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是沉吟。

山羊胡掌柜见此，再度会错了意，以为牧龙嫌贵，于是一脸堆笑，道：“客官若是嫌贵，那便一斤一两禁忌物质也行，权当小老儿再吃些亏，结交客官这个朋友。”

见牧龙还是没反应，老掌柜便咬牙道：“一斤，这真的已然是底价了，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倘若再降，小老儿便要血本无归了。”

牧龙想了想，突然问了一句：“其实我是想问问老先生，店里有没有先天至宝？”

这等口气，着实大得有些吓人，便是这帝境的山羊胡掌柜听闻，也瞬间面色一变，看着牧龙道：“客官便是无意买东西，直说就好，何必说出这等话来，拿小老儿寻开心？”

说着，山羊胡掌柜直接转身，回到自己的柜台，不再搭理牧龙。

牧龙则是显得无所适从，讪讪地走出来聚宝阁。

那山羊胡掌柜瞥了一眼牧龙的背影，一脸嫌弃，口里碎言碎语地念叨着：“也不知道是哪座大山里跑出来的棒槌……”

牧龙走在街上，又假装买东西，走了几处地摊儿，结果与他所想的如出一辙，禁忌物质，果然才是这太虚中央的硬通货。

但长生大帝事先并未告诉牧龙这些，这才害得他出丑。

于是他向长生大帝抱怨一番，长生大帝却并不被背这口黑锅。

“此事可当真怪不得朕，禁忌物质，朕的确知晓，但在朕那个年代，这等东西仅限于各方大势力内部流通而已，却未曾想到，如今竟生生变成了太虚中央的硬通货。”

“朕自上古岁月陨落之后，便不曾回到过太虚中央，而这里的生灵眼中，外面的诸天万界皆是不毛之地，无人愿意出去，而外界的强者，也鲜有人敢踏入这里，因此消息十分闭塞，这都过去多少岁月了，太虚中央自是也有变迁，岂能一成不变？”

“不过，禁忌物质成了硬通货，倒是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太虚中央的各大势力，又发现了许多‘劫墟’，开采出大量的禁忌物质，数量多了，自然也便能够普遍流通了。”

牧龙听完之后，一个头两个大。

长生大帝的锅是甩干净了，但禁忌物质，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有何用出？还有他提到的劫墟，又是什么？

初来太虚中央的牧龙，听起来是一头雾水。

长生大帝道：“你且莫急，听朕慢慢告诉你。”

“你可还记得，朕先前与你说过，为何外面的诸天万界的帝境，撑死了只能修成个帝境第二境，而无法出现帝境巅峰的存在么？”

“莫非还能与这所谓的‘禁忌物质’扯上关系？”牧龙问道。

长生大帝点头道：“当然，而且禁忌物质与帝境巅峰之间，是决定性的关系。”

“踏入帝境之后，想要晋升境界，艰难无比，便是太虚中央，也有不少强者终生止步于帝境第一境，当然，这是在没有禁忌物质的情况下。”

“若是有，便不一样了，借助禁忌物质的力量，便可快速修成帝境第二境，倘若有足够多的禁忌物质，修成巅峰帝境，也不是不可能。”

“不论是何时何地，世间最珍贵的资源，永远都属于强者，最早的时候，禁忌物质只掌握在太虚中央各大强族与古老势力手中，是帝境强者修行的专属之物，帝境之下，绝不会让帝境之下的修士去暴殄天物，至于如今小镇上的摊贩都‘非禁忌物质不卖’的局面，朕是不曾想到的。”

“那禁忌物质，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其中又蕴含着怎样的力量，竟能帮助帝境强者破境？”牧龙愈发好奇。

长生大帝道：“禁忌物质，朕以前也不知道是何物，这名字都是前人起的，或许最先发现它的强者，知晓其本质，却不愿意说，也或许，从来无人知晓禁忌物质的来历。”

“朕先前也只是知晓，禁忌物质，源于劫墟之中，那劫墟据说是极其古老的年代中天地历经大劫之后的产物，其中也不仅仅只有禁忌物质，还有其他恐怖的东西。”

“劫墟也从来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类地方，但凡是发现禁忌物质或者蕴含大恐怖之地，都被称为劫墟。”

“这劫墟，以前只是存在于太虚中央的一些至凶禁地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唯有那些具有极强底蕴的强族和古老势力才能够开采，如何许多岁月过去，不知又是何等局面，朕也不知了，大概又出现了许多劫墟吧。”

牧龙听长生大帝这般说完，沉思一番，忽然问道：“你说会不会是……”

长生大帝光是听这话头，便立刻来了精神。

他知道，牧龙又要开始“胡乱猜想”了，他每一次胡乱猜想都极为吓人，便是连他这等帝境巅峰强者，也要跟着长一长见识。

牧龙道：“会不会是源于太古时代的大劫，被尘封之后，成为了后世的劫墟？”

“还是这所谓的劫墟，根本就是我们这一方太虚最临近岁月断层的那一端？”

“能被称之为禁忌的，总归不是什么正常东西，如你所言，要么便是发现他的强者不愿说，要么便是这一方太虚无人知道。”

长生大帝听闻，道：“知道却不愿说的可能性更大些，你莫要忘了，朕说过，巅峰帝境，并非是修行的尽头，在这方太虚之中，还有超越帝境巅峰的存在。”

“朕能以帝境巅峰看到被斩断的岁月长河，那些超越帝境的存在，目光绝不会比朕短浅就是了。”

“不过，他们终究比不得你，只要无法从光阴长河中逆流而上，回溯光阴，便无法见得太古时代与鸿蒙天界，不像那位妖神塔中的前辈，来头大得惊人。”

“倘若真从前不曾听闻太古时代与鸿蒙天界之事，听闻你这般猜想，自是觉得你疯了，不过如今听闻，再想起曾经见过的一些事，倒是隐隐间愈发觉得，你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

这一刻的长生大帝，神色竟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你可知，朕第一次听闻仙道，并不是在朝天大陆，在你的易教？”

牧龙闻言，心中一动，貌似神莲初到朝天大陆，初见仙道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于是他笑道：“听你的口气，难不成你第一次听闻仙道，还是在太虚中央的劫墟之中不成？”

长生大帝面色一变，很是笃定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