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东京的权贵而言,城门值守的军士那都是如猪狗一般,不需要给他们任何脸色直接入城,但对于像范仲淹这样刚刚升入京官序列的下级官员而言,还是老老实实的排队进入,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范仲淹和徐硁才从南熏门进入东京城。
徐硁一路上就像一个乡下人刚进了大城市一样,但是没过多久徐硁的好奇心就没有了,因为这里就是一个放大号的应天,可能还不如应天,应天路上的乞丐不会如此之多,而且徐硁已经发现好几处插着稻草典卖儿女的画面,这才进城半个时辰,从城门口的权贵到接到买儿女的底层,东京的贫富差距远远超过了徐硁的想象。
没了好奇心的徐硁很是失落,范仲淹也没有开解徐硁的意思,他们来到一家客栈点了一桌饭菜,徐硁觉得还是先救自己的肚子要紧,从一天不亮就起来吃了点烧饼赶路,到现在正午五个人早就饿的要命,几个人正在等填饱肚子的时候,就听到二楼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二楼的一间房门打开,几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从房内出来,不时的还回头威胁房内的人员,几个人顺着楼梯下到一楼就出了客栈,徐硁听到其中一人说道,“穷酸子,国子学就该这群人待着,小爷我那五两银子就算买了狗叫。”
一旁的掌柜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边跑边说,“小官人,你砸碎了花瓶还没赔呢?”
店内的食客有的大笑,有的摇摇头唉声叹气,徐硁看到这些很是好奇,问了旁边的那桌,“兄台,那群人怎么如此嚣张?”
那汉子看了一眼徐硁和徐硁这一桌的几个人,一老一少明显是读书人还可能是父子,那三人一看就是家仆,“小官人,刚才走的那批人是太学的学生,他们和国子学的学生比拼什么,俺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国子学的学生胜了,领头那个看到了么?当今皇后的堂弟,太学那群学生差不多都是买进去的,当然敌不过国子学的学生了。”
徐硁抱拳谢过那汉子,然后抬头看了看二楼,范仲淹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事,咳嗽了一声,徐硁才回过神来不还意思的笑笑,范仲淹用筷子夹起菜吃了起来,徐硁知道范仲淹的意思,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其他三人随后也吃了起来。
徐硁这一桌快要吃完的时候,一群穿着统一的年轻士子嬉嬉闹闹的从房间里出来,下楼后来到柜台前结账,一个眼睛细长的学子说道,“店家,把刚才雅间砸碎的花瓶也算上,算上酒菜,你看着五两银子够了吧?”
那掌柜刚才灰溜溜的回来就知道没有要到钱,现在有人送钱过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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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高兴,笑着说道,“够了够了,谢谢小官人,我给您剪下银子。”
旁边的一个较胖的学子说道,“永叔,那瓶子是郭浩砸的,你赔什么?”
那个叫永叔的年轻人说道,“店家也不容易,再说了这银子本身就是郭浩的,赔了就赔了,有什么,明天再写一副对联卖与他。”
一群人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
徐硁看着这群有意思的年轻人想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咱们也走吧,去国子监先找燕公。”范仲淹先开口了。
徐硁随着范仲淹出来不一会儿就看到国子监和太学,徐硁好奇的问道,“恩师,怎么只有国子监和太学?国子学呢?”
“国子监下辖国子学,太学和四门,因为太学在周时就有设置,所以它能单独有自己的匾额,国子学和四门都在国子监的院子里。”
徐硁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是刚才在酒店遇到的年轻士子正迎面走过来,范仲淹走上前去见了礼,“在下范仲淹,请问燕公燕肃的公房怎么走?”
那个眼睛狭长的士子似乎是几人的领头,很是惊讶的看着范仲淹,连忙见礼说道,“学生欧阳修讲过范学正,范学正的上执政书已经传遍东京,学生对于范学正的变革理念钦佩不已。”
徐硁回味这个学子的名字,惊讶的表情比欧阳修还要大但是立马又恢复平静,欧阳修,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就是皇帝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惊讶了。
“欧阳学子过奖了,范某已经卸任了应天书院的学正,今天来此是找燕公有事,劳烦告知如何过去?”范仲淹对于学生的崇拜早就免疫了。
“燕司业的公房是东边最大的那一件,很好辨认,就是不知他在不在。”欧阳修指着前方一栋建筑。
范仲淹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徐硁也赶紧见了礼顺便多瞧了几眼欧阳修,感觉长相很一般嘛,徐硁随着范仲淹来到燕肃的公房,燕肃果然不在,手下的吏员说他去城外测试记里鼓车了,范仲淹说明来意后,那吏员说燕司业知道你们这两天回过来,已经开好了文书,明天直接来广文馆上课。
范仲淹也不耽搁,谢过吏员之后就出了国子监,毕竟他们还要找房子租住,范仲淹虽然在内城上班,但考虑到徐硁在国子学上学的情况,外加经济上的约束,他只能在外城租一间小院子,范仲淹找到牙行说明情况,东京的牙行可是竞争很激烈的,你如果不能立刻找到房源,旁边的牙行会立马接手,好在这个牙行还是靠谱的,没过一个时辰就给范仲淹他们物色了三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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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院子很快就被范仲淹和徐硁剔除掉,这个院子最大的问题就是离这里不到四十步就是一间屠宰场,血腥气飘荡在这里的每一处角落,几个人马不停蹄的来到第二处院子,这院子和前面院子的对比好不少,不远就是保康门方便范仲淹上班,院子占地不到一亩房子,虽然离得国子监有点距离但是可以接受,紧挨着开宝寺每天钟声是最好的闹钟,徐硁本身奔波了一天早就有点乏了,范仲淹早就看出这是牙行的伎俩,先给你个最差的,然后看着对比之后肯定会满意这一间,但是价钱可能就要高了一些,范仲淹让朱老汉去交涉这个还不需要他来处理。
徐硁比较好奇东京的房价就朝他们说话的地方走了过去,
“八十贯一年不能再少了,而且必须先付半年的定钱。”
“六十贯,不要以为我们没来过东京。”
徐硁听的暗暗乍舌,这和后世的首都房价没有两样,这院子和自己在扬州的小院差不多大,也就七八分地吧,是绝对看不出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来,竟然依然租金高达八十贯。他想到自己扬州的宅子要是在东京那至少要三十万贯啊。
双方最后讨价还价以六十五贯成交,签了契书,范仲淹拿到契书也没看就塞给了徐硁,徐硁看着这张契书连衙门的印都盖上了,心想牙行的渗透可真是深啊。
徐硁也不废话,从包中拿出两块二十两的银锭,这可是他在应天收的学费,那些达官贵人给的都是官银,付完房租剩下的银子应该够置办些家具和食物了。
翌日。
徐硁一早就被冻醒了,开封的木炭也是出奇的贵,昨晚火盆烧到半夜就没了余货。徐硁赶紧用热水洗了把脸,从徐六那里得知,范仲淹天没亮就去皇城馆阁报道了,还留了话给徐硁,说晚饭徐硁自己解决他在班房有晚饭。
徐硁看日头也差不多,出了院门就看到了早摊点,徐硁点了一份正在吃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店家,来份胡辣汤和烧饼。这是前面九天的饭钱,你看够不够?”
徐硁一抬头发现欧阳修也来到摊点,给了店家一把铜钱,“小官人,够了够了,老汉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少钱,剩下的拿着去买纸吧。”
徐硁看到店家又还给欧阳修半把铜钱,欧阳修不要,两个人在那里相互推诿,徐硁笑嘻嘻一边吃一边看,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
“穷秀才,装什么大爷,今天在座各位的早饭我包了。”
徐硁转头一看,真是巧了,来人正是郭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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