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悠扬的汽笛声,似乎有些刺耳。
伍六一从睡梦中惊醒,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是一列从hn省sq市出发北上的火车。
此时的火车上人头攒动,叫嚷声,哭喊声,以及那些列车员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让伍六一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照进了现实还是现实进入了梦境。
而记忆如同电流,开始重新洗牌,伍六一似乎明白过来,但终归是有些不可置信。
说白了,自己穿越了,成了这个叫伍六一的人。
如今自己只能是这个名字,即便现在觉得这个名字很是怪异。
但伍六一很清楚,自己的征兵档案,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自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身份。
而原先的记忆,似乎又有这个人的些许记忆,却始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或是见过。
记忆混杂着记忆,让伍六一一时有些恍惚,眼神中甚至透着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记忆开始愈发模糊的现在,似乎成了伍六一最后的倔强!
好在火车还有近七八个小时才能到目的地,伍六一有的是时间去消化这些陌生的记忆和混杂着两世为人的性子。
“我叫伍六一,我在前往军营的火车上,我即将入伍,是一名新兵!”
经过数小时的磨合,伍六一终于理清了思路,而原先的记忆也终于开始清晰。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伍六一,就是那个硬的连自己都害怕的伍六一!
“好死不死!”伍六一一声长叹。
当兵,离开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却又想要逃离的地方!
走过的路,上榕树!
家乡!
前面的路,702,钢七连!
史今,高城!
还有那个让自己硬了又软了的许三多?
苦笑摇头,伍六一也没成想自己上辈子几乎当了一辈子兵,临了还是回到了起点。
好在原先的自己并不是什么特种兵王,更不是什么军官,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兵,做好自己的事,近二十年!
所以自己似乎并不需要为今后的路做什么打算。
如果可以,自己应该还是可以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事,在部队干几乎是一辈子!
但脑海中似乎有另外一个声音,并不赞同这种想法,甚至是极度厌恶。
这让伍六一突然想起这个曾经硬到能把高城毙掉的犟种似乎已经成了自己。
这种性格上的冲突,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伍六一心里想着,但终归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好好的把这个性子磨平。
而此时尖锐的哨声,却是打断了伍六一的思绪,也破坏了这原本车厢内的骚动。
“都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到站了!”一身穿常服的尉官手中拿着哨子,一副深度眼镜架在鼻梁上,原本应该是茂密的黑发却已经显出一丝的稀疏。
“老何?”伍六一的记忆中瞬间出现眼前的这个人。
名字似乎不记得了,但他在士兵突击中的戏份并不少。
红三连,指导员!
对了,就是他,何洪涛!
此时的何洪涛的发际线并没有伍六一记忆中的高,但也开始有了向后移动的趋势。
身材也并不太过臃肿,甚至有些精干。
再加上那白皙却五官清晰的轮廓,妥妥的小鲜肉一枚。
也不知道是什么生活,把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逼到了自己记忆中的何洪涛的样子。
“首长,我们还有多久到?”伍六一此时已经逐渐适应如今的身份,原本的记忆开始复苏,为人处事也开始朝着自己原先的轨迹发展。
很明显,眼前的何洪涛,极有可能会成为他们新训排长!
这个时候混个脸熟,显然是很有必要的。
“我可不是什么首长!”何洪涛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却很老实,原本僵硬的脸上瞬间堆满笑意,“我们大概还有五分钟就能到了,把随身物品,携行装具都整一整,准备下车了!”
“是!”伍六一蹭的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哟?”何洪涛乐了,“这军礼谁教你的?”
“报告首长,我自己学的!”伍六一知道自己的政审上可没有亲属当过兵,想要蒙混过关,显然只能是胡乱编造一个理由。
“学的不错,还是很标准的嘛!”何洪涛点头笑道,“不过我再重申一遍啊,我不是什么首长,你叫我老何,要么叫我排长都行!”
“那还是叫排长吧!”伍六一笑着挠挠头,却一时有些尴尬。
原先这伍六一,这么憨的?
“叫啥都无所谓!”好在何洪涛并没有发觉伍六一的一样,只是笑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排长,我叫伍六一,是上榕树的!”伍六一很是认真的答道。
“哦,对咯!”何洪涛似乎记起来什么事,突然转身往自己携行具边走,没一会儿就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大包板栗。
“呐,给你!”何洪涛将那板栗一把塞进伍六一手里道,“你父亲硬要塞给我......我也是想着到了部队再给你,没成想在这认识了!你拿回去!”
“这......”伍六一鼻子突然有些酸。
这板栗,几乎是家里的半个生计,而这一袋板栗至少也有近十斤!
伍六一能想象到自己的便宜父亲是如何将这板栗硬塞到何洪涛手里,嘴里估计还念叨着让老何好好照顾自己。
“排长,这也只是我父亲的一点心意!”伍六一将手中的板栗推了回去,“更何况,我并不需要您的照顾!您就权当是收下了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期盼吧?”
“你小子?”何洪涛一时愣住。
这话,有点深度,可不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成熟!
而伍六一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言多有失,只能是下意识的挠挠头,脸上露出一抹憨笑。
“行!”何洪涛看着伍六一,嘴角微微上扬,手中却将装着板栗的袋子打开道,“只不过这板栗既然是我的了,那是不是就任我处置了?”
说着,何洪涛也不等伍六一答话,只是把手中的袋口张的老大,而后冲车厢内的新兵们喊道:“这是伍六一父亲的一点心意,咱们就把它分了,好不好?”
一众新兵一听有板栗吃,也是一时忘记了惆怅,轰然叫好的同时你一抓,我一抓的很快就把一袋子板栗瓜分的一干二净。
而伍六一看着何洪涛,也是产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这老何,确实是有两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