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秉烛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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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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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这是处江南小镇,小镇面积不大,但生活方便,应有尽有。距离临安也就几十里路程。

学塾能够容纳一二十人,是小镇唯一的学塾。

沈秋分正坐在蒲垫上发呆。他是近三十岁的男人,也压根不需要学习理论知识,上学塾意义其实不大,读书无非就是能够让他学会这个时代的文字,以及更加直白的了解这个世界。

“秋分,秋分!”

扭过头看见一个黝黑的少年,穿衣朴素,面容消瘦,一头长发倒竖,上面别了一根玉簪。或许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也许就是这个玉簪了。

他叫范拾观,是沈秋分在学塾为数不多的朋友。为什么是为数不多,因为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沈秋分真的不觉得能和他们做朋友。毕竟自己可以做他们叔叔了,无奈这具身躯束缚了他。

能让范拾观成为他朋友的原因只有一个,范拾观父亲是当兵的。官不大,只是个伍长,前些年在北境战死,只剩娘俩,相依为命。衙门里对将士家属还有有照顾的,每月会有二十两银子的抚恤。

“拾观啊,有事吗?是不是又发现鸟窝了,这次我可不陪你去了。”沈秋分调笑道。

范拾观身体趴在小桌板上,头前倾,眼神慌张语气严肃的说道:“秋分,你得帮我。”

“前些天衙门刚给我家发了抚恤金,母亲让我置办件新衣裳,可不知怎么就让王毅那些家伙知道了。刚刚在来学塾的路上,他们把我堵在巷口,让我交出银子,不然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我只得说钱在家里,等下课了回家才能拿给他们。”范拾观用恳求的语气对沈秋分说道“秋分,你一定要帮帮我。”

王毅是镇上的小混混,整天欺负年纪小的孩子,做的尽是些欺软怕硬的腌臜事。

对于这种情况,沈秋分第一反应是少管闲事,上辈子自己无依无靠,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看见范拾观诚恳的表情,想到他在战场死掉的父亲,还是答应了下来。沈秋分比绝大多数同龄人要高出许多,拉出去撑场面,很有效果。王毅如果知难而退还好,如果要动手,那沈秋分也没办法了,只能散财消灾或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说来奇怪,沈秋分个子长的很高,但是力气小的出奇,说手误缚鸡之力毫不夸张。他也曾想过是不是因为出生时那个女道长对他做了手脚,可这种无法考证的事,想了也是白想。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沈秋分离开学塾,范拾观已经早早的在学塾门口等待。

“秋分,这里这里!”个子矮小的范拾观边跳边挥手呼喊着。

沈秋分快步上前拉着范拾观的手说道:“拾观,我只能帮你撑撑场面,打架一事我也不擅长,这你是清楚的,徒有外表,不长力气,如果王毅要动手,我们就只能散财消灾了。”

“至于你的新衣裳,我可以给你出一半的钱。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我家也不是富裕人家。”

“好的,我明白,其实秋分你能来帮我撑场面,我就已经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有你这样的朋友,值当。要是我父亲还在,他们也不敢欺负我。”说道父亲,范拾观的表情逐渐变得失落。

“哎行了行了,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别说了,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沈秋分和范拾观并肩而行。

才走出去几条街。

“站住!姓范的!银子呢?”身侧的巷子里传来一个声音。走出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身边还有俩人咯咯地笑着。

“王毅,我…我和母亲就靠那点银子过日子,能不能放过这一次。”范拾观颤声道。

“哟,你个没爹的杂种,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信不信我把你娘绑了,送去给我那大哥爽快爽快?小杂种,赶紧拿钱。”王毅厉声厉气恐吓。

范拾观听道这些言语,握紧了拳头。再难听的话他都能听,唯独这些话他听不得。

“你才是杂种,你才没爹。”范拾观冲了上去,一拳打在那人腹部。

王毅一手掐住范拾观脖子:“还敢动手?”

范拾观想用嘴咬王毅,可疼痛感从腹部传送到大脑,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睛流出,满脸通红。

瞥见了范拾观头上的玉簪,男人面部露出贪婪的目光:“你也不是不值钱嘛,这个发簪我看就挺好,把他给老子,老子就放了你。”

看局面依然失控,双方动手了,走是走不掉了,只能另想办法。

沈秋分迅速打量周围环境,在一棵枝丫伸进小巷的歪脖子树上发现一个蜂窝,脑子瞬间清醒,冷静下来。

“大哥,我这兄弟不懂事,烦请您请放过他,您喜欢玉簪,这就给您,求您放我们一马。”沈秋分把范拾观的玉簪取下,递了过去。

王毅拿到玉簪,得意地和身边两个跟班交流着。沈秋分乘这个间隙,弯腰一手抓起地上的泥沙,另一只手摸到一片石子。泥沙朝王毅脸上甩去,他捂住眼大骂:“小兔崽子,敢耍花样!”

另一只手石子砸向众人头顶的蜂窝,一瞬间巷子里到处都是嗡嗡声。

“嘿,好好享受吧!”一手抢过男人手中的玉簪,拉着范拾观一路狂奔。

跑了半天回过头,不经暗骂一句“靠”。跑出这么远还是被追上,王毅速度实在太快,真正的健步如飞。虽说沈秋分身躯只是十四五岁孩子的身躯,但总归不慢才对。

王毅一个飞扑把两人扑倒在地,一顿王八拳过后,两人鼻青脸肿。沈秋分挣扎起身,王毅那俩狗腿子小弟压住了他的身体,根本动不了。

王毅大口大口喘着气骂到:“俩小兔崽子挺能跑啊,大爷我追了半天!跑啊,怎么不跑了,一个小杂种一个大杂种。白长这么大个了,打我啊,姓范的小杂种,今晚我就把你娘绑了献给我大哥,他爽完了我们兄弟几个爽。”

范拾观蠕动着身体,看他不老实,王毅一脚踩在他脸上,一阵一阵的来回摩擦。范拾观的眼睛里好似有血,眼神几乎想要杀了这个叫王毅的混蛋。

沈秋分手在地上摸索,终于让他摸到了一块石头。他必须打破被压制的局面,才有更多的操作空间,无论是跑路还是反打,至少有的选。

反手一砸,直接砸到其中一个小喽啰脑袋,小喽啰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机会来了,沈秋分一个打滚,滚出一个身位接着一个翻身。这一动作极快,压在身上的那人来不及反应,沈秋分抡起石头又一下,两个喽啰都已放倒。

动作不停,沈秋分双手把石头举过头顶,借助惯性向王毅砸去,砰的一声闷响,血从头顶缓缓流下。

“小杂种还有两下子。”王毅扭着脖子缓缓转过头,面目狰狞的盯着沈秋分。

沈秋分难以置信的看着王毅,心想不可能,普通人被这样砸一下,不死也要晕,自己砸的很重,从王毅头顶流下的血就可以证明。想到他先前追赶自己时的健步如飞,沈秋分慌了,这个王毅,是个硬茬。

范拾观见状,死路一条了。自己出事也就罢了,沈秋分是无辜的啊,挣脱不开只能大喊:“快跑,秋分快跑。”

呼喊声打断了沈秋分的思绪。

“还想跑?天王老子来了你们也跑不掉。”说着拽起沈秋分,两个大嘴巴子打在沈秋分脸上,嘴里骂道:“小兔崽子不挺能打嘛,来嘛来嘛,来打我嘛,求你了,来打我,杀了我都成,哈哈哈,两个小杂种。”

这两巴掌打得他头晕目眩,耳边只有耳鸣声。沈秋分想到自己砸王毅那一下,头都干流血了,屁事没有,对方莫不是个修士。

如果能大难不死,一定要找母亲问清楚。不然他一普通人,在这个世界一天不得死好几次。

直到如今,沈秋分对这世界还是不了解。

一来是因为,从小就生活在小镇,没出过几次远门。再就是小镇生活设施齐全,与外界并无太多往来,也就小镇商贩会往来临安城。

虽然小镇离临安城只有几十里路程,但并非处于出入临安城的官道之上。这更使得小镇像一做孤镇,与外界隔绝,消息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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