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顾珏看了锋林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站在营帐处的锋林听到顾珏的回答也只是微微颔首,转身出去了。
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一样,没有部署也没有叮嘱,就只是简单的两句问答。
顾珏,我先去了。墨琛在锋林出去后便收回了视线。
嗯。
顾珏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就这样一问一答之间,整个营帐只剩下顾珏和阮清蘅两人。
阮清蘅看着顾珏微皱的眉头,轻叹了一口气,笑着凑到顾珏身边。
突然的重量让顾珏有些发愣,但还是下意识的接住了阮清蘅。
接住人以后,顾珏低头看向怀中笑得贼兮兮的女子,眸中带着几分询问,怎么了?
阮清蘅摇摇头,环住顾珏的腰身抱紧了他,无事,只是想抱抱你。
阮清蘅声音软软的,头还在顾珏的怀里蹭来蹭去的。这可以说是撒娇一样的行径让顾珏的眼神不禁软了下来,轻轻拍了拍阮清蘅的头
好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赢的。
顾珏肯定的回答熨帖着阮清蘅的心,阮清蘅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嗯。
此时,河道旁只有风声阵阵,哪里有人在。但细细看去,便可看到,两旁树杈上,草丛中皆有人在其中。
沈先生,今日你若还不能取得进展,西成这边本殿可就压不住了。
沈亦然营帐内,格亚与沈亦然对面而坐,脸上带着笑,只是说出来的话是那般不中听。
沈亦然倒也没有在意,闲然将手中的棋子扣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才抬眼看向格亚。
殿下,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我听说那些士兵小清蘅并未真的下杀手,是殿下为了激起愤怒,这才补刀。如今殿下倒是将这果结到我身上来了。
沈亦然云淡风轻的将格亚做的事情说出来,格亚的表情不免有一时的狰狞,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
沈先生,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杀了人这可是摄政王妃亲口说的,怎么又怪在本殿身上了,至于这躁动,沈先生若还是如此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罢了。
格亚的笑容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与沈亦然说的话没有阮清蘅在也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可以撼动、翻盘的机会。
沈亦然并未回答格亚,目光紧紧锁在那盘棋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亦然才抬起头看向格亚。
殿下,这盘棋你输了。
恭喜沈先生。格亚连看都未曾看棋盘一眼,只是笑着对沈亦然表示了恭喜。
沈亦然却是眉头一皱,不满地看向格亚。
看来殿下对这盘棋的胜负与否并不在乎。
如此肯定的问询,让格亚有些摸不到头脑,思索片刻,倒也大方的认了。
沈先生应该知晓本殿现下最关心的是此一役能否得胜,至于和先生这一盘棋,胜负早就已分,本殿何必在意。
沈亦然闻言轻哼一声,看向格亚的目光多了几分锐利。
殿下如此想法,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在与顾珏、小清蘅那般人交锋中取胜,若是殿下还是如此的话,还请殿下出去,沈某人不愿意与殿下多费口舌。
被沈亦然如此贬低,格亚目光一暗,但并未有何不受控之举。
沈先生,若是您如此说能够让此次得胜,那就算是这话再说上一百遍,格亚也是听得的。
格亚将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面上带笑,一双眼睛含笑似乎没有因为沈亦然的话动怒一般。
沈亦然望着格亚
,半晌,收回视线,轻抿手边的清茶。
殿下,这茶淡了些。你说我是该怪沏茶的人还是该怨我这喝茶的人。
自然是怨沏茶的人,沈先生这喝茶的人又有何关系。
沈亦然闻言轻笑出声,殿下既然都这般说了,那今日到底如何就不是沈某人说的算了,屠戮将军可不会听沈某人的话,战场是屠戮将军的主场。
格亚脸色微变,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子来。
沈先生您这样说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当初我们合作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沈亦然抬头瞥了格亚一眼,格亚殿下,沈某人可以说是王的盟友,之所以和殿下合作也不过是为了王的愿景可以早些实现,不过殿下若是没有能力实现,沈某人不介意换个朋友。
沈亦然!格亚心中的怒火被点燃,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碎,他对沈亦然向来尊敬有余,痛恨更多,不过看在这个往日面子上不会撕开面纱,今日被戳破,还如此对待,当然会满是怒气。
殿下这是做什么?想要将沈某人杀了吗?殿下若是想大可如此做,只是不知道这消息传到王的耳朵里会怎么样?
沈亦然笑眯眯的,根本不将格亚的话放在心上,仍旧一派安然的收着棋,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嗒声,最后一枚棋子落入其中。
沈先生你这是在威胁本殿吗?
格亚看向沈亦然的目光满是阴霾,说话都咬牙切齿。
算不得威胁,只是让殿下感受一下方才沈某人听到殿下言语的感受。
沈亦然可谓是无比坦然了,坦然的让人想要打他一顿,奈何还不能这样做,谁让沈亦然和格亚如今的处境,就像是水和鱼一般,不过格亚是鱼,沈亦然是水罢了。
沈先生好样的,如今本殿体会到沈先生的感受了,那不知沈先生可愿意出去了。
格亚忍着怒气,好声好气和沈亦然说着。
沈亦然抬头看了看格亚,摇了摇头。
殿下,此次根本无需沈某人去,屠戮将军足够了。
格亚听到沈亦然这句话,悬着心落了些,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沈亦然见格亚不再言语就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远处,目光中带着说不清味道。
此刻,天空又飘起了雨,这雨细细密密的,打在身上不疼,但若是在其中待的久了,也是会被打湿的。
阮清蘅靠在榻上,眼睛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雨。
又下雨了,,这是第几次了?这雨好像下不完了。
小姐。
暗从窗子处翻紧来,刚好一切都在阮清蘅的视线里。
阮清蘅看着额头上挂着雨丝的暗,觉得有些好笑,暗,营帐是没有正门吗?你现在倒是养成习惯了,不走正门,喜欢从窗子进来。
阮清蘅的调笑的话让暗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里阮清蘅向来不会和他闲话,更不要说是这般轻松的调笑。
所以不免有些愣,站在原地愣愣的,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还是阮清蘅叫他才回过神来。
暗,你在想什么?可是我说的话有哪里让你觉得不对了?
阮清蘅目光柔和,搭在毯子长的手指轻轻的就像是虚浮在空中一般。外面的光亮打进来,显得阮清蘅整个人好不真实。
没有,小姐,属下只是方才有些走神。小姐没有什么不对的,小姐说的都对。
看着暗这着急的样子,阮清蘅喉咙中溢出一声笑来。
暗,你这个样子,之前还未觉得有什么,今日看来确实有些好笑了,好像是我说了什么威胁你的话,将
你吓成这个样子似的。
暗猛地抬头看向阮清蘅,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在他的眼中阮清蘅是不会这样的,他清楚阮清蘅一直都在逃避他们对她的关心,但当阮清蘅不再逃避,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至少现在不是。
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好,看来你不适应我这个样子。
阮清蘅看着暗那震惊的样子,仍旧笑着,笑得很温柔。
小姐……
暗听到后想要说什么,却被阮清蘅打断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暗,我找你来是有事要交代你,这封信你送去给沈陌,记得要快。
暗看着眼前的信又看了一眼阮清蘅,最后将喉咙中的话咽了下去,拿起信,转身消失在阮清蘅面前。
暗走了以后,阮清蘅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在光的照射下,整个人像是不存在一般。
外面的雨逐渐下大了,打在地上发出响声,不一会儿就将河道旁的血腥气冲到了营帐内。
阮清蘅靠在榻上,鼻间是浓浓的血腥气。
不过阮清蘅却像是没有闻到一样,仍旧闭着眼睛躺在榻上,任由风雨进来,侵染身上的衣物和头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清蘅的发丝已经有些湿润,窗户才被人关上。
怎么开着窗,不怕冷着自己。
冰冷的手指被温暖包裹,熟悉的气息将阮清蘅整个人掩盖,阮清蘅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败了。
就像是早就知道一般,阮清蘅有些干涩的喉咙里面发出两个音节。
顾珏端茶的手一顿,轻轻点了点头,是,败了。
嗯。
阮清蘅点了点头,将茶接过来喝了一口才又说,三王爷,锋林,他们还好吗?伤亡如何?
不是很好,有白沉陪着他们,你不用担心。至于伤亡……
顾珏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还没有统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