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洛天就醒了,他虽然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些,但是也不可能无休止的拖延下去。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担心一直拖下去,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崩溃。
事情需要一件一件的进行。不顾洛文强烈的反对,洛天执意更改了接下来的行程,并要求洛文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只是,入戏太深的洛天,忘记了除了白铭,他还需要给秦思羽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这样全部心思投入到洛文这里,酿就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洛天安排的第一站是去见叶子。
作为整个事情的源头,洛天觉得有必要好好聊聊了。
洛文虽然不明白洛天为什么要强行改变行程,但还是予以顺从。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洛天的第一站竟是公墓。见到洛文疑惑的目光,洛天解释道:“我或许只剩下二十多天的时间了,走之前,我想和过去的一些人,郑重的道个别,是朋友的话,就别多问了,就算是陪着我,完成最后的心愿吧!”
见洛天不像在撒谎的样子,洛文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是因为什么病吗?”
洛天摇了摇头,问道:“整天面对一个快死的人,会害怕吗?”
“怎么会呢!”洛文轻轻的笑了,“是人总有死的时候,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有什么可害怕的。但是很荣幸可以陪你最后一段时间。”
洛天看着洛文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谢谢!”
两人很快来到了叶子的墓前,在洛文询问的眼神下,洛天示意洛文在一旁休息一会,并没有要洛文回避。见状,洛文站在一旁,看着墓碑上熟悉又陌生的照片。
洛天看了一下洛文,叹了一口气,先是点了一颗烟放在叶子的墓碑前,而后顺手为自己点了一颗。
“兄弟,我来看你来了,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找你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欠我的下辈子再还我,可是我有些等不及了。你和兔子都走了,就剩下一个貌合神离的混沌,那个东西得到自己想要的以后,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你说为什么之前没有看出来他有这么深的城府呢?”
“你之前问过我,是不是后悔和你们做朋友,我当时说的是不后悔。现在想想,其实用朋友这个词挺奢侈的。从始至终,我们应该都是有目的性的,毕竟,很少有朋友会一刀刀的向对方要害上捅,捅歪了不算,还要调整姿势,再来几次。”
“你作为整个事情的源头,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当时不认识你,如果当时没有醉酒多话,如果当时我选择忽视真相,如果我不选择把你当做报复的一部分,是不是后续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我不想死,没有人愿意去死,可是我已经没得选了,有一些事情远远要比死亡恐怖的多。我做不到心如止水的看那些悲剧一件件的发生在我的身旁,我承认,我怂了!”
“我也会经常的想起我们之前的一些事情,比如那次在海边聊天,比如你帮我解决的那些麻烦。我宁愿相信,那时候是没那么多阴谋的。在最后的时候,你以你自己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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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倔强的牺牲我,来让我释怀。你一手打开了这个潘多拉魔盒,却没有能力去关闭它,那能告诉我,你是都后悔过呢?算了就当后悔过吧,毕竟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毕竟,从始至终,你都有在意你、关心你的人。而我呢,那时候就一个晓蕊,因为我多说了一句话,就没有了,没有了。你知道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是报复吗?这报复未免太残忍了些。我不在意你们怎么对我,对她不行。我一开始就说,我们不是恋人,虽不是恋人,但是我的命,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命丢失,而无动于衷。你说,我错了吗?到现在我都不觉得是我错了,这种情况下我没得选!”
“当然,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最后明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明知道你是为了让我放下恨意,可我还是选择忽视,执意去做,害人终害己,也到了这个不可以挽回的地步。你之前总说,秋天到了,叶子就会落下。我也多次开玩笑说,夏天过去了,秋天还会远吗?确实不会远了,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叶子,我有时候也在想,到底是什么地方发生了误差。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以为会是很好的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甚至想到以后,我们各自的孩子,也会做兄弟。不过,我好像是想错了,终究没有好到那个地步,这份友谊之间掺杂了太多太多的目的。”
“现在,你没有以后了,我也要没以后了。应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一开始出现的角色,就是取悦你们,至于你们帮我的那些事情,只是顺手而为之,或许只是为了让这个游戏更加的有意思。这很可笑不是吗?不过我是真的感谢你们,感谢你,在你们看来简单的事情,对我来说,却很困难。”
“我曾经以为,我的卑微会换来纯粹的友谊,然而并没有,其实也不能说没有,至少兔子、阿狸姐和晓影是真的把我当做朋友了。而你,从始至终,对我的定位只是棋子。有时候,我觉得你还不如混沌纯粹,他为了晓影,还会用心的去帮我。至于对幽幽来说,我始终是个外人,晓雅也是个外人。”
“叶子,你知道吗?当初晓蕊劝过我,离你们远一些,不同的背景和地位,是很难做朋友的,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我们是我们,我们从来都不是我们。”
“叶子,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也是好的。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每天伪装的不知道真相,傻傻的按照别人安排好的路线,一步一步的走着。其实我们都明白,只是心照不宣。我做的事情,他们知道,我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们也知道我是清楚的,所有人都在配合我费力的表演。呵,多么的伟大是么!如果说,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他们没有想到我最后会这么的疯狂,把你算计在里。我想要是知道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冒这个险,尤其是幽幽就不会允许。你说,我的伪装是不是也很高明?”
“今天既然是最后一次这样的方式见面,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玥玥的事情,不是幽幽做的,是我做的,从一开始你就恨错人了。幽幽的性格,不会去主动争什么,即使再喜欢也不会。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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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二十几年的朋友,还没有我看的清楚。果然应了那句话,爱情让人迷失自己,失去最起码的判断力。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洛天有些莫名的心痛。他强忍着不适,看了一眼洛,此时的洛文早已目瞪口呆。
通过洛天的只言片语,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切的复杂性,可是为什么会有很熟悉的感觉?洛文有些头痛,不解的看着洛天。
洛天叹了一口气,继续自言自语道:“说真的叶子,我真的希望我们下辈子的友谊不要牵扯到太多的东西,很单纯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们谁都不用太为难。幽幽很苦,兔子很苦,混沌很苦,晓影很苦,阿狸很苦,晓雅很苦,你很苦,我也很苦。仔细一想,我们所有人,没有一个是可以称心如意的。命运啊,就是如此的捉弄。”
“等我完成最后几件事,我们就应该会见面了。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申怨,我可还是不会客气的啊!哈哈,见面的时候聊吧,那一天不远了!”
“我等待着,事情画上句号的那一天。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句号,这次不会了!”
“终于要解脱了!”说这句话时,洛天竟有种莫名轻松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洛文看着洛天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洛天打破了沉默:“怎么了,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些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怕你会生气。”洛文小心的组织者语言。
“问吧。”洛天有些疲倦,强打着精神,“我不会生气的。”
“你们应该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吧,中间应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甚至可以觉察出你对友情有些失望,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洛文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他实在是有些好奇,“而且,你应该不是有什么病,而是被……”
“这些真的还重要吗?”洛天打断了洛文的话,“重要的是它即将发生,我逃避不了,也不想逃避了。我累了。”
洛文叹了一口气,看着疲惫的洛天:“或许吧,没人喜欢死亡,所有的死亡都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洛天把头靠在了车窗上,眼睛轻轻的闭了起来,问道:“洛文,我有一个朋友,我明明可以救他,最后却选择了无动于衷,你说我做错了吗?”
“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你不救他,绝对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你所要承受的压力,并不比他少。”洛文安慰道。
“我希望他知道后,可以理解。”洛天喃喃自语道。
“他会的。”洛文肯定的回答道,他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那就是为什么听洛天说的那些话,自己为什么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像是在听自己的故事。
洛天也知道洛文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他也不去点破,只想安安稳稳的又要最后的一段时间。
因为不管他愿与不愿,忍心与不忍心,倒计时都已经开始。
不可逆转的开始了!
死亡正一步一步的走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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