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接过楚无拘手里的银票，飞快地扫了一眼面额，心里满意嘴上各种讨好的话也就说的更加情真意切了。
夜渐渐深了……
春宵不夜楼内莺歌燕舞，美人肥环燕瘦当真是各有千秋，而楚无拘则被这些美人环绕其中，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喂酒的喂酒，吴侬软语当真着好不快活自在。
周宁安回到正气司没一会就有手下捕快来报：“大人，楚无拘出现在春宵不夜楼，要不要我们带人去抓。”
“我知道了，先不用去管，这事等我同洛大人商量后再说。”周宁安表情淡淡挥手。
“是，大人，手下告退。”下属捕快听此也不追问，行礼退下了。
见下属离开，周宁安负手而立，抬头仰望着天上皓月星辰，轻声低叹：“一月两次辨认，千面侠盗确实自信。”
然后他大步离开，目标正是周宁安顶头上司，也是整个正气司头头洛云办公的厅堂，他擅作主张与楚无拘赌约总该禀明大人。
天明晨光破晓碧空万里，晨光穿透杨柳间隙映满地斑驳光影，一阵微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风拂柳长千丝绊。
一身便服打扮的周宁安站在桥上，迎着扑面而来的晨间清风，想着楚无拘所说的话，要他于眼之所及处寻，既然如此，那楚无拘定然是待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才是。
江湖人都知道楚无拘一手易容换貌的功夫出神入化，只要人一眨眼一转头都能换一张脸，且完全看不出丝毫破绽，甚至连衣袍都能转瞬间变幻。
不过以上这些可和鬼神之说完全扯不上关系，楚无拘这易容换貌的法子是不密之传，所以倒是无人知晓，但这变幻衣袍的法子，江湖中人却都知道。
能知晓此事，也是因为当年的楚无拘初出茅庐，名声大噪，一手易容换貌，变换衣袍之术被传的神乎其神，恰逢新友问起，便坦然笑言相告，言易容换貌仍不密之术无法相告，不过这变幻衣袍之术却是同一戏班友人学的，无甚稀奇，更无江湖传闻中那么鬼神莫测。
而也正是因为楚无拘一手出神入化，随意变化身份的本事鬼神莫测，还喜按心情收报酬替人偷东西，哪怕他武功极高，剑术天下第一，江湖人却只称他为千面侠盗，而非快剑千面。
周宁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来往行人，三三两两或结伴而行，或一人匆匆而过。
看了一会他便走下桥，眼之所及之处，站在桥上范围也太广了，还是换个地，人慢慢找就是，反正一个月的时间是足够长的。
清晨人不多，周宁安走在街上，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不时迎面擦肩而过的行人，也包括女人，因为江湖人都知道楚无拘无论男女都会变，变什么只看心情，真真应了名字无拘无束，从不管世俗如何看他。
不过打量女子时周宁安会更加收敛，他是男子，看同样是男子的人没什么，哪怕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若是女子，太过仔细的打量也太过唐突，旁人若觉是登徒子也无甚奇怪。
找了个地吃早饭，周宁安继续闲逛，今天是他沐休日，之前因楚无拘偷盗之事，一直忙着追捕，可是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不远处一身青衫的男子坐在路边茶摊喝着茶，周宁安站在街上，周围的人不时擦肩而过，他眼神打量着喝茶的男子，青衫男子似有所觉，侧头向他看来。
两人视线相撞，青衫男子眼神一怔，然后他一笑，端起茶向周宁安遥敬一碗茶。
对他这一举动，周宁安点头，回以拱手一礼，便错开视线，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后不久，青衫男子便喊来茶摊老板结帐，起身离开，巧合的是那方向竟是周宁安离开的方向。
时间渐渐流逝到了正午时分，瞧也差不多该吃饭了，周宁安抬脚走进一家酒楼，随便点了几个菜，再唤小二上了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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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安进来后又来了不少江湖中人，他端起碗喝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后来进来的人。
酒楼里有不少江湖人，人多了话题也多了，讲啥子的都，只是过了一会突然有人说道：“最近传的最广的消息是千面侠盗和正气司鹰犬的事你们肯定都知道吧！”
有人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他们似乎是认识，被怼的人也没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说道：“俺这不是要讲这事，先起个头，让话题不那么突兀。”
翻白眼的人笑了：“行，想说什么就说，不过你说的我估摸着，我差不多都知道。”
有人忍不住插话：“你知道，还有其他人不一定知道，听说好像昨天有新消，但我还来不及去打听，现在兄弟想要说，那就给俺讲讲呗。”
“什么新消息啊？”有人诧异的
“昨晚有新消息你一点都不知道？”有人忍不住惊讶，居然还有人一点不知道。
诧异的那人摇头：“我是真不知道，刚刚要讲的兄弟给我讲讲呗。”
“兄弟，你这也太孤陋寡闻了。”开头说要讲的那人听了，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然后就开口说：“以前的消息俺就不说了，反正千面侠盗楚无拘盗淮王宝玉的被正气司追捕事你们都知道的，俺就不说出来惹人嫌啰嗦了。”
这人的好友忍不住笑怼：“你要是怕惹人嫌弃，就该提也别提，直接就进入正题。”
这人听了忍不住粗声回怼：“听说这叫承上启下，你是吃了不学习的亏不懂，俺还是多体谅你一点吧。”
旁边一直等着听的人急了，连忙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别贫嘴啊，再这样下去我等得天黑都不一定能听到新消息。”
“行行，我不说了，你快给这位兄弟讲讲。”那人的兄弟点头。
一直说要讲的这人开始讲了：“昨晚千面侠盗楚无拘出现在春宵不夜楼，当时除了俺现在身边的兄弟，俺和俺另一个兄弟也在现场，他一来就把俺们全赶出去了。”
听的那人惊呀：“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江湖上除了一个楚无拘，谁会有都逛窑子了还嫌人污他眼耳鼻的嗜好，且还只去春宵不夜楼一家，俺觉得这么嚣张是楚无拘准没错！”语气十分笃定。
“假的吧？正气司的鹰犬不是正在抓楚无拘，他还敢出现？而且要真是楚无拘，正气司早就过去抓了，真要过去消息铁定闹大，我现在还能不知道？”那人不信。
讲话的听完，想了想摇头说道：“昨晚确实是有人称是楚无拘出现在春宵不夜楼，至于是不是真的楚无拘，这个俺就不知道了，反正楚无拘每次来春宵不夜楼顶的都是那几张脸，会不会是人假扮的，谁知道呢？反正都不是俺们能惹得起的。”
听的人说：“应该是假的吧，毕竟正气司就没见有动静，不过要是真有人假扮，能有啥好处，不怕被楚无拘算账？”
听到这话，旁边听的人笑道：“好处就是逞一逞高手威风，这样多爽啊！我要是有胆也想试试当高手赶人别人敢怒不敢言，还有被人膜拜的滋味。”
他兄弟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你没钱还想当高手赶人走，讲真的要是楚无拘在春宵不夜楼赶人走，还不替大家伙付钱，都是江湖上混的，谁还能全是孬种不成，一人上去砍几刀，俺砍不死他也得把他砍残。”
二楼上，一身蓝衫的青年忍不住轻笑，然后端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继续看着楼下谈得正欢的几人。
听到兄弟这话，那人点头：“说的也是，其实逛窑子不付钱也挺爽的，昨天晚上管他是不是真的楚无拘，咱们说起来也赚了。”
他兄弟听了点了，然后有些得意的说道：“昨天晚上李四真是醉糊涂了，居然敢跟会在春宵不夜楼赶人的家伙叫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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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认识那张脸，春宵不夜楼去那么多次了，这个做派再看周围人反应，脑袋灵光也该反应过来了吧，怎么他就那么愣呢？”
说到这儿，这个人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当时俺一巴掌给李四脑袋拍过去，其实挺害怕的，不过后来想起来，越想越好笑，真是笑死俺了，现在一看到他俺就忍不住笑，搞得他气得都不跟着俺们出来了。”
他兄弟听了也忍不住放声笑了，摇头说道：“他恐怕不止气这个吧，还有王二你昨晚上鸨母退的钱全拿了，一个子都没给他留，他原来还以为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来真的！”
叫王二的这人摇头大笑说道：“张三，你这话说的不厚道，什么叫俺全拿了，钱俺可是分你一半了，何况让他涨涨教训也好，省得周围那么多猴子都还没跳，他这只鸡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张三认同的点头：“你说的也是，该让他涨涨教训，像咱们这种小人物，完全不适合冲在前面，都服一个楚无拘了，再服另一个也没啥，反正都能白嫖，咱三最爱去春宵不夜楼，不就是抱了运气好白嫖的心思，他这脑袋咋都这么不灵光，不是楚无拘竟然还不服气。”
楼上喝着酒的蓝衫青年听到这，险些笑得他一口酒喷出来，咽下这口酒，强忍住想要笑出声的冲动，继续听楼下的人后面要说啥。
王二又说道：“其实有件事我还挺好奇的。”
“你好奇啥事？”这是之前啥也消息也不知道，叫他讲的汉子问的。
王二四下环顾，然后有些紧张的说：“我有点不敢说，不是说楚无拘能变幻各种身份吗，我怕万一他在这里，那我不是完蛋了。”
张三撇过头去，无语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对自己这个兄弟服气了，拍完后他才转头无奈说：“王二就算楚无拘能变幻各种身份，你要是有那个狗屎应能撞上，我就叫你爷爷，而且你都敢说这话，我就不信你真觉得自己能撞上人。”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周宁安猛地被酒呛住了，喉咙里的痒让他不住咳嗽，他同楚无拘有赌约在身，说不定这个叫王二的运气还真那么好。
“你说的也是，除了在春宵不夜楼，俺应该没有那个运气。”王二想了想认同的点头：“那我就说了。”
张三无奈：“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你们说楚无拘究竟是男是女啊？”虽然觉得自己不会撞上正主，但王二的嗓门仍下意识的没之前大了。
听到这个问题，张三也是一愣，然后同样忍不住四下环顾，声音也无意识压低：“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见到张三也是这副表情，王二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怕，反正不可能撞上楚无拘，搞得这样子好像他多怂似的，想通了后王二腰杆也挺直了，声音恢复平常：“俺就是好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也别太紧张，自己刚刚都说了俺们哪有那个运气真撞上。”
“也是。”张三摸了摸鼻子，兄弟都不怕，那他还怕啥，人都撞不上就这副怂样也忒丟人！
“哈哈哈哈，你们俩真有意思，也太搞笑了。”旁边听的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要我说楚无拘肯定是个男人，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张三听了摇头：“问这个有啥奇怪的，江湖上不少人都想知道楚无拘是男是女，我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另一个旁听的说：“要我看楚无拘肯定是个男人。”
“对，兄弟这话说我心里了，楚无拘一听名字不就是男人吗。”
张三听了有些不服气：“怎么能光听名字就说是男人，江湖人都知道楚无拘可随意变换身份，不限男女，万一他是男的呢？”
显然听的人对张三的话不服气，那人说道：“我觉得就楚无拘那行事作派，铁定是个男人准没错，然你看江湖上有几个女儿家如楚无拘那般，还总流连于春宵不夜楼，逛窑子逛得可勤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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