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山丘开始支离破碎起来,那些缝隙中微微泛着白光,直到那人离去,这些碎片开始往上浮,像星辰般散发着光辉,又或许它们本就是天上的星辰落下,是要飞回那九天之上的星河,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
神王殿内的那颗苹果树倒是还在,没有在继续支离破碎,不过树上的苹果掉了一地,叶子更是掉的一片不剩,光秃秃的苹果树略显沧桑,只可惜了那一地的苹果,还在赶路的海豹们还得半个多月才抵达神王岛,若是它们早些到,这些苹果大概就都是它们的了。
毕竟神王岛岛主也早就吃腻了,也没必要和几万只海豹抢这些苹果。
西贺牛洲龙城海口沙滩
那老道人正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离昏睡的四人不远。
刘景龙是最先从梦中醒来的那个,大概是在梦里喝饱了,一睁眼便是刺眼的阳光,慌忙闭眼用手遮着起身,一阵小跑离开了沙滩。
……
老道本名释安拉,家住南极洲普罗城,生在一户靠砍柴打猎为生的农家,自他出生起一直到现在,已有八千多年的岁月,若说他是神仙吧,其实也不算,在他七八岁的时候便开始子承父业,上山砍柴放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有一天,他照例赶着日出上山砍柴,走在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上,自他祖父那辈,这条路就一直有人在走,虽不如那镇上的石板路走的安稳,却也走得快活,就这么走呀走,山林仿佛走不到尽头,小安拉还没注意到自己走错了路,随着路变得越来越窄没了踪影,他才停下了步子。
一只吃饱了准备找地方休息的大老虎路过,额前一个“王”字型的斑纹,一身淡黄色的长毛上夹杂着黑色的条纹,好奇的盯着远处的小安拉,悄悄的绕到了小安拉的身后,观望着这个小小的身板,小安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感到了自己背后有双眸子在注视着自己,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去。
一人一虎就这么僵持着,随着远处一声虎啸震天,大老虎慌忙掉头往林深处跑去。
小安拉总算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被一只从天而降的银背大猩猩打晕。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的洞穴中,一丝微弱的光顺着洞穴前方那条细小的缝隙倾泻而下,他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一路上跌跌撞撞,半刻过后,总算走到了那丝微光之下,紧接着再次被一个鬼鬼祟祟跟在他背后的银背大猩猩给打晕。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则多了两具骨架,看那宽大的肩骨,估摸着是大猩猩的。
他依旧身处洞穴中,只是原先那个微小的裂缝变成了一个斗笠般大小的破洞。
当小安拉艰难的从那破洞探出脑袋四处张望时,才发现地面上全是银背大猩猩……
事实上,现在整个南极洲都被银背大猩猩给占领了,大部分人类已经迁移到了别的大陆。
这里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银背大猩猩的国度,它们开始学会如何生火和搭建房屋,一些比较原始的部落氏族也开始因此产生。
小安拉爬出洞穴,双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望着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几只银背大猩猩正在远处的林子附近走动,有一些正在搭建着属于自己的木屋,还有一些正用简陋的石块做成的斧子砍伐树木,搬运着轰然倒下的树木,如此反复。
他有些茫然,感到有些口渴,就这么走到了不远处的小溪边,低下头却发现水中没有自己的模样,清澈的溪水映着碧蓝的天和河边高大的乔木,唯独没有自己的身影,他往前走了几步,也还是一样。
小安拉一个纵身跳入水中,溪水和他却仿佛磁石一般的同性相斥,在他跳入的那一瞬间溪水纷纷开始避让,滴水不沾身。
上了岸后,他想倚着岸边的乔木躺下,结果那树居然也如同磁石同性相斥般,树干以惊人的弧度扭曲着闪避,就是不让他碰着自己。
这时候,一个手拿木棒的银背大猩猩绕到了他的身后,一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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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抡起棒子往下锤,但是这棒子也弯了,那猩猩更是直接给弹飞了三丈远,不过这下子可把小安拉吓坏了,心想:
“怎么老是有猩猩偷袭我?”
这动静可不小,惊起了其他正在忙碌的猩猩,小安拉慌忙躲进河底,反正不会被水沾到,索性在河底思索起来,自己到底怎么了?
“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了倒影,现在自己好像是水木不侵。岸上好多银背大猩猩,不过它们一个个好像都很忙碌,我接下该怎么办呢?”
小安拉思索了好些阵,肚子也开始咕噜噜的叫唤着,他饿了。
“不行,好饿啊!我要先解决温饱问题!”
心里想着,说干就干。
从水中跃出到了岸边,悄悄的走到了岸边的一颗橘子树旁,望着树上结的果子想要伸手去抓,结果果子也仿佛磁石般的同性相斥……
当他试图捡地上的枯树枝生火时,树枝直接凹陷进了地里……
小安拉很是苦恼的再次回了水底,心想:
“这水木我都无法触碰到,我难道要饿死吗?”
一夜没睡的小安拉已经饿的不想吃饭了,就这么干坐在水底,两眼无神,很是无奈。
与此同时,岸边,一只穿着皮靴的猫猫路过,额头的灰色条纹像个“三”字,奶白色的毛发夹杂着一些灰白色的斑纹,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好奇的瞅着水底的小安拉,心想:
“这只银背大猩猩好怪呀!咋没有黑毛光溜溜的,长得跟人似的。”
故作高深的探着猫爪抚着胡须咳嗽了两声,口吐人言道:
“哈喽呀~水底下的小哥哥,你是大猩猩里的新品种嘛?”
小安拉听见人声,左右张望见四处无人出声道,
“谁在说话?”
猫猫用爪子握起一块小石头,向着水面砸去,有些不满道,
“咋滴,没见过会说话的猫啊?”
水中的小安拉这才把视线转移到那只猫身上,瞧着不大,三十多公分长的身子,毛茸茸的尾巴晃来晃去,一只爪子里还抓握着块小石头。
小安拉本就是个猎户的儿子,时常听父亲讲述那山林里有会说人话的老猫婆子,最好骗那迷途的进山之人,骗到自己的屋子里,好杀了掏他们的心肝吃……
这下可把小安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情过于紧张,过度紧绷,以至于当场昏厥了过去,倒在了水底被水淹没后消失。
小猫猫哪见过这场面,这下给它整得手足无措起来,气的猫猫原地打起了滚。
打小溪南边又来了一人,腰间别着把细剑,头顶着深灰色的斗笠蒙着纱,一身黑衣劲装,显的很是神秘。
一步跃过小溪,看着远处正在打滚的猫猫,他俯下身子,悄悄的接近,到了合适的距离,一手抓住了它的身子抱在怀里,紧接着抽出腰间的细剑,对着猫脖子处说,
“大胆妖孽!见了本大剑仙,还不纳头来拜束手就擒!居然还敢在地上打滚撒泼,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小猫本名空空,好久好久以前它便诞生在了南极洲这片大地上,起初它只是一块石头,直到被雷劈了…然后它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一只猫猫。
“嘶……剑仙饶命呐!俺家里八十岁老母卧床不起,下面还有十多个崽子嗷嗷待哺,您就大人有大量绕过小滴罢~”
大剑仙嘴角上扬,邪魅一笑道,
“好哇,居然还敢骗我,你这只石猫!”
“罢了,饭点到了,随我先去吃个饭先。”
……
空空的内心是拒绝的,它总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脱轨了,怎么最近老是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
大剑仙一手抱着猫,一手举着细剑,双脚离地浮到了半空,紧接着咻的一声飞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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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小安拉其实还躺在河底昏睡着……
小溪不在继续流淌,因为突如其来的洪水把这条小溪附近的一切淹没,变成了一片水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银背大猩猩们也从旧的部落氏族演变成了新的封建主权专政。
躺在水泽中的小安拉再次醒来,不过这次他的容颜不在稚嫩,苍白的头发,枯黄色且瘦弱的身子,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说是老安拉也不为过。
当然他依旧保持着诸水避退的状态,那天上落下的雨滴子也还是绕着他走,老安拉看着自己褶皱的胳膊肘,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
“我人到底是怎么了?”
迈着蹒跚的步子,他缓慢的走出水泽,来到附近的一座小山,山脚下有一处村落,时不时有些许炊烟袅袅升起,现在已是中午,走在村子古朴的石板路上,两旁的田地里种满了向日葵,等人高的枝干上飞来几只麻雀站在枝头,啄着茎叶上的虫,到了晚上,也会有老鼠爬上去,趴在上面嗑瓜子。
……
村前挨着南海,村后挨着一座无名山,多是些石屋瓦房,屋檐上布满了青苔。
家家户户的木门上都贴着一只乌龟的画像,青黑色的龟壳上承载着无数的奇珍异宝,它的爪子踩着云朵,呈飞天状,额头顶着一颗歪脖子树,树上挂着不少橘子。
老安拉准备爬上无名山,山路陡峭怪石嶙峋,杂草丛生荆棘林立,这却难不倒他,因为他水木不侵其身,一路上的障碍遇见他都带拐弯的,也就翻爬那些石头费了一番周折,虽然容颜苍老犹如八旬老汉,但力气还正值壮年,山本就不高,爬上山的老安拉,只是有些微微气喘,深呼吸两下便好了。
俗话说迷途知返必先登高望远,这人要是在山林中找不到路,就要爬到高处眺望,有山爬山,没山爬树,没树就一直往一个方向走。
站在山顶的老安拉,望着山脚下的村落怔怔出神,何曾几时自己也是出生在这种地方,可如今却什么都找不到了,自己往后该何去何从全然不知,对于老安拉来说,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盘坐下来,人总有累的时候,老安拉这次是该为了自己好好睡一觉了。
……
第二天,山脚下的村落,随着一阵阵的鸡鸣声,村子内的人们也开始起床忙碌起来,作为南极洲所剩不多的人类村落,男女老少加起来也才不过九十人。
村子里共有三种姓氏,姜程何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村子里的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村长代代姓姜,村里的教书先生、铁匠、厨子、裁缝以及理发师都姓何,程氏则多医师大夫。
……
此时的老安拉还枯坐在无名山顶,仿佛和山融为了一体。
村口铁匠何师傅正拿着火钳给人烫头,聚精会神的他像是在打造艺术品般,
“别动昂!马上就快好了,再忍忍哈。”
坐在椅子上的男孩一动不动,耐心的等待着何师傅完成他的杰作,旁边站着姜壶夫妇,那男孩正是他们俩的儿子,妇人一身淡蓝色的衣裙,白净的脸蛋略显红润,双手挽着姜壶的胳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正在烫头的儿子。
烫头是代代村长必做的一件事,姜壶的儿子也不例外,作为老爸的他天生自然卷,便剩了烫头的仪式,但儿子的头发随他妈妈,只好带着他来到了村口何师傅这边烫头。
程伊伊,也就是现任村长姜壶的妻子,自他俩记事起就玩在一起,从青梅竹马到夫妻对拜,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他们俩是那么的互相关爱理解彼此,天作之合,莫过于此。
他们俩的孩子从小就很乖巧,也不挑食啥都吃,眉毛跟月牙似的,配上一对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圆嘟嘟的小脸红扑扑的,微微上翘的小鼻头,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像个小精灵似的。
何师傅大呼一口长气道,
“呼,搞定!”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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