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什么叫夜不能寐,她算是知道了。
这楚云玄似乎不一会便是呼吸匀称的睡着了。
她沈皎月拉着被子竟然失眠了,想了好久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人就是故意的!
沈皎月转过眸子去,见着楚云玄浅薄的唇瓣衔接着流畅的下颚线,顺着纤长的脖颈微微往下便是被锦被遮住的胸膛。
沈皎月上手点了点那玄铁的面罩生出了一丝好奇。
她见楚云玄并不反应,便大着胆子拉住了面罩后方的带子,想要解开一探究竟。
却被楚云玄攥住了手,不知什么时候他竟是睁开了眼,眸子中没有一丝的迷离之意。
“皎月就如此在意孤的容貌吗?”
沈皎月的手指颤了颤,缓慢道:“自嫁给殿下起就没有见过,只是好奇罢了。
若真的伤损严重,皎月只想治好殿下。”
楚云玄握住沈皎月的手力道重了几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音色中参了几分复杂道:“孤会让皎月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沈皎月有些失望,她总觉得楚云玄在隐瞒什么。
她收回了手,沉默着躺了回去,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大抵是一个人对你很好,但他却不想让你了解他。
沈皎月想着便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楚云玄面具之后的脸是赵魈。
沈皎月猛的惊醒过来,向外看去已是天光大亮,身边的人也不知所踪。
菊秀窜进门来,满脸都是揶揄,好像……误会了什么。
“公主。”
她凑过来面上含笑十分:“奴婢没胡说吧,殿下是不是……”
沈皎月一个爆栗弹的菊秀脑瓜子嗡嗡的,菊秀捂着额头哭丧了脸道:“难道是殿下不行?”
沈皎月一脸嫌弃道:“菊秀,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我看应该给你找个夫君了。”
菊秀连连摆手:“公主不要啊,菊秀不想嫁人。”
沈皎月白了一眼菊秀,那头花戎便是进来了,素来淡然的脸上今日竟然微微含笑。
不是吧,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扶我起来,我还能解释解释。
“太子妃,殿下说太子妃若是起身了,就让奴婢与太子妃梳洗一番过书房去。”
沈皎月这才蹙眉想起昨日之事,她道:“那便快些吧。”
花戎与她快速的梳了一个单螺髻,简洁中透着些灵动,发髻尾部还坠了一直蝴蝶流苏行动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行至书房,在外也能闻听了微弱的谈话声传来,想来应是负责采买马匹的人前来。
沈皎月推门进去,楚云玄侧坐在桌前,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面前那人见着她进来,忽然便是停住了言语,躬了身子退到一旁。
“皎月来了。”
声音忽然中断,楚云玄转过眸子来示意她坐下才又说道:“继续说。”
那人颔首迟疑了片刻才又说起来:“飞鸿马的确乃吐蕃的丹增使者交到小人手中的,他与小人交代了许久,说飞鸿十分难养。”
“小人不敢有差错,只得托他每日前来照看。他也日日前来,却没有见过殿下虽说的吐蕃王普布桑。”
“屠良,孤记得上月收受的贡品血珊瑚及珍珠海贝的那一箱中,少了两粒珍珠。
前几日闻听你父亲老来得子,那孩子的手中抓着两粒珠子,外人皆道是祥瑞之兆。”
“但今日孤才觉着恐怕是血光之灾,屠大人觉得呢。”
屠良听于此忽然便是跪了下来,言语中含了些惧意:“殿下恕罪,此事是容贵妃要小人莫要多嘴,小人不是存心欺瞒殿下。
那两粒珍珠也是容贵妃赏赐,父亲并不知情。”
“啪”
楚云玄手中的杯子就这样碎裂在屠良的脚边,他冷笑了一声才道:“吐蕃王与他带来的使者皆不知所踪,这罪你说孤让谁担着呢?”
屠良不住的磕头,颇有几分以头抢地的意味。
将将还想隐瞒些什么,此时已是顾不上了。
他赶着趟的往外倒话:“殿下饶命,那日容贵妃见着那匹马便是连连称赞,说作为马赛的奖品是极好的。”
“小人不知贵妃的用意没有搭话,只说了是吐蕃将将送来的马匹,听闻是吐蕃想要减免赋税,才送来进贡的。”
楚云玄这才缓了语气道:“如果孤没有猜错,马赛前几日,吐蕃使者便是没有再来过了。”
“殿下猜的不错。”屠良垂了眸子,仿佛也有些认命了。
沈皎月在一旁听着也插不上话,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这容贵妃到底想做什么。
“孤知道了,你父亲的事孤不会过问。只不过....”
楚云玄语气中透出些寒凉,顿了许久。
直到屠良都快抖成一个筛子了才慢慢道:“孤知道你为难,但孰是孰非屠大人还是要分清些,莫要平白拖累了屠家上下几十口人。”
屠良这才重重磕下头去,抖着声音说道:“谢殿下留情,屠某明白了。”
“下去吧。”楚云玄挥了挥手,仿佛也不想说的太多。
那屠良手脚并用的起身,很快便是逃出了楚云玄的书房,似是后面有鬼追着一般。
“仁央公主可听清了。”
楚云玄开口,那屏风背后便是绕出一个人来,墨发黑瞳的女子不是仁央是谁。
还能这样?殿下,你是在大变活人吗。
楚云玄撇了一眼沈皎月,眸子里都是嫌弃,转瞬便是不见。
仁央未有察觉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只是疑惑的开口道:“容贵妃带走我阿翁做什么?她想挑起吐蕃的战事?”
末了她又觉得有些不对,若是如此,直接杀了她阿翁不是来的更加爽快吗。
仁央是吐蕃公主,吐蕃的人向来直爽,自是想不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楚云玄暗了眸子道:“她恐怕不是想挑起战事那么简单。
孤也还未想的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寻到仁央公主的阿翁,否则便无法清楚这其中的梗概。”
仁央点头,觉得楚云玄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她道:“殿下准备如何做。”
“孤先命齐峰进宫查探一番,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余下的再从长计议。”
仁央没有异议,只是说若是有了消息便通知她一同前去,说他们吐蕃最是烦这样的勾心算计。
若是阿翁殒命,她便去剁了容贵妃的头。
果真是十分的豪迈了。
齐峰办事的效率尤其的高,还未入夜便是回来了,沈皎月见着他一刻都不敢耽搁的样子,便是进了楚云玄的书房。
沈皎月想着还是不要去打扰了,毕竟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踌躇的坐在院内,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平坦,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果真,当黑衣的男子将剑横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这能掐会算的本事还是渐长的。
花戎本是端了一碗桂花酿,将将才走到院门便是脱了手,一瞬那院内都是桂花的香气。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太子府邸!”
她愣了片刻飞速的上前,眸子里寒意四泄,提气间就是要有一番打斗的模样。
“别过来!否则....”
只一句,沈皎月便是觉着脖子上的长剑力道重了几分,硌的她生疼。
她喘着气,艰难的别开刀锋几分才道:“别上前了,他不是来杀我的。”
菊秀此刻也是颤着身子僵在一旁,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一动不动。
将将这黑衣人落下之时,眨眼间便是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此刻她只能垂眸看了落在脚下的梳子,始终没有接受现下突发的状况,眸子里都是惊恐。
花戎的神色一凛,终是没有上前。
黑衣男子见她并未上前,缓慢的退后了几步,挟持着沈皎月使了轻功便是越过墙头不见了。
眼见着沈皎月就这样被劫持着消失在夜色中,花戎咬牙眸中冷意更甚。
她上前解了菊秀的穴道才道:“回屋去,我会即刻去禀了太子。”
菊秀一解除穴道便是拉住了花戎的手说不出话来,那双唇颤抖的牙齿都在跟着打颤,眸中含满了惊慌失措。
花戎见此微微松了神色,似又恢复了淡然道:“放心吧,定会将太子妃安全带回来的。”
菊秀嗫喏了唇点点头,身形有些不稳,却还是缓慢的挪进了屋子。
花戎心虚紊乱,脚下的步子却并未有停顿。
未料到她行至楚云玄的院子才知,楚云玄也不在府中,花戎有些不好的预感腾起,好在齐峰还在院内。
见她前来才知晓了沈皎月被劫一事,也才知道楚云玄竟是单独去了宫内。
齐峰道:“坏了,殿下恐怕是中计了。”
他忙道:“你去寻了太子妃,我去寻太子殿下,越快越好。”
两人飞身便是出了院子。
那头因着齐峰的打探,楚云玄寻到了容贵妃宫殿中的一处密室,刚踏进密室身后便是传来一阵响声。
楚云玄眸中神色微动,旋即隐去了身形到石门之后,却见那人一头的彩辫,小麦色的肌肤,竟是仁央。
楚云玄心底生出不妙来,但还是太晚了,那石门轰然一声便是关上了。
仁央这才看清了石门后站着一个人,她惊的出声道:“殿下?”
“仁央公主怎会知道此处地方?”
话一出口,两人纷纷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来,今日之事他们中了算计。 17726/9690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