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因为下了一场大雪，如果不是紧急情况下，是不需要马车的，所以牛老儿昨晚和杨承志多喝了几杯。
到了上午杨承志才苏醒过来，这几天也是今晚睡的特别暖和，在自己家那几晚，每到清晨就被冻醒。
见窗外已大亮，杨承志也是赶紧起身，今日也没有穿那喜服，依旧穿着自己那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
杨承志来的外屋也不见牛老儿身影，打开房门院子内铺满了雪花，一条脚印清晰可见，不用想是牛老儿留下的。
来到院子旁的厨房，打了点水简单的洗了把脸，朝着院子外走了出去。
外面一些下人正在清扫地上的积雪，旁边不远处有一口水井，几个妇女正在洗着东西。
这些人见到杨承志，纷纷朝他看了过来，都在轻声细语的议论着。
杨承志也不理会这些人，朝着前面不远处的马棚走了过去。
牛老儿一大早就来到马棚，虽然今日不需要马匹出行，可这些马还是要喂养，这也是他的工作。
见杨承志来到马棚，仔细瞧了瞧才看清，牛老儿笑了一声道“哈哈，原来是姑爷，瞧我这眼神差点没认出来。”
杨承志微微一笑道“让前辈见笑了。”
“姑爷还没吃早饭吧？我现在回去做。”牛老儿放下手中的干草，拍了拍衣服说道。
“不用，待会中午饭一起吃。”杨承志说着帮忙拿起地上的干草，把这些草丢进马槽。
牛老儿一看赶忙说道“姑爷，不用你动手等下别弄脏了你。”
杨承志摊了摊手道“前辈真会说笑，就我这样还有什么脏不脏。”
牛老儿瞧了瞧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着杨承志微微一笑。
有了杨承志的帮忙，不一会功夫，就把马棚里的马给喂饱了，随后就是清理马棚，又忙了一会才算完工。
两人收拾一下，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迎面走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小子，只见他乐呵呵的来到两人近前。
一双眼睛上下打量杨承志道“牛大爷，这就是新姑爷？怎么和个乞丐似的？”
牛老儿脸色一沉，手里的扁担朝着眼前的小子就是一下道“没大没小的东西。”
小子挨了一扁担，忙的跳开道“牛大爷，你怎么说打就打。”
牛老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带着歉意对杨承志说道“姑爷不用理会这小子，他就是口无遮拦的。”
杨承志淡淡的说道“无妨。”随即上下打量眼前的小子，此人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似乎是故意装作这样，又似乎故意隐藏自己。
那小子见杨承志紧盯着自己，似乎要把他看穿似的，紧皱着眉头道“姑爷，我就算长的帅，你也不至于看那么久吧？我可对男人不感兴趣。”
杨承志听罢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也对男人不感兴趣，只是觉得你有趣多看了几眼。”
这小子见杨承志说话有趣，自来熟的过来一把抱住杨承志道“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姑爷，怎么穿的和乞丐一样？这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杨承志耸了耸肩道“这衣服再差也是我自己的，别人衣服再好也是别人的，穿自己的衣服我感觉挺舒服的。”
小子点了点头竖起拇指道“有骨气，我最喜欢这种有骨气之人。”
牛老儿扯着小子耳朵道“你倒是有骨气啊？一天到晚的胡作非为的。”
小子捂着耳朵喊道“疼疼疼，牛大爷你就不能轻点。”
牛老儿没好气道“赶紧去院里把雪给铲了。”
“得嘞…。”小子摇头晃脑的走着。
三人来到小院，牛老儿给了把铲子给小子，让他把院子里的积雪清理，随后来到厨房开始做中饭。
杨承志则帮着生火做饭，看着外面那小子卖力的铲着积雪，好奇的问道“前辈，那小子是什么人？”
牛老儿提这小子就打开了话匣子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半年前我赶马回来，在府门外不远发现他昏倒在路边，一时心软把他带回了杂院，谁知道这小子醒来赖着不走，说他无牵无挂只身一人，我见他可怜就求夫人把他留下来了。”
杨承志听完，心想此人果然有秘密，随即又问道“那他叫什么？”
“他叫小轩，至于全名也不肯说，我也就懒得问了，平日里帮我做些事，也帮其他人干点活，前段时间一直和我住一块，最近在二姑爷的布行帮忙去了。”牛老儿说道。
“前辈不觉得他身上有秘密吗？”杨承志问道。
“谁身上没有点秘密，他不愿意说我也就没问了，这小子虽然吊儿郎当的，但他心地很好，不是个坏心眼的人，我这辈子无儿无女的，把他当了半个儿子。”牛老儿笑道。
杨承志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正如牛老儿所说，谁身上没有秘密，自己身上就有个天大的秘密。
两人说着话，饭菜已经做好，小轩闻到了饭香把铲子一扔，走进来笑道“还是牛大爷做的饭香，这一个月在布行吃的一点都不香。”
“小子，好吃就多吃点。”
“得嘞。”
三人把饭菜端到里屋，牛老儿也是高兴，又从床底下拿出昨晚那坛子酒，每人倒了满满的一大碗。
小轩一点都不见外，端起碗狠狠的喝了一口道“好酒。”
牛老儿问道“今儿怎么没去布行？”
“这不下大雪了吗？昨天二姑爷说放假了，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还做什么做？”小轩边吃边说道。
“噢。”
小轩又说道“我跟你们说，昨天我听布行的其他伙计说，下面提供布匹材料的供应商，现在都没发货了，听说是要涨价。”
“涨价？为什么？”牛老儿问道。
“听说隔壁老赵家高价收购，故意抬高了价格让东家没的生意做。”小轩说道。
牛老儿听罢啪着桌面气愤道“这赵有为真不是东西，先前退婚就让老爷难堪，现在又来背后阴人，真是忘恩负义。”
“谁说不是呢，这人最难看懂，所谓人心隔肚皮，也得亏了赵家退婚，不然今儿怎么能和新姑爷喝一杯。”小轩笑眯眯的端起一碗酒，示意和杨承志碰一杯。
杨承志只是听他们说着，毕竟这柳府的事他也不懂，再说自己身份也够不着，端起酒杯碰道“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赵家？”
“嘿嘿，随口一说姑爷莫当真，今晚可能还要和姑爷挤一挤。”小轩狠狠的喝一口笑道。
“只要你不嫌弃，我无所谓。”杨承志笑道。
“那就好。”
三人也不谈布行的事了，这些和他们够不着，喝着小酒聊着天，一副事不关己的心情，有说有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