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父亲吗？”大公脸上忽然露出了别样的神色，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按你们第八区的说法，我们两个算拜把子的交情。严格来说，不止我们两个……”
这时，李察才注意到大公办公桌后的玻璃窗上陈列着的纪念物中，有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他瞳孔微缩，快步走上前去，凑到玻璃窗前:“这……这是……”
照片上，有十三人肩并肩，笑的格外灿烂。正中央一男一女十指相扣，李察一眼便认出来，这是年轻时代的父母。
下一秒，他的目光便落在他母亲身后一个戴着牛仔帽的男人身上。穿着的还是那身熟悉的牛仔服，腰间别着的赫然是自己风衣下的那把午夜。只是脸庞要显得年轻太多太多了，脸上也没有那些拉碴的胡腮。
而站在他父亲左侧的，则是现在的菲尼克斯大公，只不过脸庞还略显青涩，身上也没披上那件标志性的大氅。
“这是什么！”李察声音有些颤抖，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他不敢相信。
“当年我们和你父亲义结金兰，我们也见证了你父亲一路的崛起。”
望着这张照片，菲尼克斯也有些感慨:“说起来，我们中，我应该是最早认识你父亲的。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在角斗场里亡命搏杀的奴隶。
那时还是我二叔带着我去的那家角斗场，我在后台第一次遇见了你父亲。从他身上，我看到了野兽般的目光，他是个天生的杀胚。所以我直接把我当时的全部零花钱都压你爹赢。
最终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你父亲越阶击杀了那场的死斗对手，我也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虽然那时我就预见到了你父亲的潜力，但万万没想到，他后来能成长到那个高度。”
李察仔细端详着那张照片，这张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超凡界相当当的人物。
第六区第一枪侠老牛仔，第五区剑圣，菲尼克斯大公，被誉为古巫世家千年来天赋第一人的黑魔王，第三区最强游侠……
“当年他横推煌城的时候，你也在场吗？”李察表情复杂的看着大公。
“当年可不止我们十三人，你父亲的人脉之广世所罕见。我们每个人都很尊敬他，那个时候，跟着他，就好像无所不能一样。”
“我父亲有这么高的号召力？”
“是啊，因为他是预言中的天选之人，世界之子，注定要给这个世界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的变数。”
“世界之子？”
“上一位世界之子是联盟初代议长，一手终结了煌朝和日不落帝国百年血战并创建了联盟的传奇人物。而有记载的第一位世界之子则是神王奥丁，以凡人之躯登神，一手缔造了九界的辉煌。你父亲则是第三位世界之子。”
“我原本还以为世界之子是布伦希尔德嗯，十七岁的审判阶，当代联盟战力第一人。”
“布伦希尔德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她和你父亲比起来差远了，即使加上冈格尼尔她也远不可能是你父亲的对手。”
“我父亲巅峰的时候有多强？”
大公沉默了一秒:“我也不知道，你父亲自从突破审判阶后实力就一直是个迷。有记载的巅峰战绩是在煌城后山，他一人独战三十七位审判阶，那一战比想象中结束的要快，三十七位审判全员重伤但无一人死亡。
这一战过后，各大势力审判集体闭关，这一闭关就是三十年，直到最近黄金时代回归才渐渐开始活跃。”
“审判阶和审判阶的差距可以这么大吗？”
大公笑了起来:“在遇到你爹之前，谁又能想到审判阶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你父亲是个颠覆了超凡界认知的存在，一切铁律在他身上都不适用。
在这一点上你和你父亲很像。这个世界对于你的关注度比你想象的还要高，因为你也表现出了你父亲的潜质，甚至某种程度比你爹更恐怖。至少在我的认知中，你父亲在灾阶的时候是没有击败数位厄阶的战绩的。”
“煌朝那边也在关注我？”
“当然，你的第一手资料送到煌帝手中的速度可能比送到我桌上还快。你那位舅舅可是对你上心的很。”
“我活着对于煌朝那边真不算个好消息。”
“那倒未必。”菲尼克斯大公打断了李察:“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煌朝那边从来没有出动过大供奉对你出手。如果皇室对于你真的有如此强烈的敌意，你根本活不到突破灾阶。你不会觉得当初光靠枪侠一人就能护住你吧。”
李察陷入了沉默，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变得凌厉:“但是那边不停的派出杀手刺杀我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老牛仔最后也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
“煌城里确实有人想杀你，很多人。但皇室对于你的态度是比较奇怪的，给我的感觉是既不想杀你，也不想保你。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上，但现在你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你突破的消息传到煌城后，不少人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还有一个问题。”李察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盯着菲尼克斯大公的眼睛:“当初我在被煌朝的人满世界追杀的时候，除了老牛仔，你们都在哪？老牛仔战死的时候，你们这些拜把子的兄弟又在哪？”
菲尼克斯脸上泛起了苦涩的表情:“煌城之后，由于你父亲选择离开，我们最后还是分别了。在那之后，虽然各自有联系，但是也都遇到了各自的麻烦。
但是除了老牛仔外，确实还有几人暗中帮你们接下了煌朝那边明暗数波袭杀。
我当初深陷阿斯加德腹地，等知道煌城那边出动军队追杀你时，老牛仔已经战死了。当时煌城那边动作也比较隐蔽，他们几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等得到消息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你还活着，之后你的处境虽然危险，但是再也没有超出我们的掌控范畴。
坎达维尔那次虽然危险，但是游侠和圣骑士当时离你不超过两公里，本来是想出手把你接走的，没想到你直接弄醒了雪山底下那头审判阶羽蛇，反倒是让局面差点失控。”
李察望着杯中荡漾的酒液，久久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