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洋洋抓着课本和辅导资料施施然走进教室,教室里本来还是一片乱糟糟,见老师进来,有人怪叫一声,所有学生迅速回到位置上安静下来。
“火箭班……”柳洋洋心中暗暗感慨一声,确实和自己带的班不一样。
“同学们好,我叫柳洋洋,”她一边把自己名字写到黑板上,一边自我介绍道,“你们王老师这段时间去调研,物理课暂时由我代课,对了,班长有吗?给我一份名单?”
下面按理该是议论纷纷的,但所有学生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柳洋洋,让她莫名心虚。
这就是火箭班学生吗?气势很足!
“有的,”这时一个俊秀男生站起身,从自己文件夹中抽出两张纸,“老师,名单给您,这里还有座次表。”
再次暗赞火箭班一声,柳洋洋接过两张纸,瞄了几眼,确定了位置:“你叫……刘江涞?”
“是。”班长点点头。
“好……坐吧。”柳洋洋抬了抬手。
“嗯?少了个人?”柳洋洋稍微在教室里对照座次,发现第一排正中间空着。
“是,是个男生,叫时成。”
“他怎么了……算了,先上课吧。”柳洋洋有些奇怪,道理上来说才开学第二天,不该少人的,而且若是从第一天就没来,分座位时也该是分到最后一排角落,怎么坐在正中间的?
尤其在这种大部分人专注学习的班级,第一排正中这种“一类座位”该是很抢手才是,有的甚至要靠学习成绩安排的吧!
不愧是火箭班,同学之间这么谦让,把好位置刻意空出来留给同学嘛!
其实是她不知道,这是班主任亲自安排的座位,哪怕时成没来,他也给时成安排了好位置。
柳洋洋回过神来,发现下面的学生都用有些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低头看了下腕表,发现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淦!”柳洋洋银牙暗咬,没想到自己居然耽误这么久的时间!
太容易跑神了!
她“咳咳”两声,集中精神:“大家都把课本拿出来,先给大家挑讲一下暑假作业……”
“等!咳……等等!”一个浑身绷带包扎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由于跑得太急甚至在门口滑了一步。
他大喝一声的同时也实在忍不住一手扶膝,一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还有我!”时成脸色难看,步伐虚浮,走进教室,上讲台时还踉跄了一下,把柳洋洋吓得后退一步。
“我,我是这班的学生,我叫,我叫时成!”他满头大汗,狼狈不堪,柳洋洋因为个人原因,本身对火箭班就有一定的妖魔化印象,见时成满身是伤凶神恶煞,更觉惊心动魄,忍不住站直立正,大声回答“是!”
“额?”时成满头问号。
“嗳,忙啥去了?都开学两天了才来?”时成瘫在座位上直喘气,老师有事出去了一下,同桌的男生低声问到。
时成倒不奇怪对方会知道自己名字,毕竟开学头两天就不在,着实特立独行,于是小声回到:“家里有一点事儿耽搁了……对了兄弟,自我介绍一下呗?”
“杨子容,我叫杨子容,以前2班的,你呢?”
学生之间,尤其中学生不善交际者大有人在,如果没有交友触发点,往往就是以位置相邻,同宿舍或其他偶然事件为契机熟悉起来,但其实你只要主动搭讪……一个朋友就有了。
“我叫老大,姓老名大,你可以叫我老大……开玩笑的,我是时成。”时成开了个玩笑,觉得主动找人聊天的倒是可以交个朋友。
“老大?”杨子容失笑,“那就老大了,我学习不好,以后老大你可得罩着我啊!”
他把“老大”两字刻意咬重,脸上却是带着微笑。
“小意思,”时成笑了,火箭班能学习差到哪里去?只当这货也是在开玩笑,人很随和也开得起玩笑。
他只当杨子容开玩笑,却不知杨子容看见他一身是伤谈笑风生,再加上自身确实学习不好,只觉得自己同桌很社会很能打的样子,这一声“老大”却是半是玩笑,半是当真,真正希望时成多加照拂的。
“嘿嘿。”杨子容轻笑,“不过老大啊,我觉得你可真牛。”
“咋说?”时成隐隐约约猜到他想说啥,但还是期望他能说出其他答案。
“……把老师吓跑了呗。”
杨子容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觉得真正厉害的“浑身是伤(dan)”说出来。
“……”
时成就纳了闷了,不知道这老师啥情况,自己很可怕吗?
“或许吧……”杨子容轻咳一声,“看书看书。”
时成也开始低头收拾桌子,把腾出来放好。
过了一会儿,年轻的女老师走进来,瞄了一眼时成,发现后者也看向这边,她擦了一把冷汗,说了一声“上课”,16班终于也开始了这学期的第一节物理课。
下课时,时成正转着笔思考问题,他进入状态很快,出来却很慢,此时也是陷入难题中一时走不出来,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时成,管老师在办公室等你。”
时成一抬头,发现年轻女老师正一脸严肃地跟自己说话,他回过神,一下子站起身,动作太大,撞到桌子,桌子顿时发出“哗啦”一声,女老师脸上严肃瞬间垮塌,又一次转变为刚刚落荒而逃前的战战兢兢,或者准确说就是看起来随时会跑的表情……
时成连忙开口尝试安抚对方,结果是又一次落荒而逃……
“不懂啊不懂……”时成只好自己踏上去老管办公室的路。
“你前两天为什么没有来学校?”或许是因为假期见过的那一面,俩人熟悉不少,老管没有客套,直截了当地询问。
“因为……”时成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最后几天出去旅行的奇怪经历,只好搪塞道,“因为……那个原因。”
老管会意,善解人意,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而询问:“对了,我想交代给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如果想在变化太大的学校中继续维持正常的办公和教学,就需要一个学生配合,不一定要做什么事,但我想有一个人帮我,会轻松很多。”
“好。”时成惜字如金,到底还是不习惯和本来具备对学生特攻的老师正常交流,觉得有种天然的不适感,由此也更加地不理解为什么柳老师这么畏惧自己。
“我可以帮忙,对了,管老师,有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