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缳山,绝云崖。
这是沧云大陆最险恶之地。
无数年间,坠崖者不计其数,从未有人生还!
此时,绝云崖边,一块两人高的巨石侧,倚着一个黑发黑眸的青年男子,他全身浴血,胸口剧烈起伏,口中喘息粗重的吓人,全身每个部位的肌肉都在轻微的哆嗦……
显然,他已是彻底力竭,油尽灯枯,若不是身侧的这块巨石,他或许连站立都无法做到。
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冷醒的如两把寒刃,没有丝毫涣散的痕迹,嘴角,勾着不屑的冷笑。
他的前方,黑压压的人群堵死了他所有的逃生之路。
“云澈,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乖乖把天毒珠交出来,我们或许可以饶你不死!”
“我们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祸害!速速交出天毒珠,否则必让你尝尽万刃刺心之苦!”
“云澈!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这等神物,不是你配拥有的!!”
阵阵吼声从人群中传来,每一个人都吼的义正言辞,正气冲天。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这人群中,几乎汇集了沧云大陆所有最强门派的掌门,甚至一些闭关多年的老怪物!
他们为了得到天毒珠,追杀云澈三天三夜,这才把云澈逼到了绝境。
如今,终于到了可以收获果实的一刻。
“你们……想要这……天毒珠?”
云澈冷笑着,右手缓缓抬起,一颗释放着暗淡绿光的圆珠出现在他的手中,所有人死死的盯着那抹绿色,目光贪婪无比。
这些个个都足以惊世的强者,此时在云澈眼中却是那么的卑微丑陋。
“我师傅一生悬壶济世,救命无数,不沾、不求任何名利……但就因为这枚天毒珠,他在七年前,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生生逼死!”
“我好恨……恨我自己没用,整整七年,都没有把你们全部灭门!”
字字铮铮,深蕴着刻骨之恨。
纵然已经过去七年,想到师傅的惨死,他的眼角依旧滑下了两道血泪。
云澈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他才出生便被遗弃,师傅捡到他时,正值春深,周围云淡风轻,山灵水澈,便为他取名“云澈”,亦是希望他的心性如云一般纯净,水一般清澈,长大后可继承他的衣钵,成为救死扶伤,心无污秽的医者。
天毒珠,为师傅所潜藏之宝物。
“天毒”二字,彰显着它无比巨大的毒力,但医毒同理,药毒同源,师傅一生未用它的半点毒力,用的是其萃取、融炼的能力,制出无数圣药,起死人,肉白骨,成为一代神医。
但七年前,师傅身藏天毒珠的事被泄露,遭到各大门派绞杀,师傅将天毒珠传与云澈,掩护他逃离,自己却惨死。
得知师傅死讯,云澈痛哭三天三夜,他不再钻研医理,而是疯狂吸纳天毒珠里的恐怖毒力,复仇成了他唯一的信念。
七年之后,他毒功大成,终于张开复仇獠牙,不到十日,毒漫千里,葬者不计其数,也引发整个沧云大陆的动荡与恐慌,更引来那些巅峰强者的垂涎,对他联手追杀……直至此境。
“你们这些狗杂碎,想要得到天毒珠……不可能!!”
云澈怀着满腔恨意,猛然抬手,将天毒珠吞入了腹中。
随后,他狂笑了起来,笑声嘶哑虚弱,却一片傲然:“哈哈哈!你们根本没资格得到天毒珠,更没资格要我云澈的命,我就算死……也只会死在自己的手上!哈哈哈哈……”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云澈猛然用尽全力,跃向了后方……
“拦住他!!!”
惊呼声震耳的响起,五六只手一起抓向云澈的方向,但还是晚了一步。
耳边风声呼啸,云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身体落向了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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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大陆。
这里是流云城,坐落于七国之一苍风帝国的最东方。
流云城萧门,一座张灯结彩的府邸之内。
云澈的意识渐渐苏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难道我还没死?我明明坠下了绝云崖,怎么可能!
云澈快速起身坐起,赫然发现,自己竟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床的上方垂下大红色的曼联,渲染着一种喜庆的气氛。
他抱住了自己的头,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流云城萧门五长老的唯一孙子——萧澈!今年刚满十六岁。
这是他现在的身份?!
他的记忆,和在沧云大陆那二十多年的记忆顿时重叠在一起,让他一阵恍然。
我是萧澈……那沧云大陆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在沧云大陆死后,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上?
不对!自己明明就是萧澈!
这个房间的一切自己都无比熟悉,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清清楚楚,所有一切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绝对不会是窃取了他人的记忆!
难道沧云大陆的一切,仅仅是一场梦?在自己坠下绝云崖后,梦忽然醒了?
但沧云大陆的记忆同样清晰无比……那二十四年的恩怨情仇,怎么可能是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