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禾轻抚着胸口,庆幸之余似乎又抱有了些许失落。
倒是知夏此时正愤愤不平,很显然,在她看来这本是金玉良缘,却被柳氏破坏了。
“小姐,若真等到了将军回府,说不得王爷已经纳了被人为妃,不若找舅老爷他们帮忙说道,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的婚事,母族那边自然也应当有插手余地。”
知夏着急着为自家小姐想办法,但陆瑾禾却一边揉者脚,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对于知夏的话语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知夏显然也察觉到了小姐的敷衍。
“小姐,这可是关系到您的终身大事,不可如此敷衍!”知夏嘟着嘴说道。
陆瑾禾轻轻一笑,对知夏招了招手:“到我身边来,有事情要问你。”
知夏十分乖巧地按照陆瑾禾的说法坐到了她的身边,脸上的抑郁之气没有丝毫消解的迹象。
“知夏,你觉得此番摄政王提亲没有成功,是因为我的仪态教养真如将军夫人说的那般不堪?”陆瑾禾开口问道。
“呃……”知夏忽然而来的沉默让陆瑾禾心头一怒,立时抬手就要对知夏施以揉脸之刑,知夏连忙将头一缩,一改之前的老妈子模样,便会了平日里的知夏。
“好吧,本小姐承认,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是有些荒唐,但此次求亲为成的本质,应当是将军夫人不同意这件婚事吧!”陆瑾禾开口说道。
当然,父亲陆渊也有极大的可能不会同意。太后与摄政王之间的权力斗争就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更何况是在官场浸淫日久的父亲。
对于正值的人来说,可以不去用官场之上平衡罗织等手段,但却不能不懂。
“所以,我觉得小姐应当去容家那边与舅老爷他们说道说道,大舅老爷是很疼小姐您的。”知夏想了想,在郡守府的时候,知夏算是真正懂得何为权贵家的小姐。
相比于在郡守府的待遇,在将军府的四小姐甚至比不上某些大丫鬟老嬷嬷。
“也就是说,你想让我再一次向对待方折那样,费劲手段,然后将自己倒贴给摄政王?”
陆瑾禾的话让知夏不禁一愣,那件荒唐的事情再重复,陆四小姐急于求嫁的消息恐怕会直接传到边塞去,那时候陆四小姐的英勇事迹便成为了大家取乐的谈资。
想到这里,知夏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讷讷道:“王爷可是很不错的人,对小姐您也不错,若是这次错过了那实在是有些可惜。”
听着自家丫头的碎碎念,陆瑾禾心头不禁会想,错过未必是可惜,结合在一起也有可能是悲剧的开始。
至少在陆瑾禾的眼中,李棠安对她表现出来的兴趣,并不是对一个女子而是对棋子。
“小姐,您没事儿吧?”知夏忽然问道。
“怎么了?”陆瑾禾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似乎要将所有的情绪抹去。
“知夏本以为小姐也是喜欢摄政王的,被人从中搅局之后应当会很伤心。”知夏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却迎来了自家小姐的揉捏。
这一次持续了好一会儿功夫,直到知夏的小脸被揉得通红。
“小丫头,现在好好地在院子里去做的领头,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太多考虑,以后你能开开心心那就好了。”陆瑾禾看着知夏,那认真的模样似乎要将知夏的相貌牢牢地印在眼里一般。
知夏也十分认真地回道:“只有小姐幸福,知夏才会开心。”
本来这应当是一本正经的煽情局面,但在一对相处日久,历经生死的主仆姐妹来说,这样的局面却让两人不禁莞尔,两人说的话都是理所当然。
“小姐,明日去摄政王那边走一趟吧,虽说成不了,但也不能让王爷对小姐您心存芥蒂。”知夏提议道。
“明日啊……”想到了明日要与孙礼同去见桑榆,陆瑾禾果断地摇了摇头,“明日就算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另外,别人若是说什么你不想听的事情,那就不要去听。”
摄政王求亲,将军府不允,这件事情定然会成为一件大事,不久之后应当会传遍京城。
这倒不是因为京城这地方太小,而是因为摄政王的地位抬高,而她这位陆四小姐身上也有着足够的戏剧性,之后定然是各种言语,定然是很难入耳。
“还有什么事情比小姐您的终身大事更重要?”知夏不满地说道。
陆瑾禾看向知夏,眼中露出柔色:“有,且还不少。”
知夏很显然没有明白陆瑾禾的话,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小巷老宅,看着周遭的环境,陆瑾禾不禁想到了之前知夏带她去过的地方,那个名杨封的男子。
在回归之后,陆瑾禾虽没有时间顾及书店之事,便将一切交给了知夏。按照知夏的说法,以目前的情况,想要赚钱并不太容易。
不过,陆瑾禾并没有指望杨封能够让她的付出回本,她买的只是杨封的文笔和才能。
“四小姐应当没有想过,京城之下还有如此地方吧!”一旁的孙礼开口说道。
回过神来的陆瑾禾开口道:“若是先生想要交给瑾禾民生疾苦倒也不必,我虽行事荒唐,但也见过有穷人卖儿卖女,并不认为如今是什么繁华盛世。”
孙礼眼中露出惊讶之色,让陆瑾禾的心头有些不悦。她本以为与孙礼算得上是忘年交,却没有想到在对方的眼里,自己依旧与那些高门大户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一样。
不过,她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陆瑾禾是因为前世的经历而改变,而在这个时间里,自己就是那样的娇小姐!
“孙先生,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地方?”陆瑾禾问道。
“很快了!”孙礼随口回到,这已经是孙礼的第三次回答,而在这期间,陆瑾禾与他在九曲十八拐的街道小巷穿梭已经有了大半个时辰。
“若是小姐累了,可以找个地方先谢谢脚。”孙礼补上了一句,这话也同样说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