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跪倒在乔恩的身前,而乔恩带上了手套,然后轻轻的抽出一把刀,就像是在医院做手术的医生一般
源初?零已经被枫收了回去,原因很简单,这种伤害会不断蔓延,不仅是肉体,还包括灵魂,如果不及时收回,自己将要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灵魂受到伤害比肉体受到伤害要严重的多,所以“信使”受到伤害以后也会比“向导”受到伤害更加严重
而枫艰难的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刚刚的腐蚀反馈在了他的左手拇指上,现在已经开蔓延,逐渐腐蚀了整个左手
枫心一横,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然后发狠扎了进去,痛苦让他的手在发抖,血从手指上慢慢淌下来,他硬生生的用刀把烂肉剜了下来
枫·兰瑟特罗咬着牙把没有剜干净的肉撕了下来,连带着伤口周边还未坏死的皮肤,鲜红的肉袒露在空气里,而乔恩只是冷漠的看着枫的自救
这样做似乎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枫大口的喘着粗气,而自己的整个左手已经出现了错位的白骨,还有黑颜色的像是被烧焦一样的筋肉
然而过了几秒,蔓延并没有停止,反而出现在了左手以外的其他部位,枫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而是一种刺骨的冰凉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一般只有在生命垂危,基本确定生存无望之后,大脑才会关闭痛觉
乔恩提着刀悠哉悠哉的走了出来,而他还哼着小曲,然后用一只手把半死不活的枫拽了起来,然后把手放在桌子上
“砰”
刀子穿过枫的右手,这是金属插在木板上的声音,刀尖已经贯穿了手掌将枫的手钉在了桌子上
乔恩走进吧台,就像是一个酒吧里的调酒师,轻轻的摇晃着柜台里的酒,毫无章法的调了起来,每种酒都到一点,而且只倒一点,多余的就扔到地上碎成玻璃渣
他只喝了一口,然后看见了枫的样子,就缓缓放下酒杯,然后靠近枫的耳边用讽刺的语气问道
“你知道什么是钻心的痛吗”
枫·兰瑟特罗当然没有回答,而乔恩依旧哼着小曲,他哼的是卡莫迪亚·K·纳耶创作的《普瓦拉狂想曲》
讲述的是英法百年战争中,一个农场主的儿子和他的兄弟发誓要为英国效忠,而他的兄弟死在了克雷西战场上
农场主的儿子为替他报仇,拿起武器跨越了上千英里参与到了普瓦拉战役中
乔恩把喝剩的酒倒在了刀子上,酒顺着刀子的弧线流了下去,浸在了枫的伤口深处,出乎乔恩的意料,枫一声未吭,反而还笑了起来,反问道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这下乔恩坐不住了,他对于枫的反问很是感兴趣,枫继续说道
“我杀他的时候,没有立刻杀死,把刀插进他气管的时候,他还在挣扎,但他说不了话,是活生生窒息死的,哈哈…”这当然不是真的,但枫故意要让他认为这是真的,他要激怒眼前这个人
虽然他现在很委屈:你们来我家偷我的书,还要杀我,我自卫反击,结果还要被你描述成反派既视感?还要王法吗
但他不可能说出口,毕竟坏人可不会同他讲道理,乔恩果然没了反应,他站了起来,面无表情,但是枫能听见磨牙声和粗重的喘气声
“砰”
乔恩一拳砸在了枫·兰瑟特罗的脸上,枫被砸懵了,但他还是在笑,他在嘲笑
“你知道吗,窒息是人类最痛苦的死法了,哈……”枫还在不要命的挑衅着乔恩“尤其是身上的伤口钻心的痛,但想死又不能死”
这一拳,乔恩操控这地狱之诗,直接砸穿了枫的肚子,乔恩的能力已经开始腐蚀枫的内部器官了,百花花的东西从血肉模糊的肚子里流了出来
乔恩一拳又一拳,直到挥酸了手臂都没有停下来,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他颤抖的手表明他已经无法再冷静了
血液溅在了他平静的脸上,他挥动的拳头和上面沾上的的白色的内脏脂肪,完美的将优雅与暴力结合在了一起
乔恩·帕金揪起枫·兰瑟特罗的衣领,然后缓缓的拖到了吧台前,血液滑出一条长长的痕迹,乔恩单手做了个拎起的动作
乔恩身后的地狱之诗逐渐显形,掐住了枫·兰瑟特罗的脖子,右手紧紧的攒了起来,然后蓄力一拳,直接将枫击飞了出去
枫的身体砸在了门前,这让整个门框都变形了,或许是接近伦敦市中心的原因,迷雾已经渐渐浓了起来
枫闭上眼睛,他的右腿大概是骨折了,现在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他甚至无法做到睁开眼睛,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变形的废墟里传来枫·兰瑟特罗的嘲笑声,他对于这次的交锋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他毫不掩饰对于乔恩·帕金的鄙夷
“真是用肌肉思考的蠢货”
“你说什么”
这是乔恩·帕金第一次愤怒,他的语气已经有些失控了,他不明白刚刚那些事情为何还没有将枫·兰瑟特罗击垮,反而是让他看起来像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一般
“我说,你是用肌肉思考的蠢货”
枫·兰瑟特罗用右手支起来自己的身体,左腿弯曲的跪在地上,右腿因为骨折,只能伸直在一旁,他一张开眼,里面就会止不住的流出几行血泪,所以他只能闭着眼睛说话
“乔恩·帕金,是吗?抱歉啊,是我赢了”
这句话声音很小,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抬着头,闭着眼睛,但他的神情让人觉得他仿佛能看见天空的景象一样,因为工业化的浪潮,即使是在十二月,英国已经很少下雪了
直到一朵晶莹的雪花飘落在枫·兰瑟特罗受伤的肩膀上,他虽然看不见了,但是能感受到,这种独特的感受就像是动物在舔舐自己受伤的孩子一样
雪很大,不一会就在枫的额头,肩膀,膝盖还有脚上上有了积雪,肤色被冻的苍白,活像是冰河时代的艺术品
乔恩看着枫久久没有反应,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乔恩·帕金,是吗?抱歉啊,是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