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我再见到她之时,她已是快要及笄了。
我是来与她告别的,毕竟我再与她厮混下去,日后她若是找不到好的夫君岂不是要怪罪到我的头上了。
无端的,我又想到了那双小脚,圆润的软糯的,忍不住让人想上手捏上一番。
我不是她的夫君,可我想成为她的夫君。
于是我本就是个不会武的人,便硬生生练起了武,我想若是要当她的夫君,定是要好好的保护她的。
可练着练着便是歪了,我想起她说那日救我在树上。
那天她明明是不开心的。
若是我轻功再好一些,她以后会不会就不用爬树了。
有我不就行了吗。
于是我成了武功一般,但轻功甚好的官家公子,可谓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样子。
我爹更是没明白我到底要做什么,我爹大概到如今都不能想到我这太尉之子竟是肖想了驸马之位。
其实驸不驸马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真的想娶她。
她已是及笄,我却不知道如何向父亲开口了。
怎么说,好似都很唐突,我想若她不是公主,我也不会如此踌躇了。
我踌躇了没多久,我爹便是带回来一个消息。
他说她要出嫁了。
出嫁?我拉住父亲的袖口道,嫁给何人?为何如此仓促?
我爹拉开我的手,略有深意的道:“逸儿,为父当然知道你心悦慧容公主。
但慧容公主虽说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母妃又出了那样的事,但她终究是公主。
不是我们太尉府可以攀附的起的,皇上亦有他的打算。”
我的心沉了下去,原来我还未说出口的话早已被父亲知晓,更是将我的想法扼杀在襁褓之中。
那一晚我破天荒的喝了许多的酒,酒中有她的笑容,酒中也有她银铃般的笑声,甚至也有她烤焦的鱼味儿。
可,太苦了,那酒就如同她烤焦的鱼肉。一口下肚,苦意便是蔓延了我的全身。
我瞒着父亲着了黑衣,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那日,月华似剑,我想我大概是疯了,若是我被人发现,少不了被当成刺客下了大牢。
可是,我就是想去见她,哪怕以后都将见不到她了。
我未在她的偏殿找到她,有些奇怪,不知这深夜她会去哪。
我又想起她会时常坐在宫中的那颗大树上,于是我顺着树梢使了轻功去寻她。
我寻到她了,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并没有在树梢,而是在狗洞...
她撑着胳膊努力的想要钻出那狗洞去,很显然,她似乎卡住了。
她总是出人意料,但却又让人觉得可人。
我想下了树梢去拉她一把,可我将将挪动了分毫,那边便是纷飞了一个身影到了她的面前。
那男子似乎没有恶意,只是居高临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手中还有一抹长剑。
我担心她的安危,本想下去解决那男子。
却听那男子说:不走行不行?
我疑惑了几分,没有动作,难道他们认识?
果真,她对着那男子说道:不走难道你养我?
如何听,这对话都是掺杂着几分怪异的,于是我也没有动作。
那男子将她从狗洞中拉出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我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大概的知道了她今日钻狗洞不过是为了逃婚,而被此人堵在了路上。
我隐约听见她叫他赵魈,原是前些时候云栖国送来的那名质子。
我不好现身,他们走远了,我才敢离了宫。
却不想这是我在天齐国见她的最后一面,她出嫁了,走的十分的急。
似是云栖国那边的战事已是不容再等了。
我还未开口的话,被深深的掩埋起来,再也无法说出口来。
那之后仿佛我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我时常觉得如同梦魇,分不清我与她相处的那些时日是否真的存在。
大概是上天垂怜,半年后,我竟是等到了再见她的一天。
朝堂上关于云栖国战事的事一直争执不下,对形势间的分析也是各执一派。
最终皇上准备派了使臣前去督战,以确保万无一失。
满朝文武都不敢出声分毫了,将将还唇枪舌战的朝堂之上,竟是鸦雀无声起来。
自是要如此的,这差事不好当。
若是没有意外当是好的,但若是局势发生了转变,谁也无法生出三头六臂来将局势逆转。
轻则重罪加身,重则客死异乡。若是还有的命回京复命,那也是要降官降爵的。
谁会看的上这烂摊子呢,也唯有我了。
我不顾父亲的目光跪到了殿前,快的让我的父亲都抓不住我。
皇上垂眸下来看了许久才认出我是太尉府上那唯一的公子南辰逸。
他的眸光在我的父亲身上扫视了片刻,似是在问询父亲的意思,却又是不容置疑的一番面色。
我的父亲最终长叹一声跪了下来,允了我作为使臣出使云栖国督战一事。
下朝之后回到府中,我的父亲便将我打了板子,却也不能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又将我关去了宗庙祠堂罚跪了三天。
我几番晕倒,可是心中却没有放弃丝毫的打算。
许是父亲也觉得我是铁了心思了,最后也不了了之,只是在与我收拾细软之时还是让我睹见他红了的眼眶。
我不怪父亲,我抱了抱他,告诉他是我不孝。
若是我回来了,定是让他以后再无后顾之忧。
宫宴的那天我果真见到了她,时隔半年,她变得越发的美了,眉目间弱去了青涩,存了几分媚意。
我失神了,还是我的奴仆将我唤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
我想过去寻她,却又觉得不好,最终想来想去,我剥了一盘的葡萄与她端过去。
随意胡诌了一句她爱吃葡萄一事,岂料她上前来攥住了我的袖子唤了我一声“逸哥哥”。
许久未听到这声称呼,我竟是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我才连忙抽走了袖子觉得不妥。
毕竟她的夫君还在她的身侧。
那人带着面具,浑身的冷意浸的人心中发颤,我便也不敢久留,生怕与她带来麻烦。
谁知我刚刚回到席间便是见着了一抹炙热的目光追随了那人,不多时便是起身过去了。
我心间不由的腾起一丝不妙来,果真,那鹅黄衣衫的女子过去之后。
她便是离席了,我也未有久待,便也出了殿去寻她。 17726/9754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