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之后,敖丙就直接开着车带着郑家三人去了解放军军医院,那边军医总队那位少将军已经打过招呼了,一进医院报那位的名字,很快就有人领着敖丙一行人去了住院部,给郑英红安排的还是单独病房。
郑英红这边还没把住院手续都办完呢,很快就有主治医生前来询问情况,并且拿出了好几个治疗方案,不过方案出来之后,这主治医生没去询问郑广田夫妻的意见,而是下意识地就朝着敖丙这边看了过来。
见敖丙点头之后,那位主治医生才确定好最终的治疗方案。
敖丙让郑广田夫妻在病房里帮郑英红安置好,他去给郑英红办入院手续,郑广田夫妇也没多想,点点头就让敖丙去了。
入院手续其实没什么好办的,有那位少将军打过招呼,这边军医院早就已经把郑英红的相关病例都从陕北县医院那边调了过来,敖丙也不过是把郑英红的身份证缴过去,补录了一点个人信息相关资料后,拿到了一张诊疗卡和住院证明,这就算完事儿了。
办完这些事儿,敖丙就又去了主治医生那边。
那位主治医生也已经在办公室等着敖丙了,看到他进来,立马热情地招呼敖丙坐:
“快,首长都已经把你这边的情况告诉我了,关于你那边的特制药的事儿,我这段时间也有所耳闻,其实我对你这个药也很是好奇,首长说你要送一个病人过来,还要用特制药来给病人治疗,让我这边负责观察和收集病人的相关数据,这事儿敖同志你有几分把握?”
敖丙笑着把冯锋那边的治疗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他很认真道:
“我没对郑家透露治病这个事儿是我来主导,只说你们军医院这边有办法能治好她,所以这事儿还请您帮我保密,普通人对军医总是存着敬畏以及信任,但对于我们这些江湖郎中就未必了,所以要让病人配合治疗,还需要你们帮我尽可能圆谎。”
“至于您说有几分把握,这事儿不是我故意说大话,我连冯那个伤了七八年的腿疾都能治好,更何况郑英红这个情况,她这个车祸发生的时间隔得还不是很长,而且比起冯那个霰弹造成的损伤,她的这个半身不遂看起来似乎很严重,但其实只是主神经元损伤,要治疗的话反而要简单容易得多,这一点,想必您一个专业人士,应该比我这种没资质的外行更清楚。”
那主治医生点了点头,这话敖丙确实没说错,但他也看过郑英红的病例,这种因神经损伤造成的下半身瘫痪的情况,目前国内外就算是很多出了名的大手都不一定能有把握,就算治得了,人家也不敢夸海口说就能保证患者能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
但敖丙却很是笃定地表示他的药可以,只是需要医院这边帮忙打打掩护,当然同样的,他这也算是为军医院这边提供了一个案例典型,接下来郑英红在医院这边治疗,也方便军部对患者的情况进行各项数据采集,对军医院来说肯定是好事。
“药我明天送过来,陕北那边的县医院医疗设备和技术都要稍微落后了一点,郑英红的病情是不是真的只有神经损伤造成的半身不遂这一点,还需要你们这边重新检查过后才能下结论,我这边的药只能保证治疗好她的神经损伤,若是还有其他问题或者并发症,这就需要你们军医院这边帮忙解决了。”
那位主治医生马上就拍着胸脯应承道:“这个你只管放心,有其他问题都包在我们身上。”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敖丙只负责送药,并告知医院这边这个药病人应该怎么服用,至于剩下的,他就不管了,反正一个半月之后,他只管找这边要人。
郑广田夫妻俩那边也在这个时间里面,将郑英红的病房整理好,将郑英红从轮椅搬运到了床上。
夫妻俩一边撵着闺女身上的薄被子,一边感慨他们这是真的遇到贵人了。
“这事儿,换成了别人家,无亲无故的谁愿意沾这个手?你看村里那些人,咱老郑家在村里扎根也住了几十年了,平时谁家有事儿咱们不搭把手?可真轮到咱们家出事,村里那些人谁不是自扫门前雪,根本不肯站出来替咱家说句公道话?”
“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老郑家是外来户,人家根本没把咱当成自己人。”
“所以要我说,咱一家子离开那个穷乡僻壤也是对的,来了津市,肯定有更好的发展,但一直留在那个地方,就算王家不找咱家的麻烦,光是那村子里的人说的闲话,都能让咱家闺女抬不起头来。”
郑婶子很是认真地对丈夫道。
郑广田之前是有点难过和不舍的,毕竟也是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村子,也是有感情的,忽然搬离肯定会有些舍不得,但老妻这么一说,郑广田想到村里那些长舌妇一天到晚嚼舌根,到时候他家里这些事儿,肯定少不得要被那些村里人当成茶余饭后谈论嘲笑的话题,郑广田心里面那点留恋和不舍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就算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强大的人,也绝对不想整天被流言蜚语纠缠笼罩着不得安生,更何况郑家真要是回了村上,跟那些村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些事儿就绝对避免不了被谈论,他闺女这个半瘫痪的情况,能不能承受得住还是个未知数。 m..coma
所以郑广田立马就坚定下了信念,他抬起头来冲着媳妇儿闺女道:
“出都出来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咱一家三口,要往前看,过往那些事儿都不要想了,只管把日子过好,想想怎么才能在津市扎稳脚跟。”
“我觉得小敖之前的主意不错,不管是种瓜果蔬菜之类的自己当个承包户,还是直接去打工每个月赚钱,总归得找个事儿做,这样家里才能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不然迟早要坐吃山空。”
“所以英红这边安排妥当后,媳妇儿你白天就帮忙照顾着,我去找个活儿干,晚上下班了我再来这儿给你替班,小敖给英红安排的这个单间每天的费用肯定不低,咱不能得了他的帮助还让他掏腰包垫钱。”
“至于英红,既然来了军医院,你就放宽心,你这病医生都说了没问题,那就肯定能治好,你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不要再想那些不好的事儿了,开开心心的就比什么都重要。你还年轻,等你治好了病,一切都能重新开始,明白吗?”
郑广田伸出手来摸了摸闺女的头,柔声宽慰道。
郑英红抬起头来看了郑广田一眼,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最开心灿烂的笑容。
孩子的这个笑,让郑广田夫妻都愣住了,夫妻俩只觉得辛酸又庆幸,愈发肯定了他们跟着敖丙搬到津市来的这个举动做得对。
郑广田夫妻不知道,突逢大变,又跟王家闹了这么一通,郑英红的情绪其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若不是敖丙从天而降,她可能真的未必能撑得住,指不定早就在刘美霞上医院羞辱她的那天就直接自我了断了。
如今脱离了苦海,与那王家也彻底没有了纠缠瓜葛,郑英红只觉得压在她身上的那些愤怒阴翳等情绪都消失了,她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原本觉得灰暗不见天日的日子,也骤然迎来了绪光,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和动力,她只想努力活下去,把她的伤治好了,将来好好赚钱孝顺父母。
郑婶子倒是想得比郑广田要多,她其实也对敖丙之前提到过的那个承包田地种蔬菜瓜果的提议很是心动,他们虽然是农民,但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陕北那边的村里面也是有人建大棚搞种植的,所以他们对敖丙说的这种有机大棚种植方式也是见识过的,知道这种规模化的种植技术现在很流行,也比较赚钱。
只是,这种种植方式,光是大棚的投入就不是个小数目,他们夫妻俩手里头拢共就那么点钱,要承包田地搞这些,没资金的话,根本别想建得起来。
郑英红似乎是看出了父母的为难,她立马就道:“王扬那边转给我的钱还有七十万,还有那些三金首饰,拿去当了应该也能值个一两万,这些钱应该能把大棚建起来了”
话未说完呢,那边郑广田夫妻俩就齐刷刷地打断了郑英红的话头:
“这不行,这钱绝对不能动!这是你的赔偿款,是留着给你治病的!钱不够咱们慢慢凑,回头你爸可以先去找个工作先干着,等咱们攒够了钱之后再说租大棚种菜的事儿,反正咱们又不着急,津市这么大,还能找不到个养活咱一家三口的活计了不成?”
郑英红还想要说什么,这时候敖丙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耳朵灵,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还在走廊外面就已经听到了郑家这一家子的对话了,这会儿进来之后,他也很有些无奈地看向这一家三口:
“叔叔,婶子,英红表姐的这次治疗,医院这边全权负责,不需要收钱,这事儿我难道没跟你们说?”
郑家人齐齐朝着敖丙这边看了过来:“啊?”
你什么时候跟我们说了?
敖丙挠了挠头,故作不好意思地道:“啊,对不住,可能是来的时候赶路太匆忙,我一时疏忽,就忘记跟你们说了。”
“是这样的,军医总队那边研制出了一种专门针对神经损伤功能重建的特效药,也陆续在部队那边一些受伤严重的军人身上做了临床试验,试验的效果都很好。”
“但军人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高很多,对药物的耐受程度也比普通人要高,所以军队这边也需要招募一些普通病例进行临床试验观察。”
“正好英红表姐出现了这个症状,而且你们陕北县医院那边对这个病症没办法,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案吗?所以我就找我在军医总队的朋友帮忙申请了一下,把英红表姐给直接转院到这边来。”
“这边需要一个作为典型的病例观察对象,英红表姐正好合适,军医院这边承诺这次英红姐你的住院治疗费用全免,并且保证会把你的病给治好,但同时,你这边也需要配合医生治疗和反馈,把整个治疗过程中每一个用药反应都如实地告知给医生,这对医生采集数据以及后期用药的调整都非常重要。”
“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当试药的小白鼠的话,那也没关系,可以等这个药物的临床试验结束正式面市后再治疗,这个都是自愿的。我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这个药就是我跟军医总队那边合作研发出来的,而且我那个铁哥们儿就是用这个药把七八年的腿伤治好了,所以我觉得这对于英红姐你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郑家人这会儿顿时犹豫起来,郑广田夫妻俩在经过这次的事儿之后,对事关女儿病情的事儿变得谨慎了许多,他们一听说要试药,心里就没了底,生怕用药过程中出什么事儿,再引发其他的副作用,女儿如今这个情况就已经够惨了,再出点什么问题,他们真怕女儿承受不住这份打击。
倒是那边,郑英红目光灼灼地看向敖丙:
“所以,你千里迢迢去陕北找我们,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来军医院这边试药?”
敖丙一愣,顿时哑然失笑,意识到郑英红误会了。
他摇了摇头,无奈道:
“我与军医总队那边的合作,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我去找你们之前,绝对没想过让你来试药的企图,是在医院里面看到你的情况,听到医生说你这个病治不好了之后,才临时决定让你们跟我走的。”
“而且我前面说的话也绝对发自肺腑没有半点私心,你这个病,要对症下药,还真非军方的那个特效药不可,这不仅仅是省却一大笔钱的事儿,也是能让你恢复成为正常人的最好机会,治疗得越早,在治疗过程中你承受的痛苦就要越轻,于你而言绝对是有好处的。”
“当然,我说这些话也没什么说服力,你们不一定会信,但该解释的我还是要跟你们解释清楚,我这大半年来一直在打听你们郑家的情况,根本原因在这儿。”
都到了津市,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他转身把病房门带上,这才从随身背着的那个背包里翻出了一个锦盒,将盒子掏出来递了过去。
郑家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敖丙这是什么意思。
“打开看看吧。”敖丙把盒子塞进郑广田的怀里。
郑广田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盒子给打开了,盖子一掀开,就露出了里面的金叶子碎银子还有一些玉器首饰,直看得郑广田手心一颤,手下不由得一紧,生怕一不小心把这盒子给摔到地上去了。
一家三口呼吸一窒,喉咙都跟着发紧,纷纷朝着敖丙这边看了过来:
“敖先生,你这是”
敖丙很坦然地笑道:“正如你们所看到的,这才是我千里迢迢连夜赶去陕北找你们的最终原因,这些东西,是郑海仪郑先生留下来的遗物,老人家临终前将这些物件交到了我师父手里面,但我师父是个道门中人,云游四海到处漂泊惯了,对这些身外之物最是不看重。”
“这些东西我师父没打算要,他嘱咐我帮忙寻找和打探你们这些郑家后人的下落,希望有生之年,郑海仪老先生的这些遗物,能够交到你们这些真正的郑家人手里。”
“所以,我在电视节目上一看到你们家的事儿,就猜测到你们遇到了困难,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去陕北找你们。”
“这些,是属于你们家的那一份,我也不过是受人所托,把这些遗物交到你们手里而已。”
看着盒子里的这些东西,郑广田夫妻震惊又错愕,一时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谁能料到,几十上百年过去了,他们这一支,竟然还有受到那位素未蒙面的太叔公照应,继承他老人家遗产的一天,这太匪夷所思了。
郑广田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摆手道:
“不,这个我们不能要,我从来没见过那位太叔公,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也没在老人家跟前尽过孝,老爷子当年就是为了郑家才被迫进宫的,他牺牲了那么多,最后老郑家也没能给他什么帮衬,连他流落到津市甚至客死异乡我们都没能去找他,这东西我受之有愧,小敖你还是收回去吧!”
之前看到这郑广田夫妻优柔寡断还老实巴交一点血性都没有,都被王家欺负成那样了,这对夫妻还跟个怂包一样逆来顺受,老实说敖丙其实并不怎么看得上这家夫妻的做派。
可现在,看到这郑广田面对这么大一笔从天而降的财富,居然能毫不犹豫地拒绝,一点贪婪之心都没有,这反倒是让敖丙感到意外,并且难得地高看了这个老实人几分。
敖丙仔细打量着郑广田的眼神和动作,从这个大叔的微表情里,敖丙确信郑广田这番拒绝的话确实是发自肺腑,并不是欲迎还拒装模作样假客气。
敖丙心下忍不住暗暗点头,觉得这郑广田虽然性子懦弱了点,但也还算有分可取之处,那他千里迢迢把这一家子给带到津市来,也不算是帮错了人。
他笑道:
“我师父吩咐下来的事儿,我肯定得照办,不然我回去了不好交差,广田叔你肯定也不想让我为难吧?而且这东西姓郑,兜兜转转如今终于送到了你们郑家人的手上,我师父也能少了一件牵挂的心事,想来远在天上的郑老爷子看到了,也肯定会感到高兴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郑广田若是再不肯收下,那就是真矫情了。
他感激地看着敖丙,这会儿是真的眼眶通红,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敖丙又补充道:
“老爷子的遗物不止这些,但东西我师父给平均分成了三份,因为我这边打听到,除了你们家之外,郑家如今还有另外两支,所以,除了你们家的这份之外,剩下的两份,我也会陆续交到你们郑家人的手上。”
郑广田一惊,猛地抬起头来:“老郑家还有其他亲戚?”
看样子,这郑家是真的自战乱开始就分崩离析再没有联络过,这些后代甚至都不知道自家在国内还有其他亲戚。
敖丙点了点头:“有,另外那两家,应该就是郑海仪老先生的兄弟那一辈分出去的,上百年的战乱分离,到您这一辈已经算是传了四代了,您不知道也不奇怪,估计郑家那两房应该也不清楚这个,肯定都以为老郑家其他人都没了。”
郑广田连连点头,显然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其实真要论起来,三家虽然都姓郑,其实已经没有多少血缘关系了,毕竟到郑英红这一辈,就差不多是出五服了,如今又不是古代,还讲究什么家族宗嗣,谁家有个出五服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不会乐意来往,所以看郑广田得到这个消息后情绪激动的样子后,敖丙就忍不住直接泼了郑广田一盆凉水。
“叔您也先别激动,您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先在津市这边安家,把婶子和英红姐给安顿照顾好了,认亲这事儿咱不着急,也总得先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态度再说,您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敖丙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剃头挑子一头热,郑广田这人没什么心机,一听到是老郑家的人就想去亲近,可这事儿谁知道是不是他一厢情愿呢,万一另外两家根本没这想法,只想安安心心各过各的小日子呢?
郑广田不蠢,听出了敖丙这番话的画外音,原本激动得不行的情绪也顿时冷静了下来。
想到在村里面住了几十年,那些老邻居这次对待他家的事儿是个什么态度后,郑广田瞬间沉默了。
他知道,敖丙说得对,现在可不是以前了,远没有当年那么热情单纯,对于亲情也淡漠了很多,他家又是这么个情况,上赶着去认亲,很有可能热脸贴冷屁股。
郑广田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女儿,果然他发现,知道郑家还有两门亲戚后,除了他很惊喜之外,妻子和女儿都表现得很平静,似乎对这事儿并不怎么热衷和在意的样子。
尤其是郑英红,她比较关心的,是之前敖丙去了陕北,在医院见到他们后,为什么没有在第一天就把这个锦盒拿出来。
郑英红性子也很直接,有疑问自然当场就问了出来。
敖丙摊了摊手:“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去了陕北就是为了给你们送这些东西,可看到王家跟你牵扯不清,而那一家子又蛮不讲理的,我才改变主意的。”
“王家那群无赖,为了那点赔偿款就那么没底线了,若是知道你们家忽然继承了这么多遗产,你觉得就凭你们三个,能护得住这些东西?你这么急于摆脱王扬,他知道这事儿后,还不使劲儿磋磨你,不把你爸妈手里这些东西一件件抠出来,他会善罢甘休?你觉得你还能这么轻松顺利地把婚给离了?”
郑英红一愣,旋即脸色涨得通红,羞愧窘迫得都不敢抬头看敖丙的眼睛了。
她还以为,这个敖丙,是故意想要逼得他们一家穷途末路只能跟他来津市,所以才没在第一时间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原来,是她小人之心误会了。
“对不起,是我想岔了。”经过王家的事儿,她总是习惯性地不信任人,下意识地就把人往坏处想,殊不知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甚至完全是在帮他们一家子做打算。
敖丙倒也不恼,郑英红会有这样警惕的思维很正常,吃一堑长一智,在王家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再不长进那就真无药可救了,多点心眼反而不是坏事,不然就郑广田夫妻这老实巴交的性子,哪怕再换个城市生活,也仍然是被别人欺负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