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扔下一句“等着”,挂了电话就站起身来。
一包厢的同学都朝着敖丙看了过来。
“对不住,我临时有点事儿得赶回去处理,大家继续吃好喝好,单我来买,但我得先走一步了。”
说着,敖丙也不等包厢里的同学反应,抓了他的外套就往外走。
“怎么回事啊,不会是我们说错了什么话吧?”一群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面面相觑,有几个心里已经有些不安起来,怀疑他们是不是刚刚没注意犯了敖丙的忌讳。
猴子赶紧解围:“那肯定不是,老三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大度着呢,怎么可能因为谁说错话就直接撂脸子,刚刚有人打电话来了,肯定是有急事才走的。说不定是那什么海事局或者中科院那边打来的,这种事儿他连推都没法推,人家一召唤可不就得走?”
良子也笑道:“他去处理他的,咱们吃咱们的,你们吃饱没吃饱,没吃饱的咱们再点,再不济还能打包个宵夜回去,反正是敖丙掏腰包,可千万不要客气啊!”
一群同学都笑了,倒也不纠结敖丙迟到早退的事儿了,反而还有些羡慕他能跟海事局中科院那种国字打头的官方机构打交道,有这样的人脉资历,就算以后敖丙不当网红了,也能随随便便就找到好工作,不像他们这些人,对未来还一点规划都没有,一个个得过且过迷茫得很。
当然,就算是良子说没吃饱还能打包宵夜回去,也没谁真这么不识趣,真要这么干,就算敖丙不介意,只怕这人也要被集体鄙视,甚至直接就能在生物学院出名了。
所以在敖丙走后没多久,大家也没继续在饭店逗留,班长一问大家吃好了没有,一包厢的人立马就散了。
敖丙那边在出门打车后就给猴子转了五千块钱,让他帮忙结账,不过这顿饭主要的大菜还是敖丙带来的那些海鲜,让大师傅加工需要出一点加工费,至于在店里面点的那两桌菜,并不算多贵,所以最后结账,算上酒水拢共也才花了不到两千块。
猴子把账单拍给了敖丙,将剩下的钱也重新转给了他,敖丙那边收到了消息,却没顾得上回复,因为他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区楼下,就看到单元楼门口停着一辆看起来骚包又拉风的法拉利银白色跑车。
这儿是老小区,基本上住在这儿的都是家庭条件小康的住户,小区里面常见的豪车也就是宝马奔驰凯迪拉克之类的车子,再高级的就很罕见了,骤然在小区里出现了一辆这么惹眼的车,不引来周围的住户围观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会儿敖丙一来到自家楼下,就看到一群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正围着那台跑车又是打量又是拍照的,好不热闹。
而不远处,一个烦躁地薅着头发,都快把头发扯秃了的男人,在看到敖丙回来了之后,顿时宛如看到了救星,立马就朝着敖丙狂奔了过来。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刚刚上你家了,可我敲门也没人应,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放我鸽子了,正打算打你电话臭骂你一顿呢。”
敖丙一听这声音再看看对方这浮夸的打扮,结合楼下停着的这台法拉利,直接就把来人对上号了:
“马祯?”
马祯点头:“可不就是我,我要的鲍鱼呢,你没卖给别人吧?”
敖丙却没回答这家伙的问题,而是先关注了另外一个重点:“你刚刚上我家了?还敲门了?”
马祯反问道:“不然呢?你家里明明亮着灯,我能不敲门吗?谁知道你小子根本不在家。”
敖丙简直无力吐槽了。
他心急火燎地从班级聚餐那边临时退席往回赶,就是因为金宝珠打电话说外面有人撬门,现在再看马祯这小子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全然不知道因为他而搞出来的这场乌龙,已经吓得屋里面的金宝珠面无颜色,连声音都变了。
敖丙面无表情地领着马祯往楼上走,明明不想生气,可刚刚金宝珠电话里那惊恐仓皇的语气,还是让敖丙心下发紧,很难不迁怒面前这个无知无觉的小子。
他只想赶紧把这个家伙给打发了,然而心里面蹭蹭蹭往外涌的火气,却在到自家门口,看到他家门上的那个手柄后,倏地顿住了。
关心则乱,之前敖丙一接到金宝珠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压根没想起来,因为早上金宝珠家那屋子的门被人给拧断了的事儿,他心生警惕,为防患于未然,特意在自家的入户门锁上动了一点手脚,真要是遇到了那图谋不轨的歹徒来撬门,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但现在,被他拍在这个门锁上的雷霆符,还真就出了问题!
敖丙的眼神沉了下来,站定身形后,仔细侧头询问起马祯,他之前上楼敲门的情况。
马祯不明所以,但看敖丙脸色不太对,还是回想了一下他前面上楼来的情况:
“我就是看你家门缝里透着光,以为你在家里,就连着敲了好几次门,但里面没人出来开门,我等了几分钟就走了。”
敖丙又问道:“你上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有什么奇怪的人?”
马祯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敖丙心下冷笑,看样子在马祯之前,还真有人来过,而且闻着门把手的气息,这人跟之前撬金宝珠家门的是同一个!
竟然找到他这儿来了,看来这人是还没吃够教训,不过想想他这个雷霆符的威力,敖丙又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登门,还想要拧断他家门锁?真当他敖丙是吃素的不成?遭受反噬又直面他这雷霆符的重击,这孙子就算没死都得去掉半条命,够让他受的了!
敖丙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把马祯引进屋之后就将这小子撂在客厅里,然后循着气息找到了自己的主卧。
果不其然,金宝珠就在他那床上窝着呢。
“你回来了!”
见到敖丙进屋,金宝珠脸上的惊惶恐惧才算是褪去,但很快她就又回过神来,看了看她蜷缩的位置,脸一红,赶紧七手八脚地从敖丙的床上爬了下来。
“那什么,我指天发誓,我绝对绝对不是故意跑到你床上来的,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外面有人在撬门,哪怕我没见到那人的长相,但是却给我一种非常不舒服非常危险的感觉,莫名其妙的,我就蹿到你这屋子里来了。”金宝珠焦急解释道。
敖丙并不觉得奇怪。
龙待过的地方沾染上了灵气,天然就是庇护所,金宝珠觉得这房间里更有安全感,潜意识里趋利避害,自然就会蹿到他这房间里来。
不过,敖丙并不打算瞒着金宝珠:
“嗯,你的预感没错,是有人来撬门了,就是之前拧断你家门锁的那个。”
金宝珠立马眼睛圆瞪,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你说什么?同一个人?不是,这个小偷也太嚣张了吧?这人为什么撬完我家又来撬你家,这是来偷窃还是来寻仇的?你看到这个撬门的人长什么样了?报警了吗?”
敖丙看着金宝珠,摇了摇头:“这事儿要解释的话,恐怕三言两语的解释不清楚,所以我们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赶紧把外面那个人给打发了。”
金宝珠一愣:“外面那个人?谁啊?”
金宝珠拉开门往外看,果然看到了外面客厅里坐着一个正在四处张望的家伙,那一身衣服都是洞的打扮,还有那歪七扭八的坐相,一看就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人,金宝珠皱眉多看了几眼,就忍不住嘀咕道:
“这二流子谁啊?不会就是撬咱们门的混蛋吧?你怎么还把人领进来了?不过这家伙看着好像有点眼熟,我感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敖丙好笑地提醒道:“首富的儿子。”
“对对对,就是那个首富马翊伯的儿子,马祯马校长!”
金宝珠猛地就想起来了,但这话一说完,她更惊了,“不是,怎么是他?他怎么上这儿来了?你跟马祯认识?!”
敖丙摇头:“不认识,不过他好像看中咱们那批鲍鱼了,在网上公开发微博说这批鲍鱼他定了,让别人都别跟他抢,还专门打听到了我的电话,给我直接打电话来预定了。”
“高宇说这家伙还是鲸鱼直播的大股东,这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电话都打过来了,总还是要卖他一个面子。”
金宝珠无语了,难怪晚上寻香居的老板想要买那些鲍鱼敖丙都没有松口,说那批鲍鱼已经有人提前定了,敢情预定鲍鱼的人,竟然就是马祯。
现在敖丙签约了鲸鱼直播,以后就还得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呢,确实不能驳了这个二世祖的面子。
敖丙这才想起来那批鲍鱼的事儿,回市里之后他忙着去应付班级聚餐,压根也没时间处理那批鲍鱼,现在回来了,他才发现,刚刚他回屋,没在家里闻到那些鲍鱼浓烈的海腥味儿,那些鲍鱼呢?该不会被高宇那帮无良的直接给拉走了吧?
金宝珠笑着掏出了一把钥匙:
“他们就按照之前你说的要求分走了两三百斤,剩下的都没敢动,是我看这么多鲍鱼搬到楼上又辛苦又麻烦而且还占地方,就让他们直接开到我那个一楼地下室,把货都卸在我那个地下室里了。”
敖丙顿觉惊讶:“你那房子还配套了一间地下室?”
金宝珠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也就十几个平方不到,低矮还没窗户,除了当个杂物间基本上没什么用,而且在一楼阴暗潮湿还有很多蚊虫,我从拿到房产证后就没动用过那个屋子,一直闲置着。”
老小区绿化不规范,房子的结构设计都已经十分落后了,一层低矮的地下室,大部分都已经被废弃,不像新楼盘有地下停车场还有架空层,规划相当合理。
敖丙在这儿住了几天,就已经发现了不少问题,这种老小区不但停车位紧张,过道狭窄经常会发生抢车位以及剐蹭情况,连消防通道都经常被堵,安全隐患不小。
敖丙心里面忍不住就开始琢磨起来,卖掉这批鲍鱼,他手里应该能攒下近七位数的存款了,他是不是能考虑一下在津市买房的事儿了?
抱着这种念头,敖丙将马祯领到了楼下,在金宝珠的指引下来到了那间地下室。
打开地下室的门,一开灯,里面几个装鲍鱼的水箱排得整整齐齐,里面满满当当装的都是大鲍鱼,高宇几个确实没耍赖,拿走的基本上都是三头鲍,现在这些水箱里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单头鲍和双头鲍,三头鲍少了一大批。
马祯一看到这些鲍鱼立马眼睛放光,顾不上这地下室昏暗的灯光和简陋的环境了,自己把手机的灯光打开,蹲下身就抓着一只大鲍鱼开始仔细地检查起来。
这些鲍鱼在放入水箱装车之前,敖丙往箱子里洒了一些水,所以哪怕从海上捞出来已经大半天了,这些鲍鱼都还鲜活着呢,一只只吸盘紧紧吸附在水箱壁或者是其他鲍鱼背上一动不动。
马祯每个箱子里面都检查了几只,看过之后对这批货非常满意,当即就拍板定下来了。
“像这种皱纹盘鲍,一般新鲜的三头鲍一斤也就五六百的样子,我算你八百,双头鲍在两三千,我按照四千要了,至于剩下的那些一头鲍,单价一万五包圆。”
标准的野生三头鲍去壳去内脏晒成一司马斤干鲍,起码要新鲜的三头鲍五六斤,按照市场价八百来计算,一斤干鲍的价格在四千左右;
双头鲍晒一司马斤干鲍需要四斤多的新鲜鲍鱼,一斤干鲍市场价在一万二到一万五之间;
单头鲍少一点,三斤左右应该可以晒成一司马斤,算下来三四万肯定是要的。
不过马祯财大气粗,无论是哪种规格的鲍鱼,他给的价格都比市场价稍微高了一点,可以说是相当厚道了。
想来就算是卖给寻香居那位季老板,那位也未必能给出这样的价,马校长不但从外地亲自赶来买鲍鱼,还拿出了如此满满的诚意,就算是敖丙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最后当然是合作愉快了,敖丙自己还私留了一百多斤三头鲍,剩下的六百多斤,在马祯叫来搬运工过磅之后就全部让那家伙全部拖走了。
这些鲍鱼,一共卖了221万多,敖丙给马祯抹掉了零头,220万,马祯爽快地签了一张工\\行的现金支票,十天有效期之内都能去银行兑换。
等把马祯给送走,金宝珠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虽然她在跟金家决裂之前,那位金家老爷子赠送了她房产商铺,但这些东西并不能带给她多少真实感和满足感,但现在拿在敖丙手里的支票,却是确确实实是经过她参与后赚回来的真金白银,这如何不让她感到惊讶欢喜?
毕竟,根据她与敖丙签的股权置换合同,这220万里面,可是有她的三成占比。
金宝珠一脸财迷地拿起那张支票猛看,笑得合不拢嘴。
敖丙却是在金宝珠沉浸于赚钱的幸福和喜悦的当口,说了一个让金宝珠十分震惊的消息。
“那个跟你借命,抢走你好运道的金福珠,应该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