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自己莫名的出现在了天元道观的厢房内,林悦溪的黛眉不由得紧蹙了下来,而后,女孩便是茫然的看向了我,似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事情的经过。
“悦溪,你不要紧张,这里有病人,咱们先退出去,我再跟你慢慢解释。”我灿灿一笑,随即,便拉着林悦溪离开了房间。
而灵玉真人和她的徒弟,在帮李湘柔擦了擦浸湿的额头后,两人也是快速的退出了房间。
“六魁师父,我的头好晕啊,咱们不是在九皇山的墓园之中嘛,怎么会出现在天元道观呢?”林悦溪用小手捂着额头,露着一副惨兮兮的模样,诧异的向我问道。
“嘿嘿,事情是这样的,那墓园中突然闯进了一只邪祟,是那家伙将你给迷晕了,我和灵玉真人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那东西给灭掉了,后来,为了驱除你身上残留的邪气,所以,我们两人便将你带回了道观。”我转动着眼眸,胡言乱语的解释道。
听到这般说辞,林悦溪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不爽的舒展了一下,方才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
“悦溪,你醒过来了,没事就好,你身上的邪气已经被我驱除了,多休息一会儿,身体自然会复原的。”灵玉真人似是听到了我的说辞,她疾步走了过来,向着林悦溪补充道。
“谢谢灵玉真人,真是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林悦溪低了低脑袋,俏脸上泛着一丝尴尬,微笑着说道。
“不碍事,你也有段时间没来道观了,先跟凌蓉去大殿点几柱香,正好我和张六魁有点私事需要聊聊。”灵玉真人打量着林悦溪,转而,便向着一旁名叫凌蓉的女道士使了一个眼色。
那女道士也是立刻心领神会,她向着林悦溪偏了一下脑袋,后者默默应了一声,随后,便慧心的跟了上去。
等到林悦溪和女道士离开后,灵玉真人冲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我们两人便是来到了庭院的角落,各自坐在了一方石凳上。
“张六魁,你心中应该有许多疑问吧,现下这里没有外人,你若是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和你简单聊聊。”灵玉真人深吸了一口气息,淡淡的说道。
我挑了挑眉头,心中正有着诸多疑问想要请教灵玉真人,没想到,这家伙也是爽快人,正好省去了我不少麻烦。
“既然真人如此豪爽,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有两个问题,我需要真人替我解惑。”我眯着眼睛,沉吟了几秒,继续道:“第一个问题,你和崔九诏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后者会成为你的靠山?”
听到这个问题,灵玉真人下意识的浅笑了一声,似是早就猜到了一样。
“我和崔九诏确实曾有过一段缘分,那是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好友在三江河岸游玩,在不经意间,我突然在岸边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甲鱼,由于心中善意使然,我便将这只甲鱼带回了道观。”
“回到道观后,我的师父一眼便发现了端倪,她说这甲鱼颇具灵气,单纯的药物显然是挽救不了的,因而,师父便用自己的真力多番喂养甲鱼,七天后,这只甲鱼果然又恢复了生机。”灵玉真人像是茶馆里的说书人,缓缓的说道。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中也是暗叹了起来,只怪灵玉真人当时太过年轻,若是她清楚崔九诏阴险为人的话,想来,这老甲鱼应该早就被一脚给踩死了。
“那后来呢,这只老甲鱼在恢复元气后,是不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溜下了山?”我微微咳嗽了一声,打趣般的问道。
“没有,这只甲鱼在恢复元气后,便被师父放养在了功德池里,在后续的日子中,我时常和甲鱼嬉戏玩耍,直到有一天,师父突然旧疾发作,最终羽化而去。”
“也就是在那个夜晚,甲鱼突然消失在了功德池中,而在往后的日子里,我这才意识到,当初我救治的那只甲鱼,竟然会是江州大妖排行榜,前五的存在。”灵玉真人摇了摇头,有些失神的说道。
我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息,按照时间线推测,崔九诏应该是在离开天元道观后,方才屠戮了崔家庄。
而从此刻灵玉真人失神落魄的表情来看,对于崔九诏的暴行,她显然也是知道的,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轻易的欠下那老甲鱼的人情。
“这么说来的话,崔九诏之所以对你和李湘柔如此照顾,他是在报答昔日的恩情?”我斜看着灵玉真人,追问道。
“没错,湘柔是我的徒弟,可能是爱屋及乌的缘故,所以,崔九诏也私下里教导过湘柔几次。”灵玉真人奋力的点点头,说道。
我用手摩挲着下巴,仔细想来,灵玉真人和李湘柔应该并没有助纣为虐,而且,据我先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当初救走崔大壮三兄弟魂体的神秘女人,应该就是李湘柔。
“灵玉真人,既然你和崔九诏有着这般过硬的交情,那为何不去度化他,相反,还任由那老匹夫在三江水府之下肆意妄为?”我迟疑了片刻,转而试探道。
听得这话,灵玉真人的脸色骤然变冷,当即看向了我,显然是没想到,对于崔九诏拘押魂体的事情,我早就获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