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浪刀

锦衣浪刀

第3章 美酒佳人,诗兴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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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闺房,里面早置办好了一桌丰盛酒菜。挥洒万金的主,享受的待遇自然不一样。

四人落座,男女叉开,方便把酒言欢。春荷、秋漓都近在眼前,都是美得不可方物。春荷穿一袭红裙,秋漓穿条浅绿色渐变的长裙。春荷浑身上下都透着“欲”,娇艳欲滴。而秋漓又纯又欲,容颜清纯,心里却骑着一匹大野马。凌如玉忍不住在心里将二位大美女细细品评一番。

秋漓姑娘眉眼间满是春风得意。这次“芳心暗许”大赛,她是完胜那春荷,不仅身价高出“二千两黄金”,就连侍奉的金主也要比春荷那位爷,年轻英俊。

比赛输了,春荷心有不甘,喂虚渡大师喝口酒,依偎在他怀里撒娇道:“爷,我是比不上秋漓妹妹吗?你给我一万两,给秋漓妹妹就喊了一万二千两。哼……”这话可是话里带刺,就是告诉秋漓,她的那身价是这位爷喊出来的,可不是她身边那位公子心甘情愿拍下来的。

“哪里,哪里,爷就喜欢你这款。爷不差钱。这样,爷给你再加两千两。你两姐妹身价一样。这可以了吧。”虚渡大师抱着春荷,嘴巴甜甜地哄道,一边使眼色让凌如玉拿钱。

凌如玉又好气又好笑,这个花和尚为了哄女人,没个边。但此刻不能煞了风景,凌如玉又要往外掏金票。倒被那秋漓拦住了,“春荷姐姐莫介意。开始公子给了我一万五千两金票。我这就匀出来二千两给你。就莫让公子再破费了。”

这轻飘飘一句话完全将春荷踩了下去。那意思就是,听见没,公子赏妹妹一万五千两金票,妹妹可以匀两千给你这姐姐。

秋漓把跑堂小二叫进来,摸出那张五千两金票,“去,把这破成五张千两金票。另外呢,去给这位公子买一套云裳坊的上品锦衣来。这钱记我帐上,算我送公子的。”

“别,不用这个。”凌如玉连忙摆手拒绝。

秋漓那白嫩嫩的小手在凌如玉肩上一搭,嫣然道:“公子此等俊贵,定得云裳华服相衬,才更为出众。我赠锦衣,也是对公子万金宠我的回馈。礼尚往来,有来有往,才能常来常往嘛。”这番话说得凌如玉很是受用。那虚渡和尚在一旁说,“老弟,莫客气。你身上那粗布衫子确实差点意思,连我都跟着跌份。你一个当朝探花,不用装得如此低……”

这话一出,急得凌如玉狠狠踢了虚渡大师一脚:“出来找乐子,别瞎吹啊。”

春荷、秋漓在这醉美苑也算是阅人无数,是个人精,客人哪句话是真是假,她们还是能分辨的。

哎呀!原来身边这位很可能就是当朝探花如玉公子,那真是捡到宝了。秋漓按耐不住心中欣喜,分外热情地给凌如玉添酒加菜。

不一会,那跑堂小二端着一个盘子,恭恭敬敬地走进来。盘子里叠放着一套男子锦衣。凌如玉拿着锦衣,到里间卧房,换上。别说,还非常合身。这小二眼力可以,就看一眼,竟能将凌如玉的身材尺寸瞧出个八九不离十。大抵是平时经常有客人喝多,脏了衣物,需要换新衣裳,都由这小二跑腿购买,练出来的眼力。

这套锦衣由云锦青缎制成,做工精致。锦衣以青色为底,胸前和下摆以银线绣有青烟紫色游鳞和浪花纹路。

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锦衣一穿,凌如玉活脱脱成了那如玉公子。

当他走出去,再坐回去喝酒时,春荷、秋漓两人眼里都在不停冒星星。好一个如玉公子,当真是个碧人儿。秋漓内心一阵狂喜。而那春荷也是直直地盯着凌如玉,心里骂道,这么俊的小哥哥怎能便宜了秋漓这小妮子,不行,我得抢过来。

瞅着春荷看凌如玉那眼神,虚渡大师叹道,“他娘的。男人长得俊就是好,一见面,就有小娘子送锦衣。我他娘的,到现在,连女人一根头发都没收到过。”

“哎吆,我家爷吃醋了。我家爷是壮汉猛男,跟公子不是同一款。”春荷回过神来,故意把领口扯得更低,站起来先是给虚渡大师大酒,接着给凌如玉倒酒。

她倒酒倒得很认真,那酒倒得极慢,又是躬着身,差不多将那一对酥白的波峰浪谷凑到凌如玉眼前了。

这招数,秋漓看在眼里,柔声道:“公子,你脸上沾了点东西。”让凌如玉把脸转过来,“啪”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哈哈大笑道,“你脸上沾了我的口红。”

正当春荷、秋漓在这争风吃醋时,后窗似乎被风一下吹开了。只听“叮”地一个细微之声,一把飞镖钉在窗户木棱上。

这声音,凌如玉和春荷、秋漓都没听见,但像虚渡大师这样的练家子,耳力极敏锐,一下就听见。他转头一看,就瞧见了那枚飞镖。他走到窗前,摘下飞镖,却听得一老头用内力隔空传音,说道:“花不虚,你是自个下楼,还是我们上来请你?”

这窗户临街,虚渡大师探头往窗下一看,街上站着一对老头、老太,正仰头冲他挥手。他娘的,老不死的风雨二老,这么多年竟然又找上门来了。可不能让他们搅黄了自己的春宵美梦,得先将他们打发走。

“老弟,你先陪美人喝会。我去去就来。”言罢,虚渡大师一个闪身,便出门奔下楼去,在街上碰到了那风雨二老。

“唉吆,花不虚。”那风老太张口讥讽道,“你这江洋大盗,如今混得人模狗样了啊,这身皮看着挺精贵啊。”

那雨老头捻着一把白胡子,默不作声。

虚渡大师毕竟是成名已久的“摘花圣手”花不虚,对这风雨二老毫不犯怵,“雨老头,咱们是换个地方比划,还是当街动手?”

虽说江湖事江湖了,但武林中人当街动手行凶,肯定会惹来官兵。雨老头用拐杖点点地,头一扬。三人就往京郊一片僻静树林走去。

“雨老头,你俩可以啊,追了我差不多十年吧。”虚渡大师在一片开阔地站定,双手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地说。

“你也厉害,竟然又逍遥了十年。今天,该是报应的时候了。”风老太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能逍遥这十年吗?因为,追踪到我跟前的人,基本都死在我跟前。哈哈哈……”虚渡大师一声狂笑,出手如电,双手手指如抚琴般往前轻轻一拨琴弦,顿时十朵梅花样的暗器,悄无声息地朝风雨二老迅疾射去。速度极快,却又没有声音。却见那雨老头并不慌乱,双掌一搓,手上那根拐杖在掌心飞速旋转成一片圆形伞幕,将朵朵梅花悉数挡落。虚渡大师冷笑一声,一个鹤飞冲天,再向下一个俯冲,双手撒出数十朵桃花。

霎时间,如桃花飞羽缤纷落下。那雨老头见状,双手如抱球般旋转,运气一股气劲在自己周身环绕成一面气劲护罩。却不曾想,紧随桃花雨后,虚渡大师手持一柄袖剑,借俯冲之势,全力向下刺去,只听“嗤”的一声,便刺破气罩。“不好。”风老太大喊一声,一个纵跳,举起拐杖,拐杖蛇头“呲溜”一声,吐出一枚细针。袖剑势不可挡,一剑深深地刺入风老太的右胸。

而那枚细针,也令虚渡大师猝不及防,一下扎入右上臂,顿时让其右臂麻木。

针上有毒。虚渡大师用左手,在自己身上点了几处穴道,防止毒性蔓延。

那风老太伤得也不轻。伤口处,溢出丝丝发黑的血。“袖剑有毒。”雨老头持起拐杖,威胁道,“快把解药给我,不然我杀了你。”

“雨老头别吹了,这十年,你俩武功还都是一品下境,基本没长进。对付我这个一品中境,刚才二打一,你们都没讨得便宜。如今,你一个人能杀了我?那真是当我花不虚浪得虚名了。”虚渡大师不紧不慢道,“我那袖剑淬的是剧毒。我俩说话的时间,风老太估计快不行了。”

果然,风老太面如金纸,已经说不出话来。雨老头收起拐杖,急道:“你也中了我们的毒,咱们交换解药。”

“雨老头,你们那射影针喂的毒不够狠,是慢性毒药。我能感觉出来。凭我的武功修为,没有解药,自断一臂,也可保命。“虚渡大师左手背在身后,说,“素闻,风雨无情最有情。你和风老太那般恩爱,她若死了,你雨老头会独活吗?不得殉情随她而去。所以,我顶多赔上一条胳膊,你们却是两条性命。”

“你!”雨老头气极,却又不得不软下口吻,“那你说怎么办?”

“先把解药给我。”虚渡大师冷冷道。

雨老头很是犹豫。“不给算了。风老太可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虚渡大师说着,欲要后退离去。

“慢着。”雨老头道,抛给虚渡大师一个白瓷小药瓶,“抹在伤口处,即可。”

打开那小药瓶,往伤口撒下一些药粉。手臂麻木顿消。“雨老头还算磊落。”虚渡大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其实,我和你们风雨二老并无冤仇。你们何必苦苦追踪我十来年?有这时间,风流快活不香吗?”

“只要你把本门的《玄影秘典》交出来,我们就不追了。”

“我摘花圣手对武学没有痴念,所图无非酒色二字。但美酒佳人很费钱。什么武功秘籍都被我卖了换钱。不在我手上。”

“卖给谁了?”

“每次都是寄卖。我也不知道。但是呢,为了卖出高价。我每次都会把秘籍拆成好几份卖。或许,你们二老偶尔能碰到好几个学过《玄影秘典》的人。”虚度大师不无得意地说。

“你,你肯定撒谎。”那风老太强撑着,有气无力地说:“这十年,我们在江湖上从未见过有人使用《玄影秘典》的功夫。”

“这十年,你们不也刚刚才找到我。风老太,你还是少说几句,留着气力续命吧。”虚渡大师将盒子抛给雨老头,“里面有三颗药丸。每天服一颗,三日之内要静养,不得催用内力真气,否则神仙难救。这几天,你二老就别打我注意了,保命要紧。”尔后,虚渡大师哼着小曲离开,心里头还惦记着那春荷姑娘。

“这个花不虚真是狂妄。”风老太服下一粒药丸,恢复些气力,“他偷了那么多门派的武功秘籍,要追杀他的可不止我们一家。老头子,咱们把他的行藏消息放出去。让武林同道一起,乱刀砍了他。”

雨老头捋着胡须,犹豫道:“这样一来。花不虚手上那本《惊浪刀谱》和《春山秋月图》,可就不是咱们独一份了。各门各派都会来抢。”

雨老头口中的《惊浪刀谱》和《春山秋月图》,都是天下皆知的两件宝贝。

那《惊浪刀谱》是百年前超一品高手浪子欢所著,记录了他毕生武功,被天下武林奉为武学至尊宝典。

有人说浪子欢武功不止超一品,已经达到神武境。

而那幅《春山秋月图》,由江南小国楚国公主兰惜月所作。楚国富饶,历代王室吞金纳银,积攒下巨额财富。但钱再多,也抵不过龙羲帝国的北燕铁骑。圣龙历6年,楚国被龙羲帝国的北燕铁骑踏平时,公主兰惜月将楚国王室的巨额金银财宝藏于江南某座山中,并留下这幅画,隐喻指示了藏宝地,希望王室后人能用这笔财宝复国。楚国王室后人复国是毫无希望,但这幅画倒是被各方势力盯上,不仅有武林中人,也有龙羲帝国的朝廷,还有龙羲帝国的死对头虎萨帝国,对这《春山秋月图》也是心心念念。

“还独一份呢?断了这个念想吧。众人来抢,咱俩浑水摸鱼,或许还有点希望。”风老太说。

“也好。”雨老头扶起雨老太,“我们先找家客栈,再把花不虚的消息放出去。”

当虚渡大师和风雨二老在小树林斗得两败俱伤时,凌如玉在闺房内,和春荷、秋漓两大美女玩得不亦乐乎。本来呢,见到丰神俊朗的如玉公子,那水性杨花的春荷就心潮澎湃,只要能和如玉公子春宵一刻,倒贴万金也行。一开始,虚渡大师在场,春荷还得克制点。等那虚渡大师一走,那可不得了。春荷就明着撩拨凌如玉。秋漓呢,也是芳心荡漾,恨不得将凌如玉那一张俊脸按在自个胸脯上,使劲揉捏。但她表现得比较优雅含蓄。因为她寻思着,像如玉公子这等文人士子,可能更喜欢婉约浪漫一点,不喜欢直来直去。秋漓猜得没错,比较懂凌如玉的心思。

“公子,咱们相识即是缘。”春荷假借酒意,“来,咱们喝杯如意酒。”

如意酒?怎么个喝法?凌如玉不懂。那春荷倒是不拘礼数,一屁股坐到凌如玉大腿上,右手端着酒杯勾住他脖子,将那杯酒喂到凌如玉嘴中。喂酒时,春荷那一双美目,真个是含情脉脉,秋水流转,就那么情意绵绵地看着凌如玉的眼睛,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公子,今晚我就是你的人哦。”这杯酒喝完,那秋漓又端来一杯酒,说:“喝完春荷姐姐的如意酒,再喝杯交心酒吧。”

交心酒?在醉美苑,喝酒都有这么多套路。凌如玉虽然十二岁就跟着老爹去过青楼,但也没玩过这么多花样啊。那秋漓盈盈一笑,只是轻轻拥住凌如玉,与他右手勾着右手,喝了个交杯酒而已。但喝酒时,两人贴面挨得很近。秋漓每天都用玫瑰花瓣和精油泡澡,她身上始终悠悠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味。那香味,挨得近了,便能闻得格外真切。凌如玉喝下那杯酒,也闻到了秋漓身上那香味,像极了秋天旷野中某种清爽的芬芳,闻之心旌摇荡。

此情此景,让凌如玉深有感触。酒意微醺前,他想起醉美苑门外楹柱上的那句诗,哪配得上此等良辰美景,遂道:“拿笔墨来。”

真乃是,美酒佳人,诗兴格外浓。凌如玉走笔如龙,挥毫写下一句——

醉梦春峦吟潮生,美梦秋波含香来。

听得有位公子要笔墨写诗,叶轻眉一猜就是凌如玉了。忍不住好奇,她也跟过来,看凌如玉写诗。一见大小姐来了,春荷、秋漓正要施礼问安,被叶轻眉一个手势压住了。待看凌如玉写好那一句“醉梦春峦吟潮生,美梦秋波含香来”,叶轻眉忍和春荷、秋漓三人忍不住鼓掌称赞。而在署名落款时,凌如玉提笔颇为犹豫,署名凌如玉,似乎不妥,自己已被革职,再署真名把诗句,留于此等风月之地,似乎太过招摇。叶轻眉懂得凌如玉的心思,轻声道:“公子可以署个花名。比如公子玉。”凌如玉本就有着“如玉公子”的名号,公子玉这花名很合适。

“这主意甚好。”凌如玉心念一闪,提笔落款,但署的不是“公子玉”,而是“浪子玉”三个字。

“浪子玉,浪子玉。”叶轻眉品味着“浪子玉与公子玉”的不同,笑道,“浪子玉,比起公子玉的端正清雅,更多了几分放荡不羁和潇洒风流。这个好,这个好。怕是以后,浪子玉浪尽红尘,桃花挡都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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