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孟去病怒道:“这个黄三通好恶毒,明明是他们几个自相争夺,致伤人命,却要诬陷于你。”独孤小花却是看着烛光愣愣地发呆,隔了半晌没有说话。孟去病忍不住问道:“前辈,你是如何驳斥于他?”独孤小花这才恍然大悟,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是啊,是啊,我当时听了自是大怒,喝道:‘你少要血口喷人,我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杀死他们?’”随后他又停了下来。
孟去病见他神情有异,心中好生奇怪,小心翼翼地问道:“玄慈大师不是亲眼看到岳擎天杀死了成无涯,又怎么相信他这番鬼话?难道说玄慈大师也不是个好人?”
独孤小花摇头说道:“玄慈大师不仅武功高强,更兼深悟佛法,慈悲为怀,就算是赞他一句神僧也不为过,可不是坏人。”他顿了一顿,又说道:“洞灵道长即便是有些好胜心切,还不能达于乘物以游心的境界,至少也是深得虚静守柔、清净高远之真谛,否则也做不了武当派的掌教真人,也不是坏人。”孟去病越发大惑不解,问道:“那他们为什么颠倒黑白,诬陷是你行凶杀人?”
独孤小花被问得不耐烦起来,粗声粗气地说道:“你左问一句、右问一句,还让我怎么往下说?你到底要不要听?”孟去病一惊,唯恐自己说错了话,又招惹得他神志失常,赶忙说道:“前辈继续说,我洗耳恭听就是。”
独孤小花长叹一声,说道:“也不能全怪你。那时候我见玄慈大师听了黄三通的话,丝毫不以为异,心里也是好生诧异,说道:‘玄慈大师,你明明看到成帮主是被岳擎天刺死的,可不关我的事。’玄慈大师却说道:‘老衲晚到一步,到的时候只看到成帮主倒在地上,身上并没有剑伤。’”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问道:‘那成帮主是怎么死的?’玄慈大师的脸上又露出悲悯之情,说道:‘他是被人用《洗髓经》上的功夫化去了内力,力竭而死。’我惊得眼睛瞪得老大,问道:‘那是谁干的?’不等玄慈大师回答,一道剑光从我身后掠起,我赶忙侧身让过,不消说,出招的正是洞灵道长。他一击不中,不知为何甚是戒备,并没有接着进招,只是怒喝道:‘你还在这里装疯卖傻!’”
“我头脑迷糊,一脸茫然,目光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扫了一过,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说。玄慈大师叹道:‘小花兄,我亲眼看到你从成帮主身旁逃走,除了你还会有谁?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装出来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然忘记了,可是你连伤了四条人命,杀孽着实太重了。’”
“那一刻我听得全身冰凉,手足僵硬,就连舌头都好像冻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胡说。’可是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我的心却直沉了下去,因为我意识到他说的全是实情。我犹自不信,转过头去,对黄三通喊道:‘《洗髓经》是你找到的,六大门派的掌门是你招来的,连这竹楼都是你盖的,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快和他们说,这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杀人。’”
“黄三通却是轻轻地说道:‘你真的都忘了吗?《洗髓经》原本就是你找到的,我们都是得着你的书信,受邀前来,这竹楼也是你预先盖好,否则你怎么会知道楼底下设得有暗道?’他见我惊讶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便接着说道:‘你为了参悟手卷上的内功心法大耗心力,沉迷太深,偏偏……唉,偏偏你夫人又弃你而去,所以才会心智失常,大开杀戒。这整件事情说起来其情可悯,可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听他提到我夫人,我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喊道:‘你胡说!我夫人没有离开我。方才……方才我还见过她!’黄三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不敢直接交到我手里,轻轻一掷,那封书信落在了我的手里,不知为何,我心里还顾得上赞一句:好厉害的内力。”
“我展开书信,一眼认出是我夫人的笔迹,上面写着:落花有意水无情,从此花郎是路人。黄三通说道:‘这封信是在你房中找到的,看落款是在一个月前了。从那以后,你整日闭门不出,竟是初步练成了《洗髓经》上功夫。待到我们商议《洗髓经》到底该毁该留,已经惹得你大是不满,叶孤鸿盗书才终于激得你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