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泉州的路上,朱笔豪坐在车里显得十分烦燥。“快点,汉思。”他不断的催促道,“我们必须首先到达泉州!”
“我们会到那里的,不要急,笔豪。”柯汉思平静地说道,“赶得太快,也许永远到达不了。”
朱笔豪坐回座位,咬着嘴唇。安鲁倪,正在看着古安革的第二本日记,他显得很迷惑。
“笔豪,我发现泉州的记录上没有写古安革去了哪里!我们到达泉州后该去哪里?”
柯汉思哼道,“泉州是个很大的城市。”
“大到可以保留完好的记录。”朱笔豪得意地说道,“关于古安革到了泉州去了哪里,他已经给了我们提示。”
“什么提示?”安鲁倪问道。
“那就是他购卖货物的商店失火了!”朱笔豪得意地说道,“一八七二年,泉州还是一个小城市,哪里着火了当地报纸上都有报道。”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了泉州市的郊外,在这里,他们找到了泉州太阳报报社,它在一栋摩尔式建筑里。
接待员把他们带到二楼的办公室,接待他们的是一个瘦高的、脸上带着笑容的男人。经过简单的介绍,原来这个男人是报社的编辑皮谨先生。www.shitouxs.com 石头小说网
“一八七二年?”皮谨说道,“我们没有记录,那时候我们报社还不存在呢。那时倒是有一家本地的报社。你是对的,年轻人,那时的火灾应该有报道。”
“那我们去哪里才能找到那家本地报社的档案呢,先生?”朱笔豪问道。
“嗯,我们接收了那家报社所有资产和文件。”皮谨说道,“但是不幸的是,一九零零年之前的档案在一次地震里毁掉了。”
朱笔豪失望地问道,“所有的记录吗,皮谨先生?”
“恐怕是的。”编辑回答道,“然而,可能还有另外一个方法。我认识一位老作家,他在那家报社里工作差不多有六十年。他有收藏旧报纸的爱好,也许你们可以去他那里碰碰运气。”
“那他现在住在泉州市吗,先生?”朱笔豪急切地问道。
“他在的。”皮谨在桌子拿起一本小小的通讯录,“他名叫詹怀玟,现在住在英武路十六号。我想他看到你们这些孩子一定很高兴。”
他们又坐上皮卡车,开住英武路十六号。英武路十六号是一间小土屋,座落在人行道的尽头,在一栋大房子后面。
朱笔豪和安鲁倪急忙下车走上人行道,柯汉思则留在车里。朱笔豪忽然站在人行道上不走了。
在某个地方,一扇门砰地关上,从土屋后面,一串脚步声传了过来。
“看,笔豪!”安鲁倪指道。
小土屋的门半掩着,一个微弱的叫喊声从土屋里传出来。
“救命!”然后声音又大了一些,“帮帮我!”
“有人遇上危险了!”朱笔豪叫道,他和安鲁倪向小土屋跑去。柯汉思跳下皮卡车,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打开小土屋的前门,里面是一间小小的客厅,客厅里四面都是书架,满满地排列着书本的旧报纸。
“帮帮我!”
呼喊声是从左边的屋里传过来,两个少年跟随着喊声走进书房,书房里堆满了旧报纸和旧杂志。一叠书稿放在书桌上,似乎刚才有人在写文章。
一位老人躺在地上。现在他正看着少年们,鲜血从他嘴角边流出来,他的脸被割伤了。
“我的天!”柯汉思刚刚进来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老人。柯汉思把老人轻轻地扶起来,帮助他坐在沙发椅上。安鲁倪拿来一杯水,老人马上就大口把水喝掉了。
“一个大胡子男人。”老人说道,“脸上有伤疤,穿着一件粗呢上衣。你们是谁?”
“金米吒!”安鲁倪惊道。
朱笔豪告诉老人他们的身份。“太阳报报社的皮谨先生向我们介绍了你,先生。你是不是詹怀玟——”
“我是。”老人点头道,“金米吒,是袭击我的那个人吗?”
“是的,先生。”朱笔豪说道,“他想要什么,怀玟先生?”
詹怀玟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柯汉思正在处理他的伤口,万幸的是老人的伤并不严重。
詹怀玟说道,“我并不认识他,他闯进我的家里,想知道一八七二年的一场火灾,大约是在十一月份。”
“是安加女王号的财宝吗?你说大胡子男人想得到财宝?真的有财宝吗?”老人问道。
“你也对安加女王号的财宝感兴趣吗?”安鲁倪问道。
詹怀玟点头道,“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也研究了多年,在我的陈列室里,我做了很多剪报。”
“你都告诉金米吒了吗,先生?”朱笔豪问道。
“没有,一点也没有。我不喜欢他。于是他打了我,并搜查我的文件。可能是发现了他想要的信息,我猜,他就跑掉了。带着一张剪报。”
朱笔豪轻叹一声,问道,“他拿了一张剪报,先生?那张剪报的内容是什么?这很重要,先生。”
詹怀玟摇着他受伤的脑袋,“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能找出来。”
“真的,先生?”安鲁倪叫道,“您愿意试一试吗?”
“我能做得更好。”詹怀玟说道,“我把所有的文件都放在微缩胶卷上了。从我桌子上拿那个盒子给我。”
安鲁倪把一只狭长的木盒递给詹怀纹。老人检查了一下,拿出一小盒胶卷。
“这是一八七二年的报纸,把它放在那边的幻灯机上。”
朱笔豪坐下来看着银幕,开始阅读剪报。他们从一八七二年九月开始,朱笔豪慢慢地转动幻灯机的操纵轴。
“就是这里!”首席调查员兴奋地叫道,“‘十一月十五日,赖拓父子船用杂货店遭受了严重的火灾,据传火灾是从仓库开始漫延的。’这一定是它了!”
“什么是船用杂货店?”安鲁倪问道。
“一种零售商店,专卖出海补给品和船上装备的。”朱笔豪回答道。
“赖拓父子店?”儋怀玟说道,“今天他们还在营业,就是码头附近。”
“那我们赶快行动!”安鲁倪催促道。
柯汉思说道,“我们应该把詹怀玟先生送到医院去。”
老人摇着头说道,“不用了!我没事。我会叫自己的医生。你去阻止那个大胡子男人。如果抓到他,就是我最好的良药。去吧,去吧!”
朱笔豪犹豫了一下,然后对詹怀玟微微一笑,带着安鲁倪和柯汉思走出门外。柯汉思载着少年们向码头驶去。很快,他们发现了赖拓父子船用杂货店,就靠着海边。
一个中年男人迎接他们,“你们要点什么?”
“你有一八七二年的记录吗?”安鲁倪脱口而出。
朱笔豪说道,“我们想找——”
“你们的朋友,大胡子恶棍,刚才还在这里。”中年男人生硬地说道,“你们最好现在出去!”
“我们不是他的朋友,先生。”朱笔豪说道,他向中年男人简要地解释了他们的目的。
“古安革,嗯?”中年男人说道,“正如我告诉那个恶棍的一样,我们的老记录在地震中摧毁了。”
朱笔豪有些失望,“那没有办法找到古安革的记录了吗?他一八七二看在这里买过东西。”
中年男人摇摇头,“除非……等一下,我看看我们的存货,可能需要几分钟。”
中年男人走上楼梯,进入一个房间,房间门上写着“闲人免进”。柯汉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店里的旧物品,他和朱提途一样,对旧东西非常感兴趣。安鲁倪欣赏着店里安放的几只帆船模型。朱笔豪则无事可做,他不耐烦的等待着。
“笔豪!”红头发少年突然低声说道。
“什么事,鲁倪?”朱笔豪走过去问道。
“有人在外面监视着这家商店!”
“哪里?”朱笔豪的眼睛在街道上搜索。
“在街道的尽头!我看见他时,他马上躲进房子的后面了。可能是金米吒!”
朱笔豪看着商店的后部,中年男人仍然没有出来。而柯汉思则完全被一座老钟吸引住了。朱笔豪向安鲁倪招手示意,他们一起走出店外。
“我们看看能不能发现他。”朱笔豪说道。他们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走向码头,逐渐接近那栋房子。他们走到墙角向左看去。
安鲁倪轻轻地说道,“你看,笔豪,绿色的大众车!”
一辆绿色的大众牌小车正停放在码头街道的另一边。在车后面,朱笔豪看见一个八字胡子小个子男青年正穿过沙地,走向一艘停泊在岸边的驳船。
“不是金米吒,是铁彬!”朱笔豪说道。他们看着乱头发的男青年站着驳船那里,他的嘴巴在动,似乎在跟谁说话。
“不知道他跟谁见面,鲁倪!”
“金米吒,也许?”安鲁倪猜道。
他们穿过街道,从另一面接近驳船。
“假如是金米吒和铁彬,”朱笔豪低声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听听他们的计划。还有金米吒是怎么知道去找詹怀玟老先生的。”
朱笔豪示意安鲁倪保持沉默。他们停在驳船边,仔细地听着。但是另一边并没有声音。
“太远了。”安鲁倪低声说道,“让我们看看另一边。”
“不行。”朱笔豪悄声说道,“我们可能会遇上他们。我们可以试着从上面偷听。”
朱笔豪指着靠在驳船边上的梯子。梯子有点难爬,因为驳船倾斜着,一半放在水面上,一半放在岸上。朱笔豪设法爬上驳船的甲板,安鲁倪紧跟其后。他们一起,轻轻的移动脚步,向着驳船的另一边走去。
突然,随着哗啦一声响,甲板跨塌了,他们掉进船舱里。
“啊啊!”朱笔豪呻吟道,埋在又湿又软的东西里。
“麻袋,”安鲁倪说道,“我们掉进一堆旧麻袋上!”
等到他们气息平静了,他们站在倾斜的地板上,环顾四周。他们发现自己站在驳船的货舱里,这里阴暗潮湿,地板有一半腐烂掉了。一些光线透过甲板的裂缝照进来。货舱里四处没有出口,而头上的舱门离地析足足有三米多高!
“找找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站上去的。”朱笔豪说道。
他们在货舱里四处寻找。除了一堆麻袋,没有箱子,没有木板,没有绳子,更没有梯子!有东西在货舱角落里移动,那是只老鼠!
安鲁倪看向朱笔豪,说道,“没有路出去了,笔豪!”
“我们再好好找找看,从这一头到另一头!”朱笔豪催促道。
他们向着货舱下沉的一头走去,一会儿,朱笔豪站在水边,倒吸一口冷气,货舱有一半被水泡着!
“鲁倪,看看船舱的墙壁,”他说道,“这里有一条水位线,涨潮的时候,整个船舱都被淹没!”
他们急忙跑到舱口的下面,“我们大声求救!”安鲁倪说道。
一道阴影划过船舱口,一张脸伸了出来,仔细地打量着他们。一张有八字胡年轻人的脸!
“不要浪费你们的口水了。”铁彬阴冷地说道,“没有人会过来的,街道在那边,但是汽车的声音会盖住你们的喊声。”
朱笔豪和安鲁倪盯着铁彬的脸,铁彬也看着他们,说道,“我想跟你们这些孩子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