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急诊夜班能变动世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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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况纪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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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用防护服的穿脱,要比刚刚那几个志愿者穿的简易防护服麻烦不少。

毕竟要近距离给人们采样,所以需要的防护等级也更高。

简易防护服是连体的,只要套进去,兜帽戴上。

口罩、手套戴好,一拉拉锁就完事了。

然而医用防护装备却不止这样。

“每次穿脱防护服,感觉都比采样还怵头……”旁边的海哥费力的弯腰摆弄着鞋套,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人到中年,总难免有些发福。

海哥的肚子比他的能力更大,此时正弯着腰和高筒防护鞋套奋力战斗着……再搭配他穿着的棕色防寒服,活像一只够不到自己脚的肥胖棕熊。

竹子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海哥怒目而视,竹子连忙举手表示歉意:“抱歉抱歉,我没有嘲笑你胖的意思,我只是在感慨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

想当年,海哥那也是妥妥的型男一枚,不知道秒杀了多少单身女孩的心。

现在嘛,秒杀还是能秒杀,但只能用肉蛋葱鸡秒杀女孩们的命了。

“别贫了,快过来帮忙!”

“来了来了。”

对海哥这种体型来说,防护服至少要穿190的尺码。

然而这次是突发事件,医院根本没时间按照每个人的尺码来配发装备。

自己和他拿到的都是185尺码,再加上要把防寒服也穿在里面,对他来说,想一个人把防护服穿上无疑难如登天。

戴一次性帽子、戴外科口罩、内层手套、穿防护服下身、套上鞋套、再穿上身、再戴一层N95口罩、套上防护服帽子……最后套上外层手套、戴上面屏,防护装备就算穿戴整齐了。

和标准流程稍有差异,却是在实践中最容易穿的顺序。

不然让海哥把防护服整个穿上再穿鞋套……他根本连腰都弯不下了。

当然,穿之前不能忘了,在各个关节处都贴上一个暖贴。

“走吧?”隔着两层口罩,竹子等声音听起来很闷,再加上这身行头,倒挺像机器人的。

“等等,我面屏还没喷防雾喷剂。”

面屏上如果不喷防雾,冬天只需要3分钟,就会被自己嘴里喷出的雾气遮盖的什么都看不见。

别说采核酸,到时候连对方的嘴在哪都看不见。

“靠,我喷剂放在准备区了!”海哥四下看了看,懊恼的一拍大腿。

“别慌,把面屏给我。”

竹子把他的面屏要了过来,拿起消毒喷壶,在上面薄薄的喷了一层,再拿纸擦掉。

海哥有些怀疑:“能行吗?”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忘带防雾。”竹子大拇指朝自己一指,45度角抬头,“我5次能忘3次,都是这么干的,效果拔群!”

“这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

二人全副武装,来到了新开辟的一条通道,另一条新通道上的人也就位了。

到了采集点位,又有了新的小难题。

医疗垃圾桶不够了。

居委会的人正着急的想去街对面的小区看看有没有多的,让竹子拦住了。

“那不是有多余的凳子吗?你拿过来。”竹子指着一旁多余的几个凳子。

那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翻转过来,腿儿朝上。”

等对方将凳子倒过来之后,竹子打开黄色的医疗垃圾袋,以四条凳子腿为骨架,将垃圾袋往上面一套,一个简易垃圾筒就完成了。

“哦!”拿凳子过来的那人恍然大悟,甚至有点想鼓掌。

“别愣着了,快去帮我们拿些咽拭子过来。”

“哎!好。”对方此时听到指挥,再没有异议,立刻执行。

……

海哥:“战术A?”

竹子:“不,战术B。”

这位居委会的工作人员正在往他们俩的桌子上拿咽拭子,听见二人的对话,又有点懵。

他也不是第一次和来志愿的医护人员对接了,却没听见过这样对话的。

要不是刚刚他们的专业素养已经让这人相当佩服,他甚至怀疑这两人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这是竹子和海哥的习惯用语,二人配合很久,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说太多话口罩容易湿,这样说话反而更有效率。

所谓战术A:就是两个人都采样,装管、封管、消毒、装袋之类的事情也都自己干。

这样只要他们站在桌子两头,就刚好隔开一米,一次就可以给两个人采样。

这种比较适合前方登记人员效率高的情况,比如刷身份证,刷一个过一个。

但现在,这个点位的登记是拿手机手动录入居民的信息,然后还要再手写一遍……

来一个过一个是不用指望了。

这种情况就更适合战术B:前面的人采样、装管,后面的人递东西、封管、消毒、装袋,类似流水线作业。

既然速度没办法太快,这样干两个人都可以轻松一些。

一切就绪,前方开始陆续放人。

“来张嘴,啊——”

“噗!”

竹子无奈的看着面前忍不住笑的小姐姐:“小姐姐,严肃点,我不是在逗小孩。你只有发出声音来,才能暴露出我采样的部位。”

“哦。”小姐姐这才收住笑,按要求张嘴说“啊”。

类似的对话,需要经常重复。

很多人嘴巴长得很大,却用舌根顶着上颚,把采样部位都挡上了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配合的很到位。

“来,说啊——”

“嗯——”

“大哥啊,你听听,你光剩下鼻音了!舌头别顶着后面,发啊的音,不是嗯!”

“啊——”

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将咽拭子伸了进去。

“呕!”这大哥忍不住干呕起来,“你插得也太深了!”

“不插深点出不来啊,互相理解吧。”

“我感觉你在开车?”

“您想多了,下一个!”

……

除了需要把类似的话重复无数遍,无数次的抬手采样,对嗓子和胳膊造成的压力之外。

最难熬的还是另一件事。

寒冷。

室外采样,别说暖气,连个帐篷都没有。

无论穿多厚,只要坐住了,寒冷就会逐渐侵袭你的全身。

慢慢的就会从脚开始刺痛,直到完全失去知觉。

什么防寒鞋垫、暖贴,都像假的一样,不管贴多少都没用。

每采样一次,就要用含有酒精成分的消毒液进行手消。

两层医用手套根本起不到一点保温作用。

每一次的手消,酒精都会从手上带走热量。

小风一吹,双手疼痛刺骨。

采样的人,恐怕对桌子上的手消壶是最恐惧的。

但不管手有多疼,也没人敢免去这个步骤。

甚至少挤点都不能。

一次次的手消就像上刑一样,确实关乎安全的重要环节。

竹子的双手就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代价是活动开始变得有点僵硬。

不过早已重复无数次的采样动作,却不会因此变形。

穿着防护服没办法看时间,他仿佛奔跑在无垠雪地里的旅人,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跑到营地,烤上火堆。

原定的是4小时替换,但他们直到人来之前,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了多久。

只能通过越来越多的样本,大概估算一下。

心里想着:“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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