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城、南城、淳华文化市场外。
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上。
张家宁和李轩、路大龙等人正忙碌地摆着物品。
这是他们第一天正式义卖。
轮值班次，每五个人为一组，一组看班摆摊五个小时。
咚咚咚~
李轩脸皮较厚，拿起了锣鼓在敲，叫卖：“义卖咧！义卖咧！慈善捐款活动，各位有心人都来瞧瞧看看。”
张家宁和路大龙则是坐在小板凳上，呆呆的，一少一老，很是滑稽。
过不多时，还真有挺多人跑来凑热闹。
有人花了一百多块买走了奥特曼手办。
有人花了几十块买走PS4。
总得来说，还算顺利。
唯独张家宁和路大龙、乾坤七子他们的义卖物品无人问津。
“还乾隆玉扳指，笑死人。”李轩开玩笑地揶揄道。
路大龙老脸一红，抄起了一个大喇叭，也叫卖：“乾隆玉扳指呢！珍贵文物，行过路过不要错过，不要一亿！不要九千万！就要六千六百六十六万！”
路过的人们都向他投去了“是个白痴”的目光。
还真别说，喊了不一阵子，真的就吸引了一个西装革履的戴着圆形眼镜的斯文中年男人过来。
他是从古玩大街里出来的，看上去非富即贵，是个社会精英。
李轩见状，赶紧迎接上去，赔笑道：“随便看看？给您个好价格。”
斯文中年男人目光猛地就被地上摆着的玉扳指和蝴蝶玉佩的古玩给死死吸引住了。
“那玉扳指拿我看看？”斯文中年男人语气急促，像是迫不及待地道。
“好咧。”李轩粗鲁地抄起了玉扳指递过去。
斯文中年男人大惊：“小心着点！碰碎了，哭都哭不出来。”
“是是是。”李轩打着哈哈。
斯文中年男人明显是个专业鉴定家，拿出了个放大镜，上上下下端详了一阵，又放在灯光下看看通透度，等鉴别完了，整个人兴奋得跟着了火似的。
“小兄弟，这个怎么卖？”斯文中年男人激动道。
“不贵，不贵。”李轩一本正经道：“一口价，元怎么样。”
“什么！你再说一遍？”斯文中年男人怀疑自己耳朵坏了。
“你……你嫌贵？这……好吧！看在你的份上，给你元的骨折价。”李轩拍胸口道。
“真的！？真的元？”斯文中年男人颤声道。
“骗你干嘛？”李轩笑道。
“我买！立刻买！”斯文中年男人直接就掏出了一大堆红灿灿钱币，至少数千块吧，直接塞到了李轩怀里：“不用找了。”
李轩哪见过这么多钱，眼睛都发光了，赶紧把钱收了，忙说谢谢老板，说：“您继续看，看看哪样合适，我再给你打骨折。”
他耀武扬威地拿着几千块回来，得意洋洋，说道：“路老头，行呀你，你那破玉扳指卖出去了。”
“卖啦？哈哈哈！我就说，我这宝物怎么可能没人问津？卖了多少千万？”路大龙笑道。
“疯了吧你，多少千万？卖了四千元呢。”李轩扬了扬手上的钱。
“什么？”路大龙直接心脏病高血压都犯了，哆里哆嗦着嘴唇：“你卖了几千块？”
“是呀！大赚！”李轩点头。
路大龙直接噗通栽在地上，气得手脚冰凉。
妈呀！
我那可是价值一亿多的玉扳指呢，只卖四千多？
你这个败家子！你这个饭桶呀！
他气得要死。
等他再想去追那名斯文中年男子，人家早就跑得没影了！
……
……
第二天。
这次还是张家宁和李轩两人值班，路大龙听说气得卧床不起。
两人唠嗑，吃花生米，笑笑说说的，完全是两个街边小摊贩。
摊子对面那间金碧辉煌的聚宝斋古玩店里走出了一人。
这人约莫四十出头，穿着古朴，是大褂长袍，像是古时候的教书先生，仪表堂堂，满脸书生气。
他架子是真大！
走出门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十几个人簇拥着他，跟神仙降世似的。
座驾还是劳斯莱斯幻影豪华轿车，有专门的司机。
后面聚宝斋掌柜还赔笑说：“您慢走，回头三亿六千万余款马上打给你。”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能看见我的画。”那长袍男人温文儒雅地道。
“是是是！”掌柜忙点头。
“先生？请上车！”这时有人恭敬地替他开门。
长袍男人弯腰正要上车，突然眼睛一瞥，正看见了对面义卖摊子上的一幅画。
蓦然间！
他愣住了！
只是一瞬，他感觉到有什么呼应着他。
“等等！”长袍男人摆了下手，脚下加快，走到了义卖摊子前，他后面跟着聚宝斋掌柜以及很多随从。
李轩一见这么多人来了，赶紧起身道：“随便看看，都是好物品，买了是做善事。”
长袍男人沉默，他只是近距离地注视着眼前这幅画。
这是一幅古代两军交战的杀气腾腾、惨烈异常的墨画。
他足足观摩了五分钟没说话。
脸色从镇定自如，到惊叹赞绝，再到满脸震撼，最后才是恍若隔世。
“敢问，此画叫什么名字？”他艰难开口地道。
李轩望了望坐在小板凳上的张家宁。
张家宁正色道：“【人间地狱图】。”
“好！好！好个人间地狱图！果然是名副其实！”长袍男人喃喃点头。
“先生，要买吗？”李轩试探着问道。
“买不起，买不起。”长袍男人摇头苦笑。
“我便宜给你就好了。”李轩眉开眼笑道。
“你敢卖，我也不敢买。”长袍男人黯然地道：“我，还没资格去品味鉴赏这幅画。”
此时聚宝斋掌柜有些不乐意了，连拍马屁地道：“先生过份谦虚了，此画与先生您的相比，连万分之一都不及呢！不过先生既然中意，我买下来吧。”
长袍男人闻言，勃然大怒，当众呵斥：“你也有资格作评？再给你三百年时间回炉重造，你也没资格指点此画！你买了此画，就是侮辱国画二字，你给我滚一边！”
聚宝斋掌柜被训得狗血淋头，目瞪口呆，完全不知自己到底拍马屁拍错了什么地方，只是灰溜溜地走开。
此时长袍男人深呼吸问道：“敢问，这幅【人间地狱图】，是谁画的呢？若能给我引见一下，大恩大德，永记于心！”
李轩笑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