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渠成，仿佛是登临天地一线，拨开云雾，便是无限苍穹。

现在就是这样。

当他肉身达到恪道极限，挣脱枷锁，直接进入一个崭新的境界。

但这境界不在修为境界之内，是一个全新的境界。

“恭喜，开启肉身破命，算是摆脱命数的第一步。虽然你本身因为某些力量，早就已经跳出命数掌控，但唯有自己，才是真正走出来。”

一个声音忽然出现。

正是烈山族的老者。

“见过前辈！”秦南起身施礼。

一切机缘，都是烈山族而来。虽然说是因为莲生的缘故，烈山族才愿意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但烈山族才是根本。

“无需如此。你既然是她的哥哥，给你也无妨。”老者说道。

秦南恍然，连忙问道:“莲生现在怎么样？”

秦南眼中真切，虽然一直在洗礼肉身，但秦南心中从未放下莲生。

“她很好。”老者轻声说道。

“你知道她的身份吗？”老者忽然问道。

秦南点头，道:“知道。”

老者眼中微微一沉，肃穆一声:“那你知道作为她的哥哥，要有怎样的承负吗？”

老者问道。

秦南有些不解:“承负？”

“承负便如因果，只不过是说法不同而已。在我们的世界有无上大能修因果之道，成立地佛陀。但也有人修无量之功，教化天地，谓之承负。但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大区别，本源相同。”老者解释道。

秦南眼中深沉。

这种说法他是第一次听闻，但听老者言谈，他却已经可以预料到那一个世界的浩瀚和强大。

“小丫头是大地之灵，将来要是回归那个世界，一旦暴露肯定会成为无数人竞相争夺的对象，她的处境会非常危险。”老者说道。

“我不死，谁也动不了她。”秦南抬头，看向老者，坚定说道。

“那就好。不过能承负多少，将来就会得到多少。有朝一日大地复苏，照破山河万朵，你会得到应有的回报。”老者继续说道，意味深长。

秦南摇摇头:“我保护莲生，只是因为她喊我一声哥哥。虽然不是血脉至亲，但她是我妹妹。”

从大丰国开始，秦南为莲生出手，就没有想过回报，当初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之后，霜儿让莲生好好陪着自己，那时候开始，他已经将莲生当做自己妹妹，所以对于秦南来说，即便做更多，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

老者点点头，脸上欣慰。

“说说你吧，你现在这肉身境界极为特殊，万中无一，需要将肉身开发到极限才有可能打破枷锁，这是肉身的玄妙之处。古往今来，就是我烈山族也只有一人做到。”老者说道。

“前辈也不曾做到？”秦南愣了。

眼前的老者肉身极为强悍，纵然是现在的他，感觉在老者面前都孱弱如同蝼蚁。

老者摇头。

“机缘，实力，运道，各种因素缺一不可。如果你身上没有承载一些人的力量，你也未必能进入这一境。我在身上感觉到了几个人的影子，有司命山，有人间道统，还有几种我没有资格去看的力量。尤其是你自身，以肉身为丹田，横练肉身，但偏偏神魂还极为强大。如果不是这些因素，你也不可能进入这一个境界。”老者说道。

秦南沉吟，心中也渐渐明白。

“前辈，难道真的无法逆转？或者说，你们不能跟我们一样离开这世界吗？”

眼前老者极为强悍，但却要苦等最后这世界崩溃，这无疑是一种可悲。

“没用的，我们走不出去。我们能随着这一片世界复苏，就是因为我们已经和世界融为一体，世界崩溃，我们自然消亡，无力回转。”老者说道。

秦南沉默下来。

一股无名悲凉浮现。

老者说的很随意，但秦南却能从其言语之中听出来深深的无可奈何。

“离开吧。这头牛也快苏醒了，他的来历也不简单，有你们跟在小家伙的身边，或许真的有几分希望。”

“有这小家伙在，这一片世界之中，你们尽可以前往，应该都会给你带来一些机缘。但有一个地方，千万不要去。”

老者说道，眼神忽然严肃起来。

“什么地方？”秦南问道。

连眼前老者都如此忌讳莫深的地方，那绝对是禁地，他自然不会小觑。

“剑锋！”

“那是一切剑修的墓冢。”

老者说道。

可他声音一落下，秦南眼中却是忽然之间浮现出精芒。因为这句话他不久之前刚刚听过，而且一字不差。

剑修墓冢。

“前辈，那到底是一个什地方，为什么会让你如此忌惮？”秦南问道。

“嗬，什么地方？那是一个疯子剑修的修炼之地。哈哈哈，疯子，疯子！”老者失态大笑，因为愤怒身上力量都开始散发出来，无法遏制的澎湃而出。

轰隆隆。

整个山脉都被牵动，山崩地裂，就连沉睡之中的老牛也都苏醒过来。

“卧槽，天塌了吗？谁特么耽误本王突破？”老牛睁眼就破口大骂，不过看到是眼前老者的时候，直接闭口不言。

“小南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牛问道。

“只是一句话。他说到了一个人，然后情绪就开始失控。”秦南回答一句。

“一个人？一句话？”老牛都愣了。

但没有再多说，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好就是保持沉默。

不过幸好，只是片刻时间，眼前老者就恢复正常，那恐怖的破坏也随之暂停。

“你们走吧，小丫头现在还在沉睡之中，带上她离开这里。”老者说道。

秦南点点头。

他不知道老者身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既然老者已经开口，秦南也不会强求。

何况他还要去寻找鲛女所在。

“前辈，我想知道这片世界出世之前，您可曾看到一个鲛人……”秦南问着。

可不等他声音落下，老人直接摆手。

“那是还天之眼。”老者说道。

“那具体在什么哪个方向。”秦南问道。

“路之尽头，自见答案。”老者回应，而后随手一挥，一股巨大冲击力席卷，直接包裹秦南和老牛从山巅滚落下去。

等两人再度平稳，已经在山脚下。

而此时，莲生已经在他们面前安稳的舒睡者。

“走吧。”老牛说道，而后身上妖气鼓动，将小莲生给包裹，平稳的放在自己背上，而后开始前进。

一天之后。

莲生苏醒，不过神色极为失落，仿佛承受了很多。秦南心中担忧，但是也没有多问。

而此时他们面前，竟出现一片汪洋，而在海边，一个鲛人竟已经在等候，仿佛就是在等他们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