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钰州城内都在风传昨夜有人行刺京城来的天策上将凌如玉大人。
这条消息确实也够劲爆。行刺对象是权倾朝野的天策上将,地点又是在春潮别苑这类令人想入非非的风月场所。
街头巷尾的老百姓,非常热衷于讨论这种八卦是非。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行刺天策上将大人。估计刺若被抓到,恐怕要株连九族。”
“你们钰州这地头,谁最有可能是这次行刺的幕后主使?”
有人往都督府的方向指了指,悄声道:“不会是咱们东境的土皇帝吧?听说啊,这次朝廷派天策上将来,就是削大都督的权。所以……”
“你可别乱说。到时被抓去割舌头。”
“听说,上将大人好像没受伤,但他身边的一个美人受了重伤。上将大人这几天终日在春潮别苑风流快活。受伤的那个美人不会是江南第一名媛诗诗姑娘吧。那真就太可惜了。我这辈子梦想,就是见诗诗姑娘一面。不会,还没等我见着,她就香消玉殒了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诗诗姑娘命中显贵,怎会有此劫数?”
“唉……天策上将遭到行刺,这不是向京城朝廷打脸么!这阵子,钰州城怕是不得安宁喽。官差肯定得将钰州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抓住几名刺,才好交差。”
“我跟你们说,钰州城这地界敢有胆子行刺上将大人的,除了大都督,还有一个人。”
“谁?”
那人往北指了指,“鸣剑山上的御剑山庄。上将大人,又号血刀太保。天下皆知,血刀太保是当朝瑶贵妃手中最快的一把刀,又手握兵权。有上将大人在,瑶贵妃权倾朝野,肆无忌惮地后宫干政。御剑山庄的庄主明沧海本就是皇族,很有可能想斩了这把快刀,帮皇族夺回实权。”
“说得有几分道理啊。”
…………
钰州城,流言四起。市井百姓议论纷纷。
钰州城的守备统领胡涞,一早醒来听到上将大人遇刺的消息后,立即从小妾温润如玉的身子上爬起来,连忙去了都督府,求见大都督呼延瑭。
“胡统领,你慌什么?”大都督呼延瑭端坐在高堂之上,“有本都督在,钰州城的天就不会塌。”
“是,大都督。末将就是担心,上将大人若拿此事,问罪下来,末将如何应对?”
“以不变应万变。他打狗也要看主人。即便问罪于你,不也得问过本都督。”呼延瑭顿一顿,又补了一句,“再说,他可能都顾不上这些。这几天啊,他应该忙着去给身边那位贴身女侍卫疗伤。哪有闲心管这些。”
“噢噢噢。”守备统领胡涞应着退出去,心下稍安,但还是忐忑。
胡涞回到府中,右眼皮老是跳。他就问小妾,“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左眼跳……右眼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小妾道。
“他娘的。”胡涞骂道,一掌重重拍在小妾屁股上,拽着她直接回屋去,并叮嘱管家一句:“这几天,谁来府上,都不接洽,无论公事私事,对外一律宣称,本将军卧病在床。”
“好呢。老爷。”管家应道。
这胡涞就猫在小妾闺房中。大概由于心神不宁,胡涞觉得自己那一脸络腮胡,这几天长得凌乱有点碍眼,就让小妾给他修修。这正修着胡子,管家就敲门,“老爷,外面来了一位将军,点名见你。”
“谁啊?”
“那他没说,只说奉天策上将大人的命令。”
“啊!上将的命令。”胡涞哀叹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没跟他说,我病了吗?”
“小的说了。但那将军说,如果老爷不出去,他只好到病床前来见你。因为军务要事,耽误不得。”
“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胡涞摇摇头,捋了捋他的络腮胡,就走了出去。
在守备府的正厅,来的人正是龙骧军团副统领萧驰野,年轻英俊,身形挺拔,披挂金甲,往那一站,着实英气逼人。
统领胡涞一走进去,看萧驰野那一身铠甲,就知道这是龙骧军团的将官,不敢有丝毫造次,恭敬地问道:“敢问将军,是?”
“我乃龙骧军团副统领萧驰野。”萧驰野严肃地看着他,“钰州守备松弛,以致城内藏有众多刺,行刺上将。本将军奉上将之令,接管钰州城一切守备防务事宜。请交出你的守备统领印信。”说着,萧驰野把“天策”金令腰牌,举在统领胡涞眼前。
“这……这恐怕不合适吧。”胡涞很是犯难,“要不容属下,向大都督禀报一声。”
“军务紧急,耽误不得。本将先接管守备。至于后面,你想怎样就怎样。”
“这……”
“怎么?你想违抗军令。”萧驰野“唰”地一下拔出佩剑,“违令者,斩!”
跟着萧驰野来的四名龙骧兵士,立即持枪进来。守备府的府兵眼见自己顶头上司统领大人,被人拿枪围着。他们也立即举着刀斧冲进来,将萧驰野他们几个龙骧军团的将士,围在中间。
“胡统领,你钰州城的守备统领,是个四品。我,龙骧军团副统领,是从三品。怎么?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说着,萧驰野手中的剑,寒光一闪。一名举刀的守备府兵,手腕立即鲜血溢出来。那府兵痛得嗷嗷直叫,手中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萧驰野轻蔑地笑道,“就这!我们龙骧军团可是从虎萨百万铁浮屠中杀出来的。要不要今日在你府上,比比战斗力。看看到底是你守备府的府兵厉害,还是我们龙骧军团打过仗的兵士更勇猛。”
“好好好。萧将军消消气。属下知错,属下知错。”统领胡涞吩咐管家,“快去把我的统领印信取来。”
一会,萧驰野从那管家手中接过守备统领印信,道,“好了,胡统领,这段日子,你可以踏踏实实地在家歇息了。守备营的事,就交给我吧。”
说完,萧驰野昂首挺胸走出守备府,径直去了钰州城西市的守备营。
跟着萧驰野的那几名龙骧兵士,一个说道:“将军,真爽啊。可算轮到咱们龙骧在他们这帮地头蛇的头上,耍耍威风了。”
“是啊,是啊。他们这帮守备兵,又没打过仗,舒坦地住在城里,天天吃香喝辣。我们一天天在城外苦哈哈地训练,看着他们就来气。现在好了,萧将军掌了他们印信,咱们龙骧将士跟着沾光,可以好好地威风一把。”
“这份威风啊,都是上将军给的。我们啊,要认真地巡逻守备。不能辜负了上将军的信任。”萧驰野道。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