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只是一把剑

我真不只是一把剑

第70章寤寐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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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昨晚雨后,禹城一带正式踏入了深秋时节。

天冷夜凉,朱雨深受秋乏困扰,在后湖水榭和瑶儿、玑姝姐妹几个泡过温水浴便及早回房,躺进了神仙不换的温暖被窝里。

她入眠很快,能接受断续的睡眠,在被敲门声吵醒时,几乎是一个长觉醒来的精神状态。

“朱雨,求收留”

听屋外长生娇声宛如鸟啭,朱雨嬉笑道:“你这调调去听竹轩,公子怕是上赶着给你迎进去呢!”

朱雨一开门,长生蹙着脸儿就抱了上来,随长生的抱紧,四只兔子隔着薄衣挤在一起,形成只有两个当事人感受得到的瑰丽体验。

长生身上衣衫潦草地裹着,看样子是已经睡下了,临时起意,未及穿戴利索就过来了。

当然,长生来她这儿用不着见外,不是包着被子赤身裸体就好。

“不怕你多心,我这么晚来讨扰,是有些关于公子的事问你,我的好朱雨,你得为我答疑解惑啊……”

“嗯,我知无不言。”

朱雨合上门,携长生到床上,给她取了枕头,姐妹二人盖一块被子,被窝有朱雨的体温都省下长生暖床了。

朱雨深深嗅了一下长生身上常年自带的芳香,问:“接下来要说的,都是你知我知?”

“……基本上是。”

长生五指交叉握着朱雨的手,娓娓道来:“自从我炼化了先天灵根木,我老做梦,几乎每次都有公子的出现。这本身没什么,但问题在于近些天公子梦中的表现愈发稀奇古怪了;”

“我沐浴,公子会突然从浴盆中跳出,然后四脚落地,飞快地逃走……”

“我更衣,一打开衣柜,公子头上套着我的亵裤、嘴里叼着我的肚兜,冲我‘嘿嘿’地笑……”

“小解也没逃得过……我一低头就能看到公子站在茅厕底下,仰头不知在等什么,手里还拿着筷子……”

长生说着目露悲悯,可能站在茅厕底窥视她的许冬太像一个无底线无视纲常伦理的登徒子。

“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朱雨和长生多年姐妹了,即便长生和她一样情托许冬,朱雨亦不会诘难她。

但心里酸丢丢的算怎么回事?

朱雨丝毫没有在意长生梦的内容,众所皆知,梦那东西不存在什么实际意义。

长生重审重点:“朱雨,怪梦发生在我炼化灵根木之后。”

“唔”朱雨正色道:“灵根木是公子的剑盒,我们虽不清楚他们二者都是怎样的存在,但认定有干系不会错。我想知道,在你身上除做怪梦以外,还有其他什么异常吗?”

“要说‘其他’也不是没有……”长生心虚地看了眼朱雨,在想自己要不要说实话给她。

朱雨和许冬的感情是得到小鸢承认的,而她对许冬感情的现状未免缺乏说服力。

长生有想过,是不是炼化灵根木对她产生了一定程度影响,但最后长生还是没有归咎灵根木。

那种眇乎小哉的影响至多是加剧了她对许冬的好感,感情萌生的根本,是她而不是灵根木。

长生踌躇半晌,终是道:“朱雨,我醒着的时候,一闲下来,脑海中少不得浮现出公子的音容笑貌。你说,我这是不是?”

“是了。否则还能是什么呢?”朱雨幽幽地瞅着长生。

清辉银屑洒进屋内,反射反射再反射,落到朱雨眼中早微乎其微,但夜视能力超强的她仍能看到长生的每一个神态细节。

谦卑、负罪、无奈、酸涩、企盼……

差不多是自己面对小鸢,道出对许冬心思时的模子了。

思及小鸢那时待她的落落大方,朱雨抚慰着长生,清声道:“是便是了,你真受了灵根木的陶染又怎样?公子是个顶好的人,小鸢也心怀明月,我相信你!”

“诶……要想这么多么,我想的只是先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啊……”

长生不认为她于许冬的好感已能够被说成是真正意义上的“感情”。

“我说的,不算是意见吗?”

长生濡湿双唇,轻叹道:“我总觉得,我们的情形不是很相仿。灵根木带给我的一些东西,是我形容不来的。”

长生说的有可能属实,但不排除她内心深处在为自身不想直面的事物找饰辞。

朱雨还记得小鸢直截了当向她言道她对许冬的过度好感时,她下意识开始狡赖。

和为人待事没关系,人有面对碍难逃避的本能。

在遇上时,解决它,克制懈怠、杜绝类似心理就成。

小鸢帮了她,她没机会帮回去,眼下扶长生一把似乎是对小鸢最好的回馈。

朱雨想通后提点长生:“究竟如何,你不妨找公主问问看。届时话可以不说完全,等你决出和公子的下一步,再说不迟。”

“那朱雨……万一我动情了,小鸢那儿?”

“小鸢是什么样的姑娘你还不知道?就和公子似的,竭诚以待什么事都不会有。”

“所以说,小鸢是会接受我吗?”长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朱雨声调一下儿拔高两个大阶:“想得这样远,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拿话诈我了”

“没有啦。我是心里难安,乱糟糟地想到什么问什么,你多海涵……”

“嗯、嗯,都说到这儿了,我这做姐妹的还能吃你的醋不成?”

朱雨业已浸到陈醋坛子里的心不想更酸……

“朱雨你真好,我要是个男人,一定把你娶到手,每晚怜惜一百遍。”

“……”

“你要是个男人,我腿给你打折信不信!”

朱雨是狞猫族,说这话时,却有了母虎的雌威。

……

“公主,您是说奴婢‘情出本心’,灵根木那点儿影响充其量是百中之一?”

“我说得还不了然吗?”

“是……奴婢多想了……”

长生举止间的媚态天然流露,李裳白看得艳羡不已。

虽然不知道长生此来的实际目的,但李裳白也不想知道。

她觉得长生炼化灵根木以后,人儿变得愈发白皙纤秀,几能与己争色了。

女人爱美的天性,让她有了危机感,李裳白决定试试长生。

“长生。”

“啊,公主……”

“阿冬那边没和你说过什么吗?例如梦啊、莫名其状的感觉,亦或他觉得……觉得你尽态极妍、今非昔比?”

长生文文莫莫道:“公子帮奴婢做恢复的时候说过奴婢是比原先要好看来着,其他姐妹也有说,但公主,奴婢自己不觉得。不是谦逊,而是无论怎么对镜自顾,自己还是那个自己。”

“身上那你身上有没有变化?”

李裳白深知肉身越是洁净,混进外物的直观表现越明显。

这种现象有时连她也不例外,“玄坤术”的副作用蚕食她下半身,腰腹以下满布黑纹就是一个例子。

“体表没有……内视有。”

长生食指指心:“我自行内视,能看到一朵盛放的粉牡丹,花茎盘在一把看不清轮廓的剑上。”

“花你看得清对吧?”

“嗯,角度不是固定的,我可以看到全部细枝末节。”

李裳白投以微笑:“是了,去找阿冬,问问他。灵根木乘放剑形时的他在地底历经不知多少岁月,你‘心境花’花茎裹的那把剑,是你和他形成某种羁绊的象征!”

长生学到一个对她来说新颖的词儿,“心境花”。

长生听取了李裳白的建议,遂出了长悦阁,她就打算回去换一身儿行头,去问许冬。

衣裳没脏没破也还是新的,只是长生想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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