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日。
徐硁直接从庄园来到贡院勘合身份,发现大部分都已经是年过三十的中年人,科举本就是十分艰难的道路,中进士的年龄除了天才之外都是三十左右,况且前面好年没有科举,使得很多二十多岁的士子蹉跎了大好时光,上一届科举更是因为几届士子挤压在一起,虽然已经扩大录取的人数,但依然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淘汰下来的精英还要参加这次的解试,所以这次的解试压力还是很大的。
终于等到自己检验身份了,检录的吏员一愣,还不满十八周岁,这年纪应该是本次最小了的,吏员抬头看这徐硁果然还是少年模样就是脸黑了一些,又看了看底下的担保人眉头紧皱,怪不得小小年纪能来参加,就这担保人,任何人单独出来随便加几个人都没问题,何况是三人联保,保举人分别是:泰州王丰,泰州张纶,应天府朱说。
徐硁拿着盖过印章的凭证一路走出贡院,这时才发现没有看到自己的哥哥的身影,可能是已经验过身份了吧。徐硁招手拦了辆牛车,往扬州繁华的运河街驶去,他还要给自己的妹妹买些甜点和好玩的,毕竟这个小侦探是立了大功,需要好好犒赏一番。
天圣四年,八月二十六日,扬州解试终于开考了。
徐硁收拾一番终于要奔赴考场了,等到出门口发现自己的父母,小妹,大哥和嫂嫂已经在那里,徐硁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徐炽看到跑过来的小儿子有点不是很高兴,都是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毛躁。
徐张氏走过来,检查了下徐硁的包裹看看有什么落下的,拍拍徐硁的肩膀,“四郎,这次不要紧张,排队的什么事情多看看你哥哥表现,这些是才出锅的炊饼,在车上吃吧。”
徐研和大嫂告别,来到徐硁这边,“母亲请放心,四郎我会照顾好的,时辰不早啦,我们还是上车吧。”
牛车上二人相顾无言,徐研对这个弟弟其实不是很上心,毕竟不是一母所出,而且四郎这些年多在外面学习,在家的时间比较少和他接触也比较少,但是自己的娘子告诫他,应该和四郎多多交好,亲兄弟永远是亲兄弟。
“四郎,这次解试不要压力过大,很多都是一些老前辈了,考不过没什么。”徐研想着安慰徐硁说道,但是哪知道徐硁现在是两难选择。
徐硁笑说,“二哥放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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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去看看的,真没有想过能中贡士,只要不是倒数太难看就好,不过二哥这次应该是没有问题吧。”徐硁与徐研接触也不是很多,但是对于自己的二哥还是挺佩服的,第一次参加解试就能通过,虽然当时因为某些原因打压了一些人才中的,但学识可是实打实地。
徐研拿了一个炊饼给徐硁,自己也吃着一个,“先吃些吧,要在贡院吃住三天,那里的伙食你可能会不习惯。”吃下一个炊饼拍拍手,“第一次那是运气,很多老士子当时抨击朝政被禁止参加,这次我也没有太大信心,其实只要过了解试还是很大希望中进士的,扬州解试是三十取一,省试是十取一。二年前就折戟沙场,现在依然困难很多。”
徐硁咬着炊饼,觉得二哥说的很有道理,上届和这届科举都是前七年人才积压后的爆发,至少等到下届科举才能恢复到正常的水平。“二哥不能涨他人志气,况且二哥年龄也不大,后面还有的是机会。”
徐研摆摆手,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回过头看着徐硁,“四郎,我打算就考这一次了,若依然没有成果,就不再继续了,家里的产业大了,父亲也年龄不小了,我想帮父亲打理家里的产业。”
徐研看到徐硁想说话,“四郎,以后这个家仕途的路子就落在你的肩上了,其实从今年初父亲将船队交给我管理,就看出父亲是希望我能分担一二的,不要说大伯那一系,他们和我们已经分家,只有脸面的情分了。”
徐硁想着自己家现在虽不是扬州前十的豪富,能进入前一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据自己估算家产至少有两百万贯吧,这些钱够一家吃上几辈子了哪里还需要拼命挣钱,徐硁还是想劝一劝自己的二哥,毕竟他觉得二哥在科举上比自己靠谱多了,“二哥还是不要匆忙下决定,我相信二哥的能力”。
徐硁想到本来只是婚事牵连到科举,现在自己的二哥可能也要退出了,自己又要面临选择了,等考完之后还是认真的想想以后打算吧。
兄弟二人终于来到贡院附近,等候检查的士子已经拍了很长的队伍,两人将包袱整理好下车排队。
因为检查是要脱衣服搜身防止作弊,所以时间用的比较长,徐硁曾经在江宁那边看过一次搜身检查出各种夹带的纸条,想必这边也不会少,果不其然一个士子的鞋子里被查出夹带,被兵役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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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走,不时又有一人被押走还在大呼冤枉,终于等到了徐研兄弟,徐硁抽到了金字棚丁亥号,徐硁找到位置后就坐好等待试卷的发放,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考试的感觉了。
徐硁在和朱说学习期间经常练习解试的考题,所以对于考试的方式的范围都是了解的,共三场连考三天不得离场,吃喝拉撒睡全在号房解决,天气还是很照顾考生的,秋后的天气较凉爽。
第一场是大经义二道,朱说这两年对于徐硁的培养就是先从经义入手,而且其中一道题目:“好生之德,恰于民心。四海会同。有猷、有为、有守。功崇惟志,业广惟勤。”好似与朱说讨论过,徐硁写完之后发现自己做的是慢的了,很多人早就交卷,到底都是高手啊。
第二场是诗、赋各一首,徐硁看到五言六韵的诗体,这一场徐硁是最没有把握的,绘画的细胞已经占满了他所有艺术制高点,诗词可以抄人家的,但是这韵脚自己一时也想不起来,赋就更不用说了,老老实实按照老师说的写吧。徐硁抓耳挠腮想了很久,总算在考试结束前完成,但相信结果不会太好。
第三场是子史论一首,时务策一道,论题:“天地之性人为贵”,策题“北境强军策”,这两道虽不像第二场那样手足无措,但也着实跟徐硁很是难堪,毕竟他才跟随朱说学习两年,虽然有前世的记忆,但奈何自己以前根本没学这些啊,这些论和策是需要不断积累的,好不容易写完了,发现旁边的考生都走了大半,自己交卷赶紧也交了卷。
徐硁收拾好篮子走出号房,想想原来还有信心能过杀入前一百,现在看看这要不落入最后的那一百就上天眷顾了,这些出题目的考官都是身经百炼,这大宋的高手就是多如牛毛啊,看到门口已经集聚了很多人,想必自己二哥已在门口等待自己了。
到了门口,果然看到了二哥正在门口与几位士子聊天,徐硁走到他们面前一一见礼,这些人都是扬州州学的学生,徐研与他们介绍自己的四弟,然后作别,相邀等放榜再聚,徐研徐硁兄弟二人找到自家的马车赶紧回家去了,不然过会儿等大家都出来一定要堵车了。
秋风卷起阵阵枯叶,树枝上还有几颗树叶在挣扎着,但是落叶是不可避免的,不然明年的春天那会有新叶冒出,那辆卷着落叶的马车渐渐远行渐渐模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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