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洪武十五年,如今的朱雄英,再过几个月,就将满八周岁。
这几年里,先是太子家添丁增口,太子妃常氏,于四年前生下一子,天子朱元璋为其取名朱允熥。
这些年,朱雄英不仅教自己母亲五禽戏,还经常饭后领着母亲散步,几年下来,常氏身子骨硬朗了不少。
不过这一胎生的依旧艰难,但好歹太子妃未像史上那样,因生产崩血而亡,自己的弟弟朱允熥,也不会因为此事,而不受自己父亲朱标疼爱。
在有了自己这个嫡亲弟弟后,朱雄英又多了一个妹妹,是那吕妃所生。
太子府这边热闹,朝堂上却满是肃杀之气。
因为两年前,史上著名的胡惟庸案,还是爆发了。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以“图谋不轨”大罪诛宰相胡惟庸九族,同时杀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等数人。
胡惟庸被杀后,朱元璋遂罢丞相,革中书省,并严格规定嗣君不得再立丞相;臣下敢有奏请说立者,处以重刑。
丞相废除后,其事由六部分理,后设殿阁大学士供皇帝作为顾问,朱元璋结束了中国的丞相制度,加强了专制皇权。
另设内阁供皇帝做为顾问,内阁大学士的权力不如宰相,只有票拟权力,先送宦官,再由宦官上呈与皇帝。
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央集权得到进一步加强。
一开始,朱元璋也只杀胡惟庸案的几个领首之人;只是当朱元璋将皇权推至巅峰后,那些朝中只要背后议论皇室,或者老朱看的不顺眼的,大都以胡惟庸附党处死,如今朝堂,除了皇家子弟,可谓是人人自危。
至于说胡惟庸冤不冤?
朱元璋杀胡惟庸肯定不冤,他在朝廷里独断专行、排斥异己、收受贿赂等事情,这些事情中还有一项更重要的,就是他在朝廷中自行做主。
大臣们递上来的很多奏折,他都要先过目,?如果这些奏折于他不利,他就会把这些奏折捏住,不上报给朱元璋。
胡惟庸没有摆正自己的角色,甚至想以相权节制皇权,于是胡惟庸先后将吉安侯陆仲亨、御史大夫陈宁、都督毛骧等一批重臣,甚至李善长都拉到自己阵营,原因很简单,李善长不仅德高望重,还有免死铁券,这就可以虽然犯法也可以免除死罪,必要时刻也是非常好用的挡箭牌。
可是胡惟庸李善长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免死铁券最后一行小字:本次活动最终解释权归商家所有。这就像商场搞活动,抽中了一等奖,当你美滋滋去领奖时发现还要一折购买,或许这个东西价值就算是一折购买也是亏本的买卖,可是作为消费者你还没办法,因为这解释权就在商家手中,这哑巴亏还真是没法说。
可当时的胡惟庸和李善长都非常看重这免死铁券,充分说明了他们的政治水平和朱元璋比起来只是小学生水平。
李善长起初根本不同意胡惟庸,可是后来胡惟庸攻破了李善长弟弟李存义,就这样李善长终于被胡惟庸拉下了水。
胡惟庸这下放心了,满朝文武都是我的人,你朱元璋天大本事还能把所有人都杀了吗?可是胡惟庸不知道,朱元璋死人堆爬出来的主,胡惟庸只不过是小丑而已。
机会终于来了,胡惟庸儿子出游的时候,意外坠马,惨死路过的马车下,胡惟庸一怒之下命人私自杀了马夫,此事传到朱元璋那里,他命令胡惟庸给出合理解释。
胡惟庸也早已想好说辞,当他见到朱元璋就开始诉苦,说了自己孩子如何死去,自己如何心痛之类的话,马夫如何轧死了自己孩子,而此刻朱元璋只是沉默,用冰冷的眼光死死盯着胡惟庸。胡惟庸仍然不停述说自己委屈等,可是胡惟庸发现全场只有自己在说的时候,他停住了,发现此时朱元璋正在看着他。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朱元璋走到胡惟庸面前,轻描淡写一句话:杀人偿命。
胡惟庸彻底呆住了,他开始颤动,心内开始恐惧,一直觉得朱元璋身边的人都是自己的死党,而朱元璋仿佛花瓶般存在,不堪一击,自己好像是大明最高统治者。可是当他面对朱元璋眼神是,才知道自己和眼前的人差距太远太远。自己虽然也是一个人才,可是对面的人好像一座山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这是窒息的压迫感。
朱元璋从茅草屋的少年到皇觉寺的行僧,从滁州的刀剑到鄱阳湖的烽火,他经历了无数磨难,忍受无数痛苦,不畏强权,可以说朱元璋见过的死人比胡惟庸见过的活人都多,这下胡惟庸明白了,为什么李善长不愿与朱元璋为敌,不是他没有权利的欲望,而是他心里的畏惧。
而此时后悔已经太晚了,就一条路走到黑把。
洪武十二年十月,占城国派使节来南京进贡,但胡惟庸没有把这种消息告诉朱元璋,当使团来到京城朱元璋才知道,可以说这是有损大国风度的失败外交。
朱元璋厉声呵斥胡惟庸和汪广洋,此刻胡惟庸和汪广洋低头认错或许朱元璋会原谅。
可是这个时候,胡惟庸和汪广洋却把责任推给礼部,他们以为这样可以把自己甩得干干净净。
朱元璋怒了,彻底被激怒了,他直接处死汪广洋,然后礼部主要负责人和胡惟庸一起下了大狱,责任很明显,不是你就是他,一起抓了一定没错。
朱元璋终于要动手了,此时胡惟庸党里得涂节站了出来,他是胡惟庸的亲信,也是胡惟庸作恶多端的帮手,他眼见胡惟庸不行了,立马变节,把胡惟庸的所有阴谋上报给皇帝。
于是愤怒的大明皇帝处死胡惟庸,夷其九族,然后命令彻查,谁参与了一经彻查立马处死。
胡惟庸案件,是“洪武四大案”中的第一大案,也是朱元璋开启诛杀功臣的先河。
可以说,正是因为有胡惟庸谋反这件事,才使得朱元璋对功臣们极度不相信,从而开启了残杀模式。
在诛杀胡惟庸一党中,有一个人极为特殊,那人便是太子朱标的老师,当今世上的大儒宋濂。
胡惟庸案最终被定性为“逆案”,宋慎参与谋反,以律当斩,株连全家,宋慎的家人因此未能幸免。
朱标听闻宋慎牵连其中,连忙找朱元璋,请求赦免宋慎的家人,包括在故乡的宋濂。
但朱元璋认为,谋逆是大罪,家人不能赦免,宋濂必须要为孙子陪葬。
太子朱标为了救恩师一命,想尽办法恳求朱元璋,但没有收到效果。
好在还有自己儿子朱雄英,当日朱雄英去御书房前,命人打来温水,然后亲自给老朱泡脚。
平时朝堂政事极多的朱元璋,也停下处理政务,和自己大孙子聊了起来,而朱雄英也把话题往宋濂身上扯。
随后便为宋濂求起情来,先是说宋濂作为当世大儒,对咱们大明做过巨大贡献;然后又说,宋濂久居故乡,孙子做的事情他也不清楚,就这样杀掉有功之臣,着实可惜。
再朱雄英一番说辞后,朱元璋心中对宋濂的杀气少了许多,再加上马皇后的出力劝导,朱元璋这才放了宋濂,仅仅只诛了宋慎一门。
死罪可免,获罪难逃,他被朱元璋流放到四川。
因为气候和身体原因,再加上身心上的折磨,宋濂于第二年客死西南,但宋濂的结局比历史上好很多,最起码家族中大部分人都保住了性命。
朝堂上风风雨雨,但太子府内,却是一片祥和。
今日休沐,朱雄英便留在府上,准备同自己两个弟弟玩闹。
只是朱雄英还未去寻他们,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高喊:
“大哥,不好啦,我和二哥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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