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然的样子,花落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也不是故意瞒着安然,但是和安然同学一场,她太了解安然的性子了,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如果让安然知道,当铺里的是无涯山庄的人,安然一定不会让她进去。
花落待安然回到马车上,独自进了内院。
掌柜的给花落奉茶之后说道:“不知姑娘有何事帮忙?”
花落没有心思喝茶,问道:“刺杀我的真的是北齐派来的异族此刻吗,北齐使臣为什么突然折返了?”
掌柜回答道:“刺杀的确是异族,但是并非北齐主使,而且议和使臣突然消失并未回北齐。”
果然却如花落所想事有蹊跷,可是议和使臣里面还有她兄长啊,突然消失会不会有危险:“那可查出究竟是何人主使,使臣的队伍可否找到?”
掌柜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们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查清楚的。”
花落不觉焦急起来。
掌柜说道:“我们的人和北齐那边都已经派人在极力寻找,应该很快就有使臣和令兄长的下落。”
“如今看来,是有人故意想故意挑起事端!”
掌柜点头:“确是如此,但是我们目前还找不到证据。”
花落问道:“那大宇这边要收回给北齐的粮草,北齐那边是如何打算的?”
掌柜沉默了下:“北齐粮草短缺,今年有特别的冷,冻死的牛羊十有八九,估计开春就要青黄不接了,如果大宇帝不按约定之期送去粮草,就算北齐王不愿意,也必须开战!”
“……”眼见着三月之期将至,必须想办法解开误会,将粮草送回黑水城才是。
花落离开当铺的时候,忧心忡忡。
安然还以为花落是因为经济状况不好忧心,解下腰间的钱袋:“今天出门没带太多,你先用着。”
“这……”花落想了想还是收下来,反正安家不差钱,不能让她看出端疑来,“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安然说道,“我送你回去?”
花落想了想:“安老师现在还在统领背峞军,出入皇宫是不是很方便?”
安然睨了花落一眼:“你又想干什么?”
“我相面圣。”
“陛下最近因为调兵的事情天天在太极殿和大臣议事,就算我爹真的你能带你混进宫里,你也进不去太极殿见不到陛下。”
这件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定会中歹人圈套。
现如今最紧要的事情,便是将今日之事说给朱煜听,让他先将粮草送去,再做后续打算,所以花落必须要见到朱煜:“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安然想了想说道,“眼见着就月初了,是甄选秀女的日子,到时候你不就可以见到了。”
安然一句话听行了花落。
花落心想糟了,忙对安然说道:“快,送我回府。”
安然白了花落一眼:“以后不要喊我带你出来……”
花落不住道歉。
其实她之所以急着回府,是因为她要和外公回乡下。
她爹和她娘,准备以她身体抱恙要回乡养病为由,启奏陛下不去选秀,不知道折子有没有递上去。
花落进花府的时候,府里正在准备晚饭。
祁媛媛看到花落回来,忙拉着花落坐到餐桌前,让下人将熬好的红枣桂圆人参鸡汤端给她:“他们说这个补血,为娘熬了一天了,快趁热喝了!”
“娘……”花落没心思喝汤。
可是祁媛媛已经喂了一勺:“喝完再说话!”
花落知道她娘的脾气,既然她娘说喝完才能说话,不喝完是不会让她说一句话的。
于是她断过鸡汤,一口气喝完了。
祁媛媛诧异的盯着花落:“有这么好喝吗?”
“没喝出来。”因为太烫了。
祁媛媛嗔怪的看了花落一眼,问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我……我想问娘有没有把我身体抱恙不能参选的折子递上去?”
祁媛媛心想,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急啊,这孩子居然不信她娘:“你放心,你娘答应过不让你入宫,就一定不会让你入宫的!”
“我……”花落说道,“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想参选。”
“晚了,你爹方才已经带着折子入宫面圣了,这会怕是已经呈给陛下了!”
花落满眼都是失落:“折子已经递了?”
“怎么,不能参选这么失望?”祁媛媛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蛋,后宫里的妃子有什么好的,那么多女子围着一个皇帝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想想都累,我跟你爹商议好了,告老归隐,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回祁家庄,朝堂之事再与我们花家无关!”
花落本来也没想过要入宫,她想参选是为了见朱煜。
她最开始是想让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爹,再由他爹去说服朱煜,可是她爹娘本就恨极了异族,如今外公又出了事,她不敢再爹娘面前提这件事,她不敢让她爹娘知道她去找了夜清寒的人。
可是她娘说要一家三口告老还乡,那她兄长怎么办?
“娘,我们都走了,兄长怎么办?”
“你不要跟我提你兄长!”谁知花落还没开口,祁媛媛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我权当没有养过你兄长!”
一句话堵得花落不敢再说,也愈发不敢提她今日去了无涯山庄联络点之事。
此时前厅传她爹回来了。
花落忙迎了上去:“爹,折子递了?”
屋里生了火盆,很暖和。
花辰一面脱下厚重的朝服,一面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毛巾净了面手,方才坐到餐桌前:“递了。”
“真的递了?”
花辰不明所以:“怎么了?”
祁媛媛给花辰布菜:“别理她,想一出是一出,又想要去选秀,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荣儿是指望不上了,这以后落儿就陪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
花辰被祁媛媛说的一口水呛住,咳了半天:“落儿是女儿家,总有一天要嫁人。”
“谁规定必须嫁人,就凭我祁家庄的家产,养她一辈子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