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恬没能下决定的原因在于对后世的恐惧。很多事情在过了十几、二十年以后,会被人深刻的挖出来。特别著名的白银案,凶手逃了二十年,还是落入法网。这样的追踪让陆语恬估计特别多,还有自己被抓紧去的经历,也让陆语恬没办法直接与敌人宣战。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陆语恬在屋里不断劝自己,但是决心不能这么容易下的。
祁天雷虽然坚持开战,在回去后,和祁冰单独聊天的时候,也展现出踌躇的一面。
“祁冰,你到底是什么想法?”祁天雷问道。
“从长计议,现在明着和骨灵门来,咱们太吃亏了。”祁冰说道。
“你的想法是对的。”
“那为什么要在坚持开战?”
“不行啊,这次没能把老板的安全搞好,是我的失职,要是我在不坚持打回去,老板会怎么想?”
祁冰沉思,同意祁天雷的说法,有时候因为立场的问题,即使自己知道不能去做,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明面上我需要坚持,但是咱们现在就需要把事情布置下去,不能等着老板发布命令了再去做。”祁天雷说道。
“您说怎么办。”祁冰说道。
“获取消息是咱们做事情的基础,这个事情你来安排,把人放出去,不管有没有用,能得到消息再说。”祁天雷吩咐道。
“好。”
“现在的人手不够用的,从祁家村调些人过来,凡是愿意走出来的,都要。”
“这个,不要筛选一下吗?”祁冰问道。
“来不及了,问题严重,一边做一边筛,能做好的就留下,做不好的就送回去。”
祁冰点点头,同意祁天雷的说法。
“我马上去做。”祁冰答应。
另一边,大老四把叶诚叫过来,也在研究工地目前遇到的问题。
“有什么想法?”大老四面无表情问道。
“建立情报渠道是必须的,但是咱们处于人家的地盘,所有的事情都是从无到有,肯定会难一些。”
“你想放弃?”
“不是,人手不够,可以的话,把咱们村的流氓们都带过来,他们最适合做这些事情。”
“你能控制的住他们?”
“不需要控制,他们拿钱办事,只要能弄到消息,咱们就给钱。您知道的,村里有些人见钱眼开,给钱,让他们把媳妇卖了都行。”
“他们要是把咱们卖了怎么办?”大老四有所疑虑。
“咱们有什么好卖的,要钱没钱的,他们要是卖了咱们,不就是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别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觉得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
“万一呢?”
“万一的话,那就靠咱们的防护,把村子和工地的事情都安排出去,不留下把柄。”
“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吧。”
“这个,我的辈分不够,怕是用不动人。”
“拿钱砸,你不是说有些人认钱不认人吗?”
“行,我去办。”
祁天雷和大老四两边都去叫人,目前的情况下,人就是资源,人就是未来。
陆语恬不知道手下两方都在叫人,对于接下来的动作,还不能决定。
“主要问题解决不了的话,那就从外围的次要问题入手。”思考过后,陆语恬是在没办法决定,想要从别的方面解决问题。
等到夜间,陆语恬把祁天雷和大老四叫来,开着车前往南湖边的地块查看。
被骨火烧死的尸体已经不再,有人来这里把尸体运了出去。
“你们俩看看,这块地到底有什么问题?”陆语恬看着脚下的地问道。
祁天雷一直主持村务,对看地势一窍不通,说不出子午卯酉。
大老四对地势略有研究,看了一圈后,说道:“这里的阴气较重,过去怕是有不好的东西存在。”
“不好的东西?”陆语恬想到骨火,这玩意需要大量的骨头,难道指的是这些。
“就是死人,不是一个两个。”大老四直接说道。
“能有多少?”陆语恬看到了骨火,但对具体的数字没有概念。
“不好说,需要从地下挖出来才行,要不咱们试试?”大老四说道。
“算了吧,咱们三个人,能挖多少。上次来的时候,骨火多的能烧死人,估计不少。”陆语恬说道。
“骨火?能烧死人?”大老四不敢相信,骨火能多到这种程度。
“怎么,有问题?”陆语恬奇怪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百具尸骨才能产生一份骨火,若是量达到了能烧死人的骨火,咱们站的下面可以说是伏尸百万呐。”大老四说道。
“真的假的,能这么厉害?伏尸百万,战争?”陆语恬被吓一跳。
“什么情况下才能伏尸百万,这地近百年内有战争,这里不是主战场啊?”祁天雷问道。
对于通衢的城市,是兵家的必争之地,千年以降,不知在这片土地上发生了多少次战争,百年之内有场双方加在一起的百万之争,只不过这里不是主战场。
“不知道,需要查地方志才能找到原因。”大老四说道。
“地方志,去弄。”陆语恬决心要把骨灵门看中这块地的原因给挖出来。
三人第二日开车到文化馆、档案馆等地方,借用区里的关系,自己翻查本事之内曾经有过的巨大战争。
经过三个人的查证,从有记录以来,在本市的历史上,至少发生过四十余次大规模的战争,平均百年就能遇到一次屠城一般的残酷战役。这么频繁的战争,让这座城市到处都被鲜血涂盖,怪不说骨灵门会选择这里作为据点。
“四十余次,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这样的程度实属罕见。”做了汇总,陆语恬发现脚下站的土地就是血红色的。
“这就说明南湖边为什么被骨灵门看中,那里很可能就是几十场战争中处理部分尸体的地点。”大老四说道。
“所以才会被骨灵门的人看中,成为他们的修炼场所?”祁天雷猜测。
“如此说来,他们真的是会闹事啊,连千年之前的英灵都不放过。”陆语恬心情沉重。
“这样的话,要出手和他们会一会了。”从目前的情况看,大老四决定出手和骨灵门的人照面练一练。打扰千年英灵的人绝不能放过。
“找到他们的老巢,动手吧。”祁天雷说道。
陆语恬沉默片刻,同意两人的意见,事情发展到了不能退缩的程度。
回到工地,陆语恬把自己关了起来,对于骨灵门的动作,自己是极为反感,甚至是痛恨的。虽然整件事和自己的关系并没有直接关系,可骨灵门扰乱英灵、袭击杀人的动作,让陆语恬非常痛恨。
在房间内,陆语恬不禁想起一篇祭文,即是古人的哀悼,也是后人的怀缅。
机答之曰:夫日蚀由乎交分,山崩起于朽壤,亦云数而已矣。然百姓怪焉者,岂不以资高明之质,不免卑浊之累;居常安之势而终婴倾离之患故乎?
夫以回天倒日之力,而不能振形骸之内;济世夷难之智,而受困魏阙之下。已而格乎上下者,藏于区区之木;光于四表者,翳乎蕞尔之土。雄心摧于弱情,壮图终于哀志。
长筭屈于短日,远迹顿于促路。呜呼!岂特瞽史之异阙景,黔黎之怪颓岸乎?观其所以顾命冢嗣,贻谋四子,经国之略既远,隆家之训亦弘。
又云:“吾在军中,持法是也。至于小忿怒,大过失,不当效也。”善乎达人之谠言矣!持姬女而指季豹以示四子曰:“以累汝!”因泣下。
伤哉!曩以天下自任,今以爱子托人。同乎尽者无馀,而得乎亡者无存。然而婉娈房闼之内,绸缪家人之务,则几乎密与!
又曰:“吾婕妤妓人,皆着铜爵台堂上施八尺床,穗帐,朝晡上脯糒之属。月朝十五,辄向帐作妓。汝等时时登铜维台,望吾西陵墓田。”又云:“馀香可分与诸夫人。
诸舍中无所为,学作履组卖也。吾历官所得绶,皆着藏中。吾馀衣裘,可别为一藏。不能者兄弟可共分之。”既而竟分焉。亡者可以勿求,存者可以勿违,求与违不其两伤乎?
悲夫!爱有大而必失,恶有甚而必得;智惠不能去其恶,威力不能全其爱。故前识所不用心,而圣人罕言焉。若乃系情累于外物,留曲念于闺房,其贤俊之所宜废乎?于是遂愤懑而献吊云尔。
古人尚知贤德,难道到了现在连最基本的道德都要抛弃吗?陆语恬不明白骨灵门为什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而选择在本市采取扰乱英灵的方式修炼。埋在地下的既有古时战士,也有近代为了民族牺牲的英雄。骨灵门为了一己私欲,对过去之人产生的不敬,难道就不怕对自己的未来产生报应?
陆语恬想不明白,不过现在不用明白了,祁家村、叶家村的人已经来到,他们被撒出去四处寻找骨灵门的据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在大家都在搜寻的时候,坊间突然流传起来小道消息,最近有不少的女性晚上受到了侵害,可是她们都记不起自己是怎么被带走,是被谁侵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