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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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论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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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遵、杨金豹等人皆是低下了头,默默无言。

之前他们憧憬未来,也曾做过养兵十万雄踞京东的美梦,结果被王庆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现在养两三千人都入不敷出了,你还养十万?真聚起十万雄兵,那花销用度非同小可,把附近州县劫一遍都不够塞牙缝的。整个大宋才多少兵马啊。

王庆停顿了片刻,忽然问道:“诸位可知青州地界的二龙山?”

杨金豹道:“我前年游历青州时,曾路过二龙山。那座山山势十分险恶,裹着一座宝珠寺,只有一条路上的去。当初寺里住持还了俗,养了头发,带着一众和尚作了山贼,聚集得四五百人,打家劫舍。为首的头领,据说唤做金眼虎邓龙。”

王庆赞道:“不愧是叔父,端的见多识广。我打算分几个人过去,就势夺了那座山,作个分寨。”

“什么?”林冲疑惑的说:“梁山势力尚且薄弱,再开分寨,不是把兵力分散开了么。”

王庆道:“哥哥,寨里有林叔和杨叔坐镇,更有林、鲁二位哥哥辅佐,何愁不能壮大。我不但要在青州立一家分寨,日后更要把分寨开遍京东所有州县。哥哥,哪怕每个分寨只养两三千人,连在一起也蔚为壮观了。”www.xingxingxsw.com 星星小说网

诸人都被他的雄心壮志惊得呆了。京东每个州县都立一家分寨,这已不能算雄心壮志,简直就是疯了。自大宋开国以来,还没哪个枭雄能把山寨开遍一路州府。

王庆见到诸人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单靠打家劫舍,自然做不了这事业。可我若是以商带匪呢?这一座座山寨,将能构建起一张恢弘装阔的网,以黑济白,以白养黑,届时只要资金流动起来,我辈将无往而不利!”

这个想法,在童贯承诺替他洗脱罪名后,就在他脑海里慢慢酝酿了。计划能够实行到哪一步,说实话他毫无把握。但总比单纯的打家劫舍要强一些。

不出意外的话,完颜阿骨打已经起兵了。收好汉,练精兵,灭宋抗金,这无疑让人热血沸腾。可是不现实。战争打得是钱粮,是储备,是军备,大宋是史上最安稳富裕的朝代,纯粹的土匪在宋朝是行不通的。

想在靖康之难前打造出一支可战之兵,必须黑白相济。而王庆又无心去官场上厮混,剩下的道路就只有行商了。

过了片刻,杨金豹揉了揉脑袋,纳闷的说:“我说贤侄,你说了这许多,到底聚不聚义?聚义厅俺可都布置好了。”

王庆一拍大腿,道:“聚,自然要聚。这个浑浊不明的世道,也该有人破开黑暗,给天下人留出一线光明。山寨本来豪杰济济,小侄这次也带了十多位好汉来,两相聚合,何愁做不出一番事业来。”

杨金豹哈哈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辈江湖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且顾眼前,明日之忧明日苦,先喝个痛快!”

王庆听他说得爽快,意兴飞扬,大声道:“叔父说的极是,今夜咱们一醉方休!”

回宋以后,王庆过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快活生活。随着孙安先走,林冲发配,鲁智深护送,三个兄弟相继离京,那种意兴遄飞的日子也一去不返了。

他把更多精力投放在小娇身上,过上了举案齐眉的甜蜜小日子。他爱极了这恬恬淡淡细水长流的小幸福。

可是在变着花样给小娇炒菜的时候,在镜子前给小娇画眉拢发的时候,在陪着小娇坐在院子里看星星的时候,他仍会怀念那些斗酒高歌比武论剑的日子。有时候,也会觉得不甘心。那澄澈的酒洗净了他浑浊的灵魂,那燕赵悲歌吼碎了心中的厚黑与自私,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

如今好了,既能过他的小日子,又能和知己兄弟时时相聚畅饮高歌,人生终于圆满。

这场酒喝到夜深才散,王庆把众好汉送出门去,约定明日中午大聚义排座次,然后大摆接风宴席。回来的路上,路过童娇秀宅子,见屋内灯火通明,便摇晃着过去敲门。

敲了好一会,悯月才揉着睡眼把门打开:“这么晚了,跑来撒酒疯啊。”

王庆一掌按在她的头顶:“好没规矩的小女使,再不调教调教,怕是要翻天了。”

“不要乱动女孩子的头。”悯月哼了一声,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卑微的女使,是不是。当初是谁帮你送林娘子一家出城,又是睡在危难中帮你蒙混过关逃出生天。转面忘恩,你的良心坏透了。”

说到气处,她冲着王庆小腿就是一脚。

王庆当时就大叫起来:“打死人了,娇秀啊,你家悯月要杀了我啊!”

悯月见他狼嚎般惨叫,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多时,童娇秀批衣从屋里走出来,见王庆坐在地上抱腿哀嚎,慌忙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王庆长吁短叹着说:“我和林寨主他们喝完酒,心下惦记你们,就过来看看,不料这悯月往死里打我啊,我酒后挣扎不动,真个要被她打死了啊。”

“你!”悯月指着他,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悯月,和你说多少次了。如今不比在童府时,凡事戒骄戒躁,不可再如从前般任性,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童娇秀嫩葱般手指不住的点在悯月头上。

悯月没教训得没了脾气,唯唯诺诺的认错,偷眼看去,只见王庆正冲她扮鬼脸,直恨得她牙根痒痒。

“郎君,外边风大,去屋里坐吧。”转向王庆时,娇秀又是一番优雅温柔的模样了。

进到屋里,娇秀让悯月去奉茶,小丫头嘟着嘴,闷闷不乐的去了。

“你啊,借着酒劲欺负个孩子,还有点当家的样子么。”

王庆嘿然道:“这有什么,悯月又不是外人,我都拿她自家人的。”

话音未了,隔壁探出了悯月的小脑袋来。

王庆见了,大喝一声:“大人说话,小孩别偷听,沏你茶去。”

悯月怒哼道:“你就欺负我有本事,有能耐去和我家娘子厉害啊。”

王庆把双手一摊:“娇秀,这可不是我挑拨,悯月挑唆我揍你呢。”

悯月连忙捂住了嘴,慌不迭的逃了。

童娇秀微微一笑,道:“你都是成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顽皮。”

王庆悠然长叹,道:“自从那日初遇,屈指算来,已有半年。那时的我立在风中,望着马车里美如画的你,可望而不可即。你知道么,那会我多想走过去和你说几句话。不料才鼓足了勇气,你家那该死的虞侯就跑来骂我了。”

童娇秀呀的一声:“我当时只道你们认识,他才过去找你说话,怎么无端端的骂你?”

王庆便学那虞侯颐指气使的神态,绘声绘色的演道:“这个是甚么人家的宅眷!你是开封府一个军健,好大的胆,如何也在这里挨挨挤挤。待俺对相公说了,教你这颗驴头,安不牢在颈上!”

童娇秀双手捂面,惊道:“这厮好生可恶,奴家委实不知,郎君休要怨恨奴家。”

王庆轻笑道:“如何会怨你。人群中惊鸿一瞥,只道此生各安天命,岂知冥冥中自有定数,注定你我要在一起。”

童娇秀柔声道:“奴家那日是去玉津圃散心的。当时虽没有向外公布,其实父亲和蔡攸已互换了草贴,据说蔡攸的蠢子也来偷看过奴家,中意的很。奴心中委屈的紧,又违抗不了。不想在艮岳有此一段邂逅。

“不怕郎君笑话,奴远远的见了你的样子,惊若天人,心道若是能与这样的男子共度一宿,便是死也无怨了。那时奴心中万念俱灰,什么礼节都丢在了脑后,只想在噩梦到来前好生放纵一场,至于后果再不去想。奴就像着了魔一样,天天逼着悯月惜春去撮合,现在回想起来,便如炽念焚身的荡妇一般。”

王庆握住她右手,轻声说:“人生本就艰难如斯,每个人都在身不由己的活着。自由不会无缘无故的落在身上,总有人想要去主宰一切。你已经拼命的争取过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嗝……”

他正深情款款的说着,不防酒意上涌,连打了四五个酒嗝。嗝声短促而清脆,听着就像是公鸡打鸣一样。童娇秀俏眼流波,掩嘴轻笑,气氛登时毁于一旦。

王庆还想设法补救,胃里翻来翻去的,有些想吐,只得告辞先撤了。走到院子里,风一吹,酒意便上了头,东倒西歪的立不住脚。一抬眼觑见了悯月,她正倚着棵树看星星。

王庆借着酒劲走过去,一把将悯月搂在怀里,魔爪重重按在她软绵绵的臀上:“不是叫你沏茶,怎么跑来院子里偷懒?”

悯月惊得呆了,半晌才喃喃说道:“你,你这登徒子,要作什么?”

王庆纵声大笑:“正手饮千杯,反手摸使女,快哉,快哉!”

悯月一脸惊恐的望着他:“完了,这是喝酒喝魔怔了。”

王庆酒后忘形,伸手捏住她肉嘟嘟脸颊,道:“你这妮子不要跑,或早或晚,叫你嫁进来服侍我。”

悯月低声道:“谁跑了。有本事你真个来娶我,便只会撒酒疯说大话。”

王庆把胸口拍得如战鼓一般,朗声说道:“叫你不要慌,有一日我定要披着金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你过门。到那日,叫你晓得谁是盖世英雄。”

悯月听了甚是欢欣,回身叫道:“娘子,王庆说要娶我呢!”

王庆吃了一惊,脚下抹油,慌不迭的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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