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轩。
“小鸢,都睡不着了,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比一下剑术,权当解闷儿吧。”许冬其实是想借此平复内心的不安。
“你确定?”
文小鸢几乎没见许冬怎么练过剑,突然说要比试,他的胜算……他怎么可能有胜算?
许冬自储物袋中取出两把木剑,丢给文小鸢一把,微笑道:“有些事得试了才知道,来吧!”
“也好,那胜负,是怎么个分法?”
“规则不限,先‘杀招得手’者为胜……计点,唔计点算了,要是分不出个高低,到时候再说……”
许冬想到上一次计点比试,在玑姝手里吃瘪,被打得东西南北都找不着,这种最能突出双方差距的方式对他实不友好。
文小鸢练剑几十年,对上许冬,必胜的自信还是有的。
既然许冬主动提出,文小鸢也没多想,提剑靠了上去。
不用法力功法,许冬的体质甚于文小鸢,可能他的依仗也在这儿,开始几剑文小鸢没讨到好处,两人错身而过时,还被许冬用剑在小翘臀上拍了一下,剑招儿立马就乱了。
“集中精神。”许冬作古正经。
“你讨厌……我动真格的了!”
要换作没确立关系前,文小鸢绝对要让许冬知道调戏女孩会落得什么结果。
今时不同往日,许冬就是上手摸她,她能做的也只有娇嗔了事,多不过捶他两下。
她,已是他的女人……
念及此处,文小鸢更下定决心要胜过许冬,提振妇纲。
随着文小鸢认真起来,“咚、咚”的木剑碰撞声愈发频繁,没有像文小鸢一样常年练剑的许冬捉襟见肘,连着几次挨打,差点落败。
“雁落!”
“雁首!”
“时雨茶臼”
“……”
净是许冬手把手教给文小鸢的招式,但就是这些存于许冬脑海,熟到不能再熟的招儿,把许冬揍得头都抬不起来。
文小鸢胜算无限接近百分百,也还是乘胜迫敌,不给许冬喘息的余地。
两刻钟很快过去,许冬“枭首”就在十招之内。
计点的话,这时候许冬和文小鸢得差下两百余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哎!”
许冬“脚下一滑”,眼瞧喉部送到了文小鸢剑尖上。
文小鸢出于对许冬的回护,选择收手扶他,好笑的是许冬趁她扶他,把木剑架到了她颈间。
规矩在前,“杀招得手”为胜者,严格来说他的确胜了,胜鸢不武而已。
“这算什么?”
“算……算是利用人性弱点智取胜利的果实!”
文小鸢白眼问:“你该不会专门为了拿大道理说教于我,故意这么做吧?”
“我是认真的,”许冬丢下剑,将脸埋到小鸢胸前,闷声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这么做了,记得一脚踢开我。你的‘笨瓜’是爱你的,但有可能出现‘许冬’不是许冬的情况。”
文小鸢初觉许冬这是在胡乱找借口占她便宜,但女儿家的细腻一面没有让她做马大哈。
她少有地像个贤惠妻子一样捧着许冬的头,看着他的眼睛:“有什么想法,说给我知道呗”
“嗯……”
许冬把一些李裳白、瑶儿她们没合计出来的,他个人的想法连同“众所共知”的说给了文小鸢。
个中包含许冬的迷惘、他认不清自己、惧怕未知真相等等。
温府在无数的神秘笼罩下诱惑着知情者们,有数以百计的人死于温府,许冬却难以和温府撇清关系。
文小鸢对温府没好感,无奈现实就是这么波谲云诡,由不得她否定。
为了给许冬起码的心安,文小鸢劝慰道:“就像你曾说过的一样,‘你我的一生因彼此存在而变得不可替代’……你说的情况即使发生,我也会认得你不是吗?更别说它不会发生了。”
“说的也是——”
许冬悲忧转为欢喜:“我呀,是离不开我亲爱的小鸢的!”
“哼……那朱雨姐呢?”
文小鸢没等许冬或违心或为难,而是严色道:“这种问题你犹豫什么?你知道如若我是朱雨姐,我看到你犹豫我会多伤心吗?”
“不是我这……”
“我晓得你要说什么。”文小鸢右手放在许冬心口:“我们心有默契比什么都好,话说不说不打紧”
捂心这手许冬万万没想到,一时无言可对。
要换长生,许冬不会奇怪,小鸢这样来就有种不相称的感觉了。
“最近随便做些事吧,人闲了心就闲不下,省得你焦虑。”
许冬笑着问:“谁教你这么说的?长生?”
文小鸢摇头否认:“你在我需要的时候就是这么告诉我的,现在我说回给你,很奏效吧?”
“……额,这……”
文小鸢忍俊不禁地揉了揉许冬的脸,“现在看你,也没有那么老成持重么”
“……依你,等两天,和姐聊聊美人图,之后找点事去做。”
角色反转是许冬始料未及的,可以说仅此一次,他在小鸢心里树立的高大形象塌了一半。
要不是两人的感情固若金汤到可以不讲那些虚的,许冬高低得设法补损。
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送画来,害得我出状况……许冬心想。
……
“血……血!”
禹城某处,仲殿文瞪着猩红双眼扑向被堵了嘴、五花大绑的无辜路人,一口咬到其颈上,扯破了血脉。
“咔嚓——”
……血浆灌入仲殿文口中,出血伴随路人的挣扎越发快。
不多时,仲殿文眸子里的原始兽欲减退,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还在大口饮血。
而身下的人失血过多,除肌肉本能应激,再没动作。
嗜血非他本性,都是邪灵日益适应他的身体,迫使他遵循它的意愿。
即使他反抗过,邪灵也没有把他当回事儿。
恶心的“兽行”持续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到邪灵得到满足,仲殿文才能忍着作呕的欲望从血泊之中爬起。
“我感应到他了,一个真正拥有无限潜能的存在……你想要的,包括问道谪仙,缺他不可!”
仲殿文掏出水袋漱了漱口,吐出一口血沫子,强忍恶心问:“你能感应到他,他为什么不找过来,难道他还不如你?”
“愚蠢……潜能无限也需时日长进,他强过我千百倍,不代表他三年五载就能胜于我。”
仲殿文轻笑:“我想知道,你有多少时间等机会拿他?”
“不等他。”
邪灵下一步的打算它早有预案,鉴于涉及到抛弃仲殿文,它得扯谎稳住仲殿文几天。
“许冬在禹城有过一次趁火打劫,他能,我自然也能。凡人的魂灵聊胜于无,那是没办法的时候,有机会,还是首选修士……我得到壮大,你方能有机会如愿!”
傍上邪灵以后,草菅人命习以为常的仲殿文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狠”。
它是真的没有人性。
食人饮血,比一日三餐都勤快。
必要时他会站到街口道旁之类的地方,像饿死鬼一样流着口水挑钟意的目标,之后尾随绑票……
许冬和文小鸢怎么并存仲殿文不甚了了,但他确信许冬很正常,文小鸢较他,幸运得多。
“怎么,不想做了?”
仲殿文意在言外:“不是。我相信你,说到底是你‘没人性’,你什么时候不食人饮血了,我也许会和你一拍两散。”
“呵呵……你应当问问自己,没人性的,究竟是我,还是你?”
仲殿文嗤之一笑,还用想?
谁不是东西,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