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山,已经下雪了。天寒地冻。
冥召殿内,烧起一团熊熊篝火,将整个洞窟烤得暖烘烘的。长老刃千红、屠千魔坐在那烤火。
屠千魔一手把着一个酒壶,一手抓着一只大羊腿。啃下一大块羊肉,喝一口酒,屠千魔看着洞外飘起的鹅毛大雪,道:“婆娘,咱俩这日子太过无聊了吧。成天吃了睡,睡了吃。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在你身上来那两下子。实在没啥意思,一点都不刺激。还不如跟着鬼王和教主去虎萨,成天跟鬼泣他们混在一起。肯定比现在这清汤寡水的日子,强多了。”
“强你个鬼。”刃千红梳弄着发髻道,“前几日,那鬼泣不是来信说,冥教与那耶萨教合并组成了日月教。我们的教主大人邀月冥成了日月教圣女。真是笑死……邀月冥堂堂一男儿身,到了虎萨,就成了圣女。这些日子,圣女正带领教中精锐和虎萨圣君的部队,一起南下,要攻打拥兵自立的铁穆铄。铁穆铄那边,可是有那凌如玉。到时双方一开战,不知要死多少人。”
“打仗好啊。刀口舔血,大富大贵。”屠千魔满不在乎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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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乌鸦“嗖”地一下,飞了进来。屠千魔连忙放下酒壶,抓起乌鸦爪子上的便笺一看,眉开眼笑地说道:“嘿嘿,臭婆娘,咱终于有活干了。”
“什么活?”
“鬼王下令,偷袭那凌如玉。”屠千魔甩甩手上的信笺,道。
“完了,这基本是个送命的差事。”
“也不是喽。”屠千魔道,“这上面写得很明白,凌如玉从燕州返京,速去袭扰,保住小命。”
“那鬼王还算有点良心,没让咱俩去千里送人头。”刃千红道。
屠千魔扬了扬左手,“鬼王传我几分血魔功,让我左手断掌再生。正好,我且试试,用千魔化骨手加上血魔功,是不是功力更上一层。”
“杀千刀的。”刃千红一听,怒骂道:“你可少练那血魔功。我可不想要个鬼丈夫。”
“看你这话说的。鬼王练了血魔功,除了爱喝鲜血,吃生肉,也没什么不好。你看那邀月冥,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不也挺好么?”
“你别忘了,邀月冥本来是个男人。后面跟着鬼王练了血魔功,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一个女人了。难道你练血魔功,也想招男人喜欢吗?”刃千红取下挂在墙上的一对红月影刃,气咻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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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我还是喜欢女人。”可屠千魔又嘀咕一句:“不过,我看邀月冥变女人后,好像比女人还女人哇。”
“咋?你心动了?”刃千红一下闪到屠千魔跟前,将一把红月影刃带着血光,举到屠千魔眉眼边上。
屠千魔一个后撤,忙道:“没,没,没。我心中只有你一人,美丽的千红。”
“这还差不多。”刃千红收刀,“走,干活去。咱们多少得闹出点动静,给鬼王交个差吧。”
长老屠千魔、刃千红带着一百多名教中弟子,提前在官道“京燕道”上一处稍微荒凉僻静处设下埋伏。刃千红分析道:“凌如玉可是朝廷高官。他从燕州返京,大概率会走官道。”
“夫人言之有理。”屠千魔不爱动脑子,坐在一棵树上,恶狠狠地说道:“这次,我高低得让那凌如玉尝尝我千魔化骨手的厉害。我屠千魔要一雪前耻。”
屠、刃二人不算太笨,埋伏的地方正好是一条狭长的山谷。官道就穿山谷而过,两边则是树木茂密的山岭,正好可以打埋伏。
两人很有耐心地在此处,等了三四天。到了第四天傍晚,探马来报:“凌如玉一行人马,就要经过这段山谷。”
“多少人?”屠千魔问道。
“几百人吧。”探子道:“有龙骧骑士,还有一些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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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个熊。人比我们多,武功比我们高。这咋打啊?”屠千魔左手习惯性地在空中抓了一把。那是以前,他养着那头雪豹时,每次行走江湖,总牵着这么一只凶兽助阵。后来,雪豹被凌如玉打死了。这会,他心里想着,还是得再养一只猛兽,带着方便出门打架。
“长老。”探子禀道:“小的仔细观察,发现他们这大队人马,对队伍中的一辆马车格外维护。他们每次歇息时,总有八名护卫,时刻守着那辆马车。”
刃千红听了,道:“鬼王也说了,袭扰凌如玉,保命要紧。我估计啊,鬼王此意,是让我们在路上骚扰堵截下凌如玉。队伍中肯定有个很重要的人。我们先试探一下,再做打算。”
“好。”屠千魔应道。
太阳快落山时,凌如玉带着人马,以不急不慢的速度,行至山谷口。待队伍完全行至山谷中,刃千红一声令下:“放箭!”
霎时间,箭如雨下。但队列中的龙骧骑士训练有素,立即有兵士举起盾牌,在马车四周列起三层盾阵,挡住四面八方射向马车的利箭。猎东郎、燕十姬带着韩霆、杨煊、公子翎,以及神刀宗数名弟子,即刻就要冲上山去。凌如玉骑马提着那把血浪刀,守在马车一侧,纹丝不动。
“撤。”那刃千红毫不恋战,一声令下。教中弟子纷纷收起弓箭,施展轻功,隐入山林。
猎东郎、燕十姬他们还要追过去。凌如玉道:“别追了,赶路要紧。”
他怕是鬼王宇文烈的调虎离山之计。此次埋伏袭击的真正目的,恐怕是明黛容。明黛容又怀着孕,凌如玉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场伏击下来,只有几个兵士被利箭射中,受点轻伤。一小会工夫,山谷两边埋伏的人跑得无影无踪。显见一个个身手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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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龙羲帝国境内,放眼整个江湖,会是什么人敢于伏击龙羲天策上将呢?数来数去,也就鬼王宇文烈和他座下冥教、也就是现在的日月教有这个胆量和实力,如此行事了。
果然还是鬼王宇文烈出招了。凌如玉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当下最重要的就是,立即护送着明黛容,尽快回到京城。自己要全力保护好明黛容、上官瑶,绝不能让那鬼王宇文烈击中我的软肋。
凌如玉打定主意,面上神色稍稍缓和。他挑起轿帘,上了马车,问车上的明黛容:“你没事吧?”
“我没事。”明黛容双手抱着凸起的腹部,“就怕惊着了肚子里的宝宝。”
“你别担心,我俩的孩子皮实着呢,这点小风波吓不住他。”凌如玉道。
“我不怕,太保。”明黛容拉过凌如玉,让他坐在身边,“有你守在身边,容儿什么都不担心。”说着,她将头枕在凌如玉腿上,躺着歇息会。
凌如玉掀起窗帘,高声令道:“继续前进,天黑前,到达前方驿站,落脚歇息。”
接着,他又对马车边的冷烟说道:“派青鸾,速给摄政妃送封信。提醒她,鬼王恐入京起祸,让她加强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