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原生家庭有点难为外人道的问题,所以泰锦龙高中时就成了躁郁症患者,还有医生开的证明。要不是广西老表灵机一动,带着他到南越国的海防涂山花街找专业人士用了点效果特别好的偏方,他未必能坚持到这个年纪。
“你们都是带写带玩的,我怎么好跟你们比?大佬森名下有半个小区;小霸王是龙头大厂的省级代理;鸡叉骨是主站白金作家;SY是三甲医院的副高级医生,MT……是个帅哥。”泰锦龙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把脸几乎埋到了桌子上,“就我什么都不是,年年考公没得过,就在保险公司里蹉跎岁月。”
潘星本来还跟着叹气来着,结果到最后被噎得够呛,敢情兄弟几个都算事业有成,就他一个没什么好讲的是吧,身份是“帅哥”也太离谱了,“我承认自己除了帅一无是处,但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真的不怕伤了咱们之间的友情吗?”
什么别写书了,去找个厂子上班,都是大家互相调侃的话而已,他们都有各自的事业。如今吊在这上面的哪一个不是心怀热爱的,流量和资本也就狂欢了一阵,此时已经离场了。
“软,你不能这样,你得支棱起来啊。”林维森举起手里的杯子,示意大家一起给泰锦龙加油打气,“考公也好考研也罢,只要不放弃总能考上的,工作先干着呗。”
“今天大家难得在线下聚在一块儿,喝酒。”龚俊也跟着举起了杯子,他在是酒场的老江湖了,一斤半白酒的量,这些洋酒虽然也标了四十来度,但他可以喝到膀胱爆炸都不醉。
男人没那么多愁善感,不会纠结于某一个话题,把泰锦龙提起的这茬儿给遮过去了,大家就开始有喝有聊了起来。除了网文之外,大家还有很多其他的共同爱好,比如特摄剧,比如塑料小人,比如*****,天南海北一通聊,很快就到了夜里十一点。
“明天还要见客户,少陪了诸位。”龚俊一看时间不早,就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席,大家都不是一个地方的人,能聚得起来也是因为恰好都有事情要来上湖处理,他就是因为年底之前必须要谈下一单重要的合作才来的。
“我们也散了,明天都有事情。”林维森来上湖,是因为他的妹妹这两天要办婚宴,准备婚礼的当口没特别紧要的事情,就出来和兄弟们见一见。
“嗯,我明天要值班的。”沈建耸了耸肩,他可能是六个人里最忙的了,毕竟大城市的医生一个比一个事情多,不过比起前两年当住院总的时候已经好多了,换做那时候绝对没机会出来玩。
“你们怎么走,要我开车送你们回住处吗?”潘星是本地人,没尽到地主之谊让林维森买了单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而且他今天喝的是可乐,于情于理都应该送一送人家。
“得了吧,你那小车坐个姑娘进去还差不多,咱们大老爷们直接打车走了。”龚俊刚才隔着酒吧的玻璃窗看到了,潘星是开着一辆迷你的乡巴佬(untryman)来的,再怎么是四十多万的信仰充值版,它也依然是一辆“迷你”。
潘星挠了挠头,他今天开出来的车好像是不怎么适合载人,因为这是他老婆的车,“我的车被母老虎给开出去了,不然你们一起坐上来都足够。”
“这时候就别秀了,知道你开六座X7。”林维森摆了摆手,直接拿出手机开始叫网约车了,因为今天打定主意出来喝酒的缘故,他们几个都没开车。
兄弟们在路边又聊了会儿,就各自散去了,潘星一个人开着车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区。开到自家的子母车位看到了熟悉的车,他就知道老婆已经在他之前回家了,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赶紧拎着路上买的宵夜走进了电梯。
三十三楼,三梯两户,十分人性化,可以保证两家的主人和两家的保姆、司机、保镖不会撞到一起显得尴尬。扫了一下指纹打开装甲大门,潘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厅沙发处等着他的女人,“还让你专门等我,这多不好意思啊。”
宋凡清没搭理自己的老公,自顾自都到他身边抽动了两下鼻子,似乎是想确认他身上有没有奇怪的香水味,“这么晚才回来,没在外面鬼混吧?”
“下午那会儿不都说了,朋友有事来上湖就去见了一面,六个大老爷们。”外面太冷屋里太热,暖风一吹脸上有点发痒,潘星忍不住搓了搓脸,“我去冲一下,你赶紧去睡觉吧,过会儿就要错过皮肤的再生时间了。”
“这么想让我先去睡觉,而且一回家就说要去洗澡,是不是在外面用过了,怕露馅?”宋凡清比潘星小六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说完就伸手了。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潘星吓得往后退了一部,天天都要交作业谁能哪里受得了?他这会儿跟上高中的时候可不能比了,身体不是一般的差。
“怕什么,反正家里又没人,你先拿出来给我看看。”因为即将过年的关系,打扫卫生的阿姨和做饭的阿姨都回老家去了,偌大的房子里就他们夫妻俩,平时宋凡清还有点顾忌,今天直接现了原型。
“我忽然想起来导师给我发了邮件,说是论文有地方要修改,我去书房了。”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洗澡的,潘星实在没辙只能把教授推出来当挡箭牌。
因为是在外面念的书,所以潘星倒了大霉,受疫情的限制出国非常麻烦。如果顺利的话他应该已经结束博士生涯了,但现在还在苦哈哈地弄论文,为了这张的证书吃了不少苦头。
“尽说些没用的,平时怎么没看你对论文这么上心?”年博士的到了这个阶段,写论文就跟难产一样,文科类的确实不太需要去学校,但想通过也不容易。
“老婆,快看外面有流星。”潘星忽然一脸震惊地指着窗外。
“咋咋呼呼地骗谁呢,在上湖的晚上还能看得到星星?”两人的住处就在姑苏河边,三十三层的楼高也不算矮,每天都能看到对面新区的璀璨夜景,宋凡清看夜景都看腻味了,当然知道在这里是不可能看得到流星的。
潘星悻悻地笑了一下,他还准备趁这娘们不注意赶紧开溜呢,结果她居然学聪明了,换做刚认识那会儿她肯定顺着手指朝外面看。转过头去准备再编点东西的他,忽然惊讶地长大了嘴巴,“我没骗你,是真的有流星。”
“搁这儿梅开二度是吧,我信你个鬼。”宋凡清虽然不信,但还是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果然什么都没有。门厅的一侧恰好是就大楼的外墙,站在这里就能俯视半个商户,可入眼的只有一片光污染,“少废话,先去给我把衣服换了,倒看看你今天还能耍点什么花样,不交作业你明天别想出门。”
母老虎之所以是母老虎,自然是有说法的,潘星是搞不太懂,这女人在外面表现的那么温柔贤淑,回来后为什么会这么奇葩,多重人格了,属于是。
第一次固然是在说瞎话,可第二次潘星是真的看到了流星才叫出声的,被拽着衣服朝家里面走的时候,他看到外面又是一颗巨大的流星划过,比刚才的更大更亮了,还拖着一道长长的尾巴,“老婆你快看啊,是真的有流星。”
“没完了是吧,哪有那种东西。”宋凡清以为这家伙又要装死,气得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当年追求她的时候色中恶鬼一样,如今结婚两年多忽然开始修身养性了,这狗东西还有点人性吗?
此时外面又是一颗流星划过,潘星却把眉头一皱,因为他看得出来自己的老婆是真的没看到外面有流星。一次两次还能是幻觉,可这都过去多少个了,能看见的他活着看不见的他老婆,两个人里必然有一个出了问题。
理智告诉潘星,出问题的人大概率是他自己,因为并他不记得今天有出过任何关于流星雨的报导。能在灯火灿烂的上湖清晰地肉眼观察,必然是规模庞大的流星雨,按照惯例应该提前两三天就开始预告了。
拿出手机来匆匆扫了一眼,真有流星雨的话,朋友圈里必然会冒出一堆这个考公上岸那个告白成功的许愿内容来。然而什么都没有,别说朋友圈了,连几个大群里都没啥动静,只有王哥还在矜矜业业地发着图……
某人交完作业后宋凡清心满意足地睡下了,嘴角挂着甜美的微笑,还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就像是个婴儿一般。大床另一侧的潘星却辗转难眠,不是因为肾虚多梦,而是在想刚才看到的流星。
犹豫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轻手轻脚地爬出了被窝,走到外面穿上了衣服,准备溜出去。虽然流星的划过天际的方向非常散乱,但有一颗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是往江边坠去了,大致的位置也是知道的,要是不过去看看,今夜都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