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氏惊得快跳起来了,“你也还知道,罪不及出嫁女,我娘家虽姓韩,可我已经嫁到了伯府,我就是楚家的人了。伯爷,三爷这是嫌弃我这个做母亲的了,怕我给你伯府带来灾祸。”
小韩氏拉着南安伯的袖子哭得不能自已。
“呵呵,三弟,你回来了,现在混得人模狗样了,想在这个家里说了算?”
楚天佑一步跨了进来,斜睨楚易宁,“别以为你跟着宸王混了点名堂出来,就把自己当回事了!说出来好听,从三品,实话告诉你,宸王就是个乱臣贼子,将来,谁连累谁诛灭九族都还不一定呢。”
“想欺负我母亲,没门!”
楚天佑朝楚易宁一拳轰出,楚易宁动都没动,眼看他的拳头到了自己的跟前,楚易宁出手如电,扣住了他的手腕,一脚将他踹在地上。
啊!
杀猪般的声音几乎要穿透屋顶,小韩氏顾不上哭了,忙扑过去一把抱住儿子,眼见儿子的手腕肿得老高,一看就是骨折了,膝盖处碰都不能碰,她顿时心疼极了,扭头对南安伯道,“伯爷,您说句话吧!这家里是没有妾身和佑儿的容身之地了。”
“逆子,你这个逆子,当初你生下来,我就应当把你塞进马桶里淹死!”南安伯骂了楚易宁不解气,对程氏道,“你养的好儿子,跟着乱臣贼子作威作福,我是不敢要这个儿子了!”
程氏大惊,这是要将她儿子撵出家门的意思吗?
楚易宁却是半点都不震惊,他扶着母亲起身,“娘,您跟着儿子去吧!”
“做梦!”不待南安伯说话,韩氏便道,“天底下哪里有当儿子的供养姨娘的道理?你生母是你父亲的姨娘,可不是正妻。你姨娘还轮不到你来安置!”
韩氏是恨透了楚易宁了,方才,她看得非常清楚,楚易宁三招两式,就让儿子没讨到好,眼看,她是拿楚易宁没办法了,但她身为正妻,收拾程氏还有的是法子。
她绝不能让楚易宁将程氏带走。把程氏扣在手里,楚易宁就是她手里的风筝,这辈子都休想飞出她的手掌心。
程氏扭头看了韩氏一眼,笑了一下,“夫人,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斗狠又有什么用,夫人虽然是正室,你我都有儿子,只看看我的儿子,再看看你的儿子,我哪怕是这会儿被你折磨死了,我也没什么不甘心的。”
楚天佑还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嚎着,恨不得将楚易宁千刀万剐,可是一旦楚易宁看他一眼,他便忙别过眼睛,不敢看楚易宁。
听说楚易宁打仗勇猛,曾经的北契和西凉的将领,没有几个不怕他的,他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这一身杀气就是这么历练出来的。
这是身在京城斗鸡遛狗的楚天佑无法想象出来的。
“程梅雅,我当年抢了你的姻缘,你是不是恨了我一辈子?我把你留在了伯府,并没有把你和伯爷拆开,可这些年,伯爷对你又如何,你心里应当有数。你当年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伯爷,你为了你心头这点子恨,教唆得你儿子与伯爷不亲,你对得起伯爷,对得起你的儿子吗?”
南安伯越发憎恶程氏了,“夫人说得没有错,你我本来就有婚约,当年我是想娶你,谁知你我情深缘浅,我也曾觉得对不起你,你想离府,我也想过要好好安置你,可是,你到底舍不得伯府的荣华富贵,最后用了那样的手段,生下了阿宁,我原先看不懂你,如今是看明白了,你是想拿阿宁来报复我,是不是?”
“我有什么好报复你们的?你先毁掉婚约的时候,我与你之间就没有情分了,你说我用了那样的手段,这些年,你还没有看透吗?太太,当年,屋子里的熏香是谁换的?我也不怨你,有了阿宁,我这辈子吃再多的苦,我也无悔。”
程氏已经不想再和这两人说话了,她抬手抚了抚楚易宁的肩背,帮他将衣服扯平,“你现在一定很忙,你别管姨娘了,你去了燕京城,好好儿和公主过日子。”
楚易宁握住了姨娘的手腕,“姨娘,我回来,是奉命带姨娘去燕京府的,郡主不想让公主和我的婚事寒碜,必然要楚家安排一个长辈……“
“长辈?”小韩氏是恨透了谢知微的,谢知微与陆偃交好,又是萧恂的妻子,偏偏这两人都是害得韩家家破人亡的仇人,不由得尖声笑道,“郡主是痴傻了吧?一个姨娘,算得上是哪门子的长辈?她也不怕人笑话!”
楚易宁脸色铁青,他拉着程氏就往外走,听到身后韩氏的声音道,“来人,给我把程姨娘拦下,端宪郡主不懂事,我可不能不懂礼数,让一个姨娘妾室去坏了公主的婚事!”
楚家的护院都出动了,拿着明晃晃的刀箭将庭院里的两人围得严严实实,楚天佑痛呼的声音传出来,“娘,帮我杀了他,这个畜生,敢对本世子动手!”
楚易宁的手慢慢地摸向了腰间,他本不欲如此的,楚家对他不仁,他犯不着去报复,可是,眼下这些人想逼死自己和姨娘,他不可能不反抗。
程氏紧紧地握住儿子的手,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泛着寒光的刀箭,低声道,“宁儿,一会儿你自己走,不要管娘!”
“不,娘,要走我们一起走!”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哎呦喂,这是怎么回事啊,咱家也没有派人来通禀一声,为何要做出这样的阵仗来迎接咱家?”
南安伯的心头一跳,看到一个太监领着一群东厂番子来了,他不由得一阵心惊胆战,忙迎了上去,“公公,您怎么来了?”
看到米团手中拿着的圣旨,南安伯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他忙朝三子使眼色,一笔写不出两个楚字,难不成三儿子要眼睁睁地看着楚家被抄家灭族?
楚易宁只当没看到父亲使过来的眼色,方才若不是米团公公来了,父亲一声不吭,是打算让人把他和母亲打杀死的。
他迎了上去,对米团道,“劳烦公公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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