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月越想越是觉得有些事变得清晰起来,她的母妃很有可能只是一个人的棋子罢了。
而她便是这政权下,棋子留下的牺牲品。
她感觉有些冷意袭上心头,她要找到那个人,才能了解全部的真相。
沈皎月心事重重的回了府,决定去问问楚云玄从花戎的口中是否问出了有用的消息。
刚进了房门便是见着了正在等她的楚云玄,不知为何她竟是觉得楚云玄今日浑身上下都透着些冷意。
“小皎月回来了。”
楚云玄抬眸,眸子里暗沉沉的,似是再没了往日灿若星河的样子。
“花戎....可将事情交代完全了?”
楚云玄摩挲着指尖,修长的手指滑动到手心便是停住了:“小皎月,孤后悔了。”
楚云玄的眸子闪烁了几分,又回到了一片灰暗,他道:“花戎死了。”
死了?
沈皎月心中转圜了片刻才道:“殿下杀了她。”
“孤不杀她,那人也会杀了她,更何况,她不该背叛孤。”
楚云玄站起身来,有些疲惫之意:“小皎月,若是有一日你能平安的回了天齐国,你会选择回去吗?”
沈皎月的眸子只是微微颤动了分毫,便是被楚云玄捉住了这点变化。
未等沈皎月出声,楚云玄便是道:“孤知道了。”
楚云玄起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道过几日天齐国派来商议金都城一事的来使便是要的抵达云栖国了。
一连好几日,楚云玄都没有出现,倒是秦嘉鱼上了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小姐,本妃的茶水都凉透了,你都还未说个只言片语,是有事求我吗?”
秦嘉鱼咬了唇瓣,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跪地道:“求太子妃救救赵将军,他....他只身入了鞑靼的军营,臣女,臣女怕他凶多吉少。”
奇怪了,以往这秦嘉鱼不是心悦楚云玄吗,此番怎么转了性子了?
赵魈怎会单独入了鞑靼的军营做什么。
她又想起楚云玄曾提过金都城一役战事紧张,难道与此有关?
沈皎月将秦嘉鱼扶起道:“本妃只是一介女流,秦小姐求我不如去求了殿下。”
“殿下...殿下许是不会帮的,毕竟赵将军曾欺瞒了殿下。”
秦嘉鱼眸子里泛起泪花,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啧,哭了也不妨碍这秦嘉鱼是个美人胚子。
不过,欺瞒。以楚云玄的性子,是挺严重的。
沈皎月上前扶起秦嘉鱼才道:“秦小姐何须担心,天齐国三十万援军可不是吃素的。”
岂料不提三十万大军还好,沈皎月一提,秦嘉鱼更是变了面色。
“太子妃有所不知,赵将军与我写的书信说鞑靼不知打了什么主意。
放出狂言说要不了多少时日,天齐国必会退兵。”
原是如此,她说这秦嘉鱼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的来找上她了,原是因为此事。
她颔首略微想了片刻,从开始的刺杀到现在,果真是想着法子的让她,让天齐国收回这三十万的大军。
她凄凉的笑笑道:“秦小姐不必担心,就算本妃殒命于此,这三十万大军天齐国也不会收回的。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秦小姐也明白。”
秦嘉鱼面露震惊,似是没有想到沈皎月会如此说,有些不能反应。
“本妃也有些安排,秦小姐请回吧。赵将军在齐国照拂过本妃,就此情谊也断不会轻易收回援兵。”
秦嘉鱼的面色有些怪异,最终伏了身子未多说什么。
只是临走之时,又转头道:“太子妃深明大义,臣女本是不该多嘴过问太子妃的家事。
但昨日臣女上街采办了明日宫宴的衣衫,瞧见了太子与一女子亲密无间。”
秦嘉鱼顿了顿略微端看了沈皎月的神情半饷,见沈皎月面上毫无波澜才道:“许是臣女眼花了,太子妃不要多想。”
沈皎月迷蒙了双眼,勾起了唇角笑道:“本妃与太子琴瑟和鸣,许真的是秦小姐眼花了。”
秦嘉鱼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微微颔首便是离去了。
沈皎月怎会不知,这几日菊秀出门去交稿件,回来便是将此事与她说了。
她亲眼见着太子与那女子进了椿萱布坊,似是买了不少的布料。
“公主。”
菊秀跨进门来有些忿忿不平:“这秦小姐来做什么?莫不是见着殿下私会女子,觉着自己又有机会了?”
沈皎月头都没抬,她道:“稿子交了?”
菊秀点头道:“已经完结了,奴婢以后不打算写了。”
“为何?”
沈皎月铺平了一张宣纸道:“不是人气挺高吗?”菊秀蹙眉道:“不想见着不想见的人。”
沈皎月压下宣纸,笑出声来道:“不想见的人?齐峰吗?”
菊秀张大了嘴,忙不迭的过去拉住沈皎月的袖子道:“公主,你怎么知道?”
沈皎月啧啧了两声才道:“有些人啊,不知道如何讨了女子的欢心,便是巴巴的上门来求了我,莫不是如此,我可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
“切!”
菊秀丢开沈皎月袖子才道:“从今日起我菊秀可不稀罕了,若是他同他那主子一般到手了却不珍惜,一天天寻花问柳,见异思迁。奴婢可不认!”
沈皎月蹙眉,落笔的手停顿了片刻,那墨汁便是滴到了宣纸之上,生生坏了那无暇的模样。
这样的间隙,她竟然有些怀念赵魈日日扔了她的笔,摔坏她砚台的时日。
若是他在,定是会将她此时混乱的思绪,掩藏的情绪,统统都丢进池中,沉入湖底,似是这般,她便不再混乱了。
想到此,她将笔扔出了窗外,又将桌面的纸薅乱。
竟是觉出了一股子快意来。
就在她执了砚台想要摔坏之时,菊秀夺了过来。
还未来得及出声,那边便是传来了低沉的男音。
“小皎月,孤的砚台可不便宜。”
菊秀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才道:“公主,下次寻些便宜的摔罢,奴婢写话本子的银子也不太多。”
若不是看这菊秀的头也不是铁做的,她着实想要借这砚台把她敲清楚了,到底谁才是她的主子。
她龇牙笑道:“滚!”
岂料菊秀应了一声,连带着桌上的砚台一并顺走,出去了。 17726/96904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