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进账九十多万,敖丙倒是想请秦元久好好搓一顿,但是秦元久摆明了看不上敖丙这点钱,笑道:
“这钱你还得跟小金还有那个牛老汉分,能落到你手里的就不多了,你跟小金现在又没车,老这么靠打车肯定是不行的,你还在外面租房子住,不得张罗买房子?难道你打算以后结婚也让你媳妇儿跟你住在租的房子里吗?这钱你还是自己攒着吧,你哥哥我不缺饭局,你若真想谢我,不用弄这些虚的,回头把我那事儿早点办妥了就行。”
敖丙昨晚上修为提升,之前答应秦元久的那点事自然不在话下,当即就点头道:
“你放心,清单上的东西你什么时候给我送过来,我什么时候给你办,肯定不会拖延推诿。”
秦元久一走,金宝珠总算是回神了,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敖丙:
“咱们,刚刚是不是赚了很大一笔钱?”
敖丙点头,点开了手机短信:“94万多呢,咱们仨分账,每个人能拿到三十万出头。”
金宝珠一愣:“你真打算给那个牛老汉也分钱啊?”
敖丙笑得理所当然:“既然做了承诺,达成了契约,就要说到做到,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随意毁约是会欠下因果的,这笔钱不给,看着好像是你眼下得了便宜,但很多事情不是这么算的,你这会儿卖乖得了便宜,也许前面就有倒霉事在等着你,到时候你失去的说不定会是你得到的无数倍,要不怎么说人在做,天在看呢,吃亏是福,别只看重这点眼前利益。”
金宝珠一怔,想到她身上发生的那些诡异事,立马神色严肃起来,认真而郑重道:
“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那这钱里面就该有牛老汉的那一份!”
敖丙看金宝珠这么快就改口,顿觉好笑。
“不过那位牛大叔可不是个不讲原则的,之前你给他分那批卖鲈鱼的钱他都不肯要,还是好说歹说才接受的,这回你一下拿出三十万,他肯定不会要,这数目真的太大了。”
金宝珠想到了这一层,不免担忧。
敖丙也不由得皱眉,略思考了一下后道:“你说的这确实是个问题。之前我给牛老汉的孙子垫付了五万的医药费,牛老汉就坚决说是跟我借的,说以后必须要还我。”
“看样子这钱还得想个别的法子,而且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对牛老汉来说未必是好事,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惹来麻烦。”
金宝珠在这方面脑子还是转得快的,当即就道:
“这样吧,我去跟牛老汉那个孙子接触接触,若是那孩子人不错,这钱就当是给他的教育基金了,以后这孩子上学的花费都由我们来资助,他读到什么程度我们就供到什么程度;”
“若是这小子不是学习那块料,或者人品不行的话,那就得另做打算了,把这钱存个靠谱的保险公司养老金项目里,让两个老人每个月都能固定领钱花,领到死的那种,这样牛老汉夫妻后半辈子也有指望了,就算将来那个孙子不孝顺,他们也能舒坦地过完后半辈子。”
“反正到时候钱只要存到养老机构了,每个月就会按时放款,除了老汉夫妻自己去取,其他人谁也别想沾染这个钱。”
敖丙才知道还有承接这种项目的机构,当即就觉得金宝珠的这个安排非常合理。
“那就这么办!”
拿到钱,敖丙去银行把属于金宝珠的那一份转账给了她,金宝珠美滋滋地盯着那条银行短信,许久都不肯把手机放下。
敖丙顿觉无语:“你至于吗?你名下那两处房产值好几百万,每个月你店铺净利润也有好几万,你手里面现金存款都不止这三十万吧,怎么还跟个见钱眼开的土包子似的?”
金宝珠没好气地瞪了敖丙一眼:
“我那店铺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意也就马马虎虎,开业大半年了,还从来没哪一次有这么大笔的进账呢,上次那个外地商骗子卖红龙,还差点把我给骗得倾家荡产,要不是你机警及时提醒了我,我说不定早就成负翁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之前敖丙虽然记得原身帮金宝珠躲过了骗术这事儿,但也只当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压根没往心里去,但这几天金宝珠遇到了这么多倒霉事,再结合半个月前那个红龙鱼骗局,不知道为什么,敖丙这会儿再听到金宝珠提及那两个外地商骗子,莫名地就心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总觉得那两个外地商骗子莫名其妙出现在津市,这背后似乎有些古怪。
想到这儿,敖丙忙掏出手机,给秦元久发了一条微信,把几个月前在津市发生的这件红龙鱼骗局事件说了,然后拜托秦元久帮忙调查那两个骗子的身份来历。
秦元久那边很快就打电话过来又问了一些相关细节,最后给敖丙说了一句“OK”后就将电话挂了。
敖丙不是寻香居的会员,因为知道这边是会员制,他也没打肿脸充胖子跟秦元久借会员用,而是在咨询过金宝珠后,回了市区预定了一家之前金宝珠宿舍的室友们经常会光顾聚餐的饭店,在这家饭店提前预定了一个包厢。
下午金宝珠回学校继续上课,大三敖丙的课相对要少了很多,下午仍然只有一节实验课,有原身的扎实功底,加上敖丙自身的敏锐五感和反应能力,他在做实验这方面也是突飞猛进,比原来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本上节课敖丙就缺席了,猴子良子和赵鹏飞跟他一个组,但赵鹏飞办理宿舍后,连实验小组都退出并换到了其他组,所以昨天那节实验课,就只有猴子良子在,磕磕绊绊地压根没做出什么东西来,数据一个都没填上。
但今天敖丙一来,实验小组的氛围立马就不一样了,敖丙的节奏把控和细节掌握一流,他负责操作,良子和猴子一个帮忙递实验器材一个帮忙记录数据,只一次他们就得到了正确的数据结果,多次反复验证后误差也基本都控制在可忽略的范围内,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就追上并赶超其他小组,完美地拿下了实验组的第一名。
做完实验,敖丙就准备走人,临走前忽然想到他这次又赚了一笔钱,既然要请金宝珠宿舍的人吃饭,那索性把猴子和良子也叫上吧。
他给金宝珠发了一条短信,问她晚上的饭局把猴子良子带上合不合适。
金宝珠顿时脸一红,想着她这算不算是登堂入室,正式见亲友并打入敌军内部的节奏?
不管是不是的,她肯定是想要跟敖丙的好兄弟打好关系,以便更好的了解敖丙这个人的,乔芷三人让敖丙请客,当然不是为了蹭敖丙这顿饭,主要还是为了考察敖丙这个人,要是能让他的好哥们儿也加入饭局,那就更好了,趁这个机会一块儿进行考量,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哥们儿的品行也是男友考察的重要数据指标之一!
所以金宝珠一说敖丙的室友也要参加晚上的饭局,乔芷几个立马举双手双脚赞同,敖丙那边得到肯定回复后,就把晚上请客吃饭的事儿跟猴子良子说了。
猴子良子暂且还不知道这是一场福利与凶险相伴的鸿门宴,只一听说敖丙又要请客,立马就欣然应下了。
这个月已经过半,他们俩这阵子花销又没啥节制,手里头的钱开始变得紧凑拮据,两个人正愁月底怎么过呢,现在敖丙要请他们吃饭,当然是不吃白不吃,能省一顿是一顿了,至于上哪儿吃饭,他们倒是不挑的,哪怕请吃食堂都成。
之后敖丙就离开学校,去医院找牛老汉。
牛展雷已经醒了,从ICU转移到了普通病房,牛老汉夫妻俩商量好,决定轮流来照顾孩子,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肯定是不能下江捕鱼了。
敖丙来找牛老汉,一方面是把卖珍珠的事儿跟牛老汉当面说清楚,把该给他的那一份钱分给他,若是牛老汉不肯要,他就按照金宝珠之前提到的法子来;
另一方面,敖丙也想跟牛老汉租船,接下来这段时间是下江捕鱼的最好时期,等到五月中旬一到,陈塘江这一带就进入为期两个半月的禁渔期,所有渔民都不允许撒网作业。
反正这段时间牛老汉估计都要在医院照顾孩子,肯定没时间下江捕鱼了,所以敖丙打算跟牛老汉租借渔船一个月,以方便他接下来进行网络直播。
牛老汉骤然听到敖丙提及卖珍珠的钱,立马摇头如拨浪鼓:
“之前你分给我的买鲈鱼的那几千块,已经是我老汉厚着脸皮收下的了,那些鲈鱼打捞上船,我这老汉也就只帮你随手拉了一下网,拿你四千块已经十分不厚道了,捞河蚌这事儿我可真一点都没搭上手,都是你自己弄上岸的,这钱我要再拿,那我老汉真要羞得没脸见人了!”
果然跟金宝珠推测的一样,牛老汉既不问敖丙卖了多少钱,也不肯要这笔钱,态度异常坚决。
敖丙看牛老汉这样,知道肯定说服不了这位老大爷,只能作罢。
倒是提及借船的事儿,老汉立马就同意了,让敖丙回头要用船了直接去家里拿钥匙,租金他不要,但是油烧没了敖丙得自己加。
敖丙立马打蛇上棍,笑道:“租金您不肯要,那卖珍珠的钱您也不要,这两个我都应了您的要求,那您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这次卖珍珠,原本给您分的钱不是小数目,您不肯要,那这钱就当抵扣我给您孙子垫付的那五万块医药费了,您下次也别说要还我钱的事儿了,不然我是肯定要跟您把这笔糊涂账给算清楚的!”
“这——”牛老汉没想到敖丙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敖丙把他跟戴苓澜签的交易合同都带过来了,直接翻开到最后一页,让牛老汉看清楚他这次卖珍珠都拿到了多少钱。
“九十多万,原本分给您的起码是这个数。”
敖丙比了三根手指头,“您不肯要,那我也不强逼您接受,但那五万块您真不能跟我见外,不然我真要跟您翻脸了,上回您跟婶儿救了我,我这欠的可是您救命的恩情,您要是一点忙都不让我帮,我这真是寝食难安,您也体谅体谅我这个晚辈后生成不成?” m..coma
牛老汉拿着略有些潮的手卷旱烟,手有些微微的抖,用火柴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末了终于点着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手卷烟立马烧掉了大半根,老汉边吐着烟边咳嗽,好一会儿后才闭上眼狠狠道:
“成,那这五万块,算老汉我救你这后生的报酬,这钱我拿了,往后救人这事儿谁也休得再提,哪怕是我家那老婆子,我也会让她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对你这后生仔挟恩图报,你只管放心!”
敖丙知道牛老汉这是一时想岔了,以为敖丙想要用这钱买断这份恩情,是怕他们家往后拿这份恩情来滋扰他,甚至所求更大,所以提前把隐患解除。
天地良心,敖丙可真没这个意思,他这单纯就是想偿还老汉夫妻救他一命的因果,他对牛老汉夫妻很有好感,了结了这五万块的事儿,并不意味着以后他们就不打交道不来往了。
但牛老汉一时钻了牛角尖,误会了敖丙的想法,敖丙倒是想解释,却也知道他这会儿说得再多也未必能让老汉信服,想了想也就作罢。
日久见人心,往后老汉想通了,自然就能坦然地接受他的这份帮助了,现在他确实没必要过多赘述。
从医院出来后,见时间还早,敖丙就又打电话叫了几天前送他出城的那位出租车司机,让对方送他去冯锋那个深山水库。
路上敖丙给冯锋打了电话,四十多分钟后,出租车抵达水库大堤,冯锋已经等着了,敖丙加了钱让师傅在大堤这边等着,然后他就随着冯锋去往那位墓主人之前所居住的村子。
由冯锋做向导,敖丙在那村子里转悠了一圈,随着城市的发展,这些村子也或多或少有了一些变化,年轻人都往外跑,留守在村子里的多是一些老人和孩子,贫富差距的增大,也导致有的村民家中已经建起了小别墅,而有的村民家中却还是破旧的砖瓦房,对比相当明显。
敖丙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太大的发现,还跟着冯锋去了这村子后面专门埋葬村里过世的老人的墓山,在那些坟冢周边也看了看。
可能是从秦元久那儿知道了敖丙会一些易经风水堪舆上的本事,所以这次敖丙要来村里查看,甚至要进坟地转悠,冯锋都没有提出异议,也没多问,敖丙要上哪儿他就带到哪儿。
看完之后敖丙都以为这一趟行程要一无所获了,没想到最后到了村尾半山腰处,忽然目光注意到深林中一处看起来十分老旧残破的木屋,被那若有若无的灵气所吸引,他的脚步一顿,直接拐了个弯就朝着那间木屋奔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那栋破破烂烂的小木屋跟前,这木屋隐在村尾的山林中,若不是敖丙来看坟冢,恐怕根本不会留意到这个地方。
眼下走近这处,敖丙鼻尖那灵气愈发浓烈,他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这木屋年久失修,好些木头都已经被虫蚁啃噬得坑坑洼洼,有的木头已经断裂,还有的早就腐烂,木屋顶烂了一个大洞,里面更是布满了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早就无人居住了。
随手拉开那个摇摇欲坠的木门,敖丙也不解释就径直往里面钻,循着灵气传来的方位,很快就在屋里那个盘的火炕处发现了猫腻。
那火炕也已经塌陷大半,里面成了蛇鼠的巢穴,敖丙径直把火炕掀开,很快就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已经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子。
一打开箱子,里面一摞早就泛黄的线装书就露出来了,在书本一侧还有一叠厚厚黄绵藏经纸,将那藏经纸拿起来之后,敖丙就看到了箱子底下那枚散溢着浓郁灵气的玉牌,这玉牌大小也就成人半个巴掌大小,玉料的材质颜色跟之前他在水库蛇窟里面那个腐烂的棺材里面发现的那枚葬玉珠子一模一样,同本同源肯定是同一个人的东西。
敖丙心下顿时有了一个猜测。
这个深山木屋,很可能就是那个无名坟冢主人曾经居住的房子!
拿到了铁皮箱子,敖丙就往外走,冯锋只瞥了那其貌不扬的箱子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也不好奇这箱子里有什么。
敖丙正想请冯锋帮忙,再回村里找那个九旬老人打听看看这个深山木屋的情况,看看这木屋会不会就是当年那个阉人住过的房子。
但他这还没开口呢,秦元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敖丙电话刚接起,那边秦元久就语气严肃地问道:
“你之前,是不是被人打晕绑架,还给扔到陈塘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