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昊的葬礼，轰动京都。

阮世雄、郭兵等一众大夏高层，纷纷到场。

坐在轮椅上的老帅，也都出现了。

叶胜天将叶昊的一些衣物，放进墓中，跪了下来。

王曦带着兮兮，也跟着跪下。

“爸，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把我妈救出来。”

叶胜天声音颤抖着，心如刀割。

他本想，找个机会和叶昊缓和关系，可没想到，叶昊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叶胜天脑海中，闪过当日叶昊消散时的画面，叶昊虽然在笑，可叶胜天知道，叶昊心中不甘，死不瞑目。

当日他叫出那一声“爸”的时候，临死关头，叶昊笑了。

作为丈夫，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老婆。

作为父亲，从未给自己的儿子一点关怀。

可那笑容中，带着无限的遗憾。

那是对妻子和儿子的愧疚。

这是他的父亲。

可是，有点陌生，二十多年来，总共见了不到五次面。

对他来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叶胜天跪在地上，没有流泪，没有哭出声，只是怔怔的看着墓碑上，叶昊的照片。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也不会有愧疚。

他会觉得，叶昊的死，是老天开了眼。

以前，他痛恨这个男人，他想杀了这个男人。

他以为，所有的罪恶，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

他想要杀死的人，到头来却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保护了所有人。

这一切，犹如梦幻。

可老天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他最痛恨的人，成了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他还有一个仇恨的目标，还能报仇。

可叶昊呢？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拼尽全力竟然都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

让他有点不敢相信。

他苦，可叶昊比他更苦。

“叶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何什么都不说要一个人去承受，你宁愿让我恨你至死你也不想让知道真相，你这个傻子，你这个傻子。”

叶胜天的内心在咆哮着，他很想当着叶昊的面，质问他，为什么要瞒着，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叶昊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放弃了一切，都没能守护住他想要守护的东西。

这种无力感和痛苦，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叶胜天怔怔的看着那张遗像，他现在也是当父亲的人了，也有了自己的老婆孩子。

可是啊，现在他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个傻子。

孩子可以向父亲抱怨，甚至去怨恨父亲。

可是父亲呢？

他哪儿能不明白叶昊的想法。

当父亲的，永远都想着帮自己的孩子把所有的苦难都挡下来，就算扛不住也要咬牙扛着。

因为一个父亲知道，他的身后，就是他的孩子，他退了，受伤害的就是孩子了。

他没法退，也不能退！

他能向谁抱怨？

他又该去怨恨谁？

发现母亲的空坟时，叶昊还是没有解释。

一直到死，叶昊都没有解释。

叶胜天的心脏抽搐着。

他大闹叶家时，叶昊被他压得跪在地上，依旧没有解释。

所以他把自己，当成了叶胜天的情绪宣泄口。

这是叶胜天这两天才想明白的。

叶昊甚至还故意引导叶胜天的情绪，让叶胜天恨他，让叶胜天的情绪能有一个宣泄口。

或许是叶昊自己尝尽了那种压抑的痛苦，所以不想让他儿子在那么压抑了。

眼泪，在叶胜天紧闭着的双眼中滑落。

闭上眼睛，并不能阻止眼泪。

他低声道：“爸，我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