名已经是大逆不道,不过其却不以为然,表情中反而是一脸不屑。
“青湘兄,那伏离修为不过武境后期,仗着有个好爹,不过,掌门之位乃是强者为尊,只要在三年之后的掌门会上胜出,那么令尊便有足够理由推举青湘兄,家父也一定会鼎力支持。”
“若是如此,叶某在这边先行谢过了,蒯兄之言,倒是给在下醍醐灌顶,只要掌门之位到手,那莲魅生,不过是囊中之物。”
“哈哈哈哈,是极…”两人一同放声大笑。
一掌挥出,地下出现一个坑洞,一脚将这青年男子垃圾一般踹入其中,便转身离去。
他二人,一个是护法殿二护法叶屠之子。一个是五护法蒯鼎之子,杀一个杂役峰之人,显得微不足道。
至于原因嘛。乃是偶然御剑飞行路过,见得这人在这杂役峰后山之中,写满了莲魅生之名,叶青湘一怒之下出手不过一招,这青年便到底而亡。
没人注意的是,在两人离去之后,原本已经埋在土里的青年,如同僵死之物一般惊坐起,双目紧闭,面色铁黑,阴沉至极。
……方暗处在极度的震惊之中,刚才他原本以为自己必死,在最后感知到一股莫名的吸引气息,寻路而来,便感知到这具尸体。
由不得多想,方暗透明的身体当即融入,而后便像重获新生一般,枯燥且单一的记忆涌来。
“方行,武道三重,金世朝封下诸侯,世袭到他这一代也只有一个名号,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耗尽这一门的底蕴,算是修到了武境,进入伏天宗几十年,也不过堪堪修到了三重,再难寸进,故入杂役峰,十年有余。”
而后的事便是心底仰慕魅莲生被叶青湘发现,毒打至死。
这种死法也算是憋屈至极了。
不过方暗不在意,现在的他,或许该叫做方行。
重获新生,什么屈辱,什么美人,都不值得一提。
他有进入壁画中的记忆,他见过真正的证道,以武入道,以杀证道,更有修炼至大成的易骨伐髓术和生死诀。
尽管那只是梦境,顶多能算是一个太过于真实的梦境,不过带给方暗的,远不止这些。
此时的他,眼界已经不一样了。
打坐了些许时刻,起身,一拳打出,不远处的遮天大树应声而断,烟尘四起。
“一只蚂蚁有了意识,那不过是有意识的蚂蚁。”
“不过当蚂蚁见过证道的过程,那这就是一只有成为无上之尊机缘的蚂蚁。”
“很显然,现在方暗就是这样一只蚂蚁。现在的他还是太过弱小,不过身上所拥有的功法,和那神秘的光图,已经让一切变得有无限可能。
更不要说现在的他,修成易骨伐髓术和死境一重之后,这普通的杂役峰,已经显得不够。
收好气息吐纳,方暗调整脚步向杂役峰走去。
宗内有令,杂役弟子不得御空飞行,违者重罚。
盖因伏天宗内各个都是天之骄子,假若普通的杂役也能一同御空飞行的话哪能体现其优越性。
方暗脚步极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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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故意为之。每走一步,脑海中的功法记忆便熟练一分,到的后来,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
每一步行走,暗和呼吸吐纳,到得杂役峰时,已经是黄昏。
“这不是方行方大候爷,怎么又去哪儿想小娘子去了。”管事讥笑的声音传出。
他名蒯勺,乃是杂役峰一个小管事,在外面这算不得什么有地位的身份,不过在杂役峰,已经可以对杂役随便呼来喝去了。
蒯勺见方行不答,讥笑更甚,“怎么。什么时候有胆量,敢不回答爷的话了?”
听见声音传出,看热闹的围了过来,十几个杂役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这里。
方暗。此时的方行面色铁黑,面无表情,淡淡开口“不错,回蒯爷话。是去想小娘子了。”
听见方行一口一个蒯爷,蒯勺受用无比道,“那你说说,是想哪个小娘子了,看你这一脸黑色。在想的同时不会也……哈哈哈”
“一看就是精元过度流失的面色。”
“啧啧,在凡俗中什么女子不能有,现在来宗门做一个杂役。”
“嘿嘿…还是一个侯爷哦”
讥笑声,议论声,纷至沓来,方行低头,他现在的力量有把握将此地众人全部毁灭,不过,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学武修真,不是为了和蚂蚁计较,他的目标,是在掌门密室内的金秀玉,还有伏阴阳,伏离。
现在出手,能解一时之气,得不偿失。
见方行沉默不语,一众杂役,包括蒯,都是大笑。
“我就喜欢现在的方侯爷,直白,这样今天就不让侯爷去扫树叶了,后山的茅床坏了。你去山下抬一块上来,记得非一千均的力磐石不要。”
力磐石,在凡俗中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良品,冬暖夏凉,常用来做玉床,而在这伏天宗却只能用作来做茅床石。
伏天宗之内,并非人人辟谷,修为低微的。自然免不了食五谷畜肉,只是任谁都看的出来,让一个修为只有武境三重的人去抗千均重的石头,无非是一种变相的刁难。
“怎么,想拒绝?”蒯勺讥笑道。
“不服从命令者,后果是什么”
“轻者杖责,重者逐出宗门。”旁边有小厮道。
一群杂役,都若有若无,在等着看方行怎么收场。
“很好,请带路。”
方行说道。
“你说什么!”蒯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以为方行会拒绝,自己再好好羞辱责骂一番,现在确实所料未及。
“我说,很好,请带路。”方行将话语重复一遍。
“好,很好,非常好。”蒯勺不知是怒是笑。
“这就带路,我到要看看方侯爷。如何一人背起千钧磐石,大伙儿不妨一同去见证一番。”
“那,好极了,方侯爷一定不会让咱失望。”
“是啊是啊,大名鼎鼎的方侯爷,背起千钧磐石,不过如举轻鸿。”
“就是不知今日思念佳人,耗费了精血,要不要吃点海鲜补补。”
讥笑之声,如落水青蛙,一句句传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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