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啊！吾今日才知道这天下的难处！”

刘彻有些伤心，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人人都想当皇帝，但好像知道这是人性问题。

“吾今日始知吾之政令连长安都出不了。”刘彻叹息，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父皇一直说能享受就享受了。

“吾之父亲死时已经明白了，这天下从来不是我们刘家说了算的。呜呜，父皇。”他无比伤心，怪不得他祖父老时大肆毁掉那些功臣名声，这是要命的东西啊！

王野看着这个伤心得宛如一个孩子的刘彻，他知道这个真相太残酷了，但这就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该有的样子。

人不应该一出生就高高在上，这是后世都明白的道理。

王野安抚道：“陛下！如今这大汉风霜寒冻，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都怪臣之话语蛊惑人心，如今已经是箭射之势不得不发了。”

刘彻也懂，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人心如此复杂？

“对他们好也不行对他们坏也不行，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让人痛苦？怪不得平民百姓都说升米仇斗米恩，这实在匪夷所思！朕活了二十多年今日才知道人心诡异，当了十几年皇帝才明白人性复杂。这天下难啊！”刘彻几乎是哭泣说出来，他已经明白了没有那些跟随他们父辈一辈子的臣子大汉绝对完蛋。

那些老臣一辈子都跟随他父亲，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就是笑话而已，那些老臣对大汉才是忠心耿耿啊！毕竟他们都是父辈的利益即得者！

“如果朕要新鲜的血液，大汉不出三年天下必反！当年父皇一直警告吾，不能动那些老士族，现在吾才知道年轻人靠不住的！”刘彻很伤心，以前他天真以为只要笼络住人心，这天下就任他施为，一展胸中抱负，但现在他懂了，年轻人能干嘛？他们懂大汉吗？

王野才明白为什么个个都说嘴上无毛这个问题，没有那些老臣子这大汉不出三年天下必反。

无他，这天下的万民都曾经受过那些老臣的恩惠，突然换一个人上来，其他受过恩惠的能不担惊受怕吗？这就是人性的问题。猜疑和猜忌。

“陛下，如今天下大事皆赖吾等，吾看老大人他们也开始想放手了，下一个时代的路我们要开始选择了！”王野只能如此说道！

刘彻也知道王野在安慰他，这诺大的未央宫却找不出一个可以像王野一样让他安心的人。

“野啊！这天下当真不能如此？吾之父辈以前日夜唠叨要勤政爱民，以前吾不懂，现在才明白吾是皇帝，这些官员才是吾之子民，他们的屁股跟吾坐一块的！但吾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人心如此复杂？他们居然想换了主人。”刘彻仿佛溺水的人开始有些绝望了。

这话没有人敢应，王野也不是愣头青，只能装傻充愣。

过了一会儿，刘彻才仿佛惊醒，回过神来说道：“这话听听就得，不用理会，也是这天下从来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吾太沉迷自己的理想了！”

刘彻这时才懂得这天下根本不是姓刘的说了算，毕竟他不想成为一个独夫，那会很累很累，始皇帝就是这样累死的。

夜晚暮色降临，王野走出未央宫这个奢华富贵的宫殿，雨雾依旧朦胧，些许细珠沾染发色。

远处青山宫殿环绕，灯火辉煌。

他走出大殿门口，外面的温柔女人已经坐在马车上等待他回家。

温柔女人温声细语关怀道：“夫君今日怎么如此之晚？这可急煞妾身了！而且一天了，夫君也不捎些口信，家里的女子个个担忧无比。”

她声音温软动听，如今世道多事之秋，没有人想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变故，这些女人个个害怕哪天传来兵变的消息，那绝对是噩梦。

“回家吧！”王野有些心事重重，有些烦闷，声音都不自觉如此。

温柔女人也明白这都是这该死的世道，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当个富家翁一辈子相夫教子。

路上，青灯微火摇曳。

马车上，温柔女人让王野躺在她怀里轻轻为他揉捏头部。

雨雾依旧朦胧，灯火宛如梦里云烟，让人无比眷念。

“夫君。这天下已经如此危急，但我们也帮不了什么，我们女子个个都说无才便是德，虽然吾等年轻时也幻想过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女子，但如今才知道了男人我们会死的。当真可悲啊。”温柔女人让人无比心生怜惜，声音带着些许哀怨。

王野明白，他以前年轻时也如此过，后来一步一步的成长才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王野有些遗憾说：“吾本来也只是一个家奴偶的将军赏识，才有今天地步，吾一直感谢大汉，不然吾如何降生都不知晓，吾夫一直在外面征战吾幼时几乎没有见过，那时候吾也恨他，但现在吾才知道为人父母的难处。唉。”

王野的话动人肺腑，温柔女人知道这都是大汉的家常便饭，毕竟她也没有见过多少次自己的父皇。

“家主，府邸到了！”外面的仆人轻声细语说着。

这是一个老仆人的家生子，从小耳濡目染已经明白了很多，他们照顾人都非常得体，几乎不会有什么怨言。

“夫君在稍微等等，吾非常喜欢这个婚事，当年得知要去边关吾哭得死去活来，待见了夫君吾才明白这个世界还有如此之好的人！让妾身任性一回，回了家吾就不能如此任性了！”她说着说着，泪珠掉落。

外面的家仆也知道这是主人的温馨时刻也故意让那些女婢不要打扰。

王野躺在他怀里，有些感伤，他想道歉说道：“吾一直不知道你名字，今日能否原谅吾？让吾知道你名字？”

王野的话让这女人几乎感动的不得了，泪珠止不住的流落。

“夫君真温柔啊！原谅夫君了，吾叫妳君。”她有些像小女孩撒娇，满满的稚气。

王野这时才明白，这个女人一直都在装正常。

“辛苦你了，妳君！都是吾太不懂事了！”王野道歉了。

妳君才破涕一笑，她宛如一个天真的女孩得到了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