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映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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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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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新年的第一天,可宁王宫没有半点喜庆的样子,正院内挂满了白绫。

奂琴在灵堂内守了整整三日,滴水未进,两只哭得红肿的眼睛失神地看着煜轩的牌位,任谁唤她都不见回应。

到了出棺的时辰了,风述领着一行人将棺材抬了出去,奂琴大哭着,嗓子都嘶哑了。

我见了,都忍不住落泪……

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亲人的生离死别了。

这几日,夏宁日日在我这儿,只要我让他去陪陪奂琴,他就会发怒。

夏宁这个人,也太冷漠了……

没有了小孩儿的哭闹声,整个宁王宫,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奂将军......”

我向窗外看去,是奂清,几个婢女正在给他行礼。

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了出去。

“奂将军?”

“安娘娘。”

奂清给我行了一个礼,他对我的这个称呼,倒显得我们更加生分了。本以为他是我在夏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奂将军为何行走至此?”

奂清微微一笑,说道:“今日前来看望妹妹,顺便走走,没想到走到了这儿。这里以前是一处花园,如今却成了娘娘的住处。”他低头一笑,腰间的荷包随着他的身体晃了一晃。

真是讽刺......

“既然如此,那么将军以后......可不能又走错了。”

即便没有说明,奂清也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我给他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去了。

芷晴递给我暖壶,又捂着我的手,“姑娘的手怎么这么冰?”

去年的这个时候,柳月漓差点把我整死,也就是那时候落下了病根,虽然吃了师傅的药,可体内的寒怎么也排不尽。

“他什么时候走的?”

芷晴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谁?”

“门外那个。”

“姑娘是说奂将军?姑娘进屋后他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当初送给他荷包,只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我可能就命丧于山谷了。可没想到,他竟是宁王妃的哥哥,这就注定了,我和他不可能成为朋友。

可是......他还戴着那个荷包。

“姑娘,你说......奂将军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我抽出被芷晴捂着的手,说道:“我怎么知道?”

“要是被多舌之人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芷晴从我手中拿走暖壶,往里加了一些热水。

“看见就看见,我行得正坐得端,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芷晴见我这样说,笑了起来,说道:“姑娘若是男儿身,一定是保家卫国、守卫疆土的勇士!呵呵呵......”

我暗喜!那可不,我父亲可是将军!

“可是,在这里,姑娘还是要多留几个心眼才好。”

芷晴将暖壶又递给我,让我捂着。

我怎不知这里的险恶?在这里没有家,更没有亲人,仅仅靠着夏宁对我的爱,勉强过活。

可是他的爱,比纸还薄......

奂琴对他还有利用价值,可我......

没准儿哪天说不爱就不爱了。

“哎!”

“姑娘怎么又在叹气?经常叹气会变老的。”

芷晴停下手里的活走过来,附身蹲下,说道:“姑娘放心,没人敢说姑娘的不好,奴婢刚刚是跟姑娘开玩笑的呢!”

院子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把地上的树叶卷了起来,又吹到别处,几个婢女不停地扫着落叶,可怎么也扫不净。

又是一个日落,夕阳被遮住了半边脸,两边的薄云被染上了橙光,就像天女的舞衣,随风而动。

整日在这屋里,望着天,等着一个人回来,又或者,他也不一定会来。

好想武绮姐姐,已经这么久没见着她了......

我倚在窗边,底下头,一只毛茸茸的小黑团从窗外的树根上爬过,仔细一看,是一条黑色的虫子。

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依然有小生命在外觅食,我突然来了兴致,探出窗外,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蠕动。

不知什么时候,我才发现,一双目光仿佛早已落在了我的身上。虽然已近昏暗,可梨树下的人影清晰可见,一身藏蓝绸缎随风摇曳。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夏宁见着我发现了他,缓缓走来,立在窗外。

这一幕,倒让我想起了一年前他在窗外跟我道别。

我抬头看着他,“你……吃了吗?”

他嘴角微扬,“没有!”

“我让芷晴拿些糕点来……”

“不用了,这里只你我二人就好!”

“你今天……怎么了?”

夏宁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尽管他掩饰地很好,但还是被我看出来了。

“今日我遇见了奂清。”

“奂将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与他,竟变得生分了起来……”

奂清与他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怎么会如他所说?

“宁哥哥,你……怎么了?”

“以前奂清日日都会来我们宁王宫与我商议军事,如今却很少来了,而且……”

夏宁顿了顿,又说道:“他竟能在我宁王宫来去自如,若不是有人给我说,我都不知道……他今日竟来了你这儿!”

“今日确实碰见了他,他不知这里已经变成了我的住处。”

夏宁双手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倒为他说话!”

我……我哪里为他说话了?这是事实啊!

“宁哥哥,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坐回屋里,不想理他。

他从外面将窗户关上,走了进来,说道:“今日我见着他的荷包很是特别,就让他让与我,他还不乐意!”

说着,将荷包扔在了我面前,正是我送给奂清的。

荷包上鸱鳩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看着夏宁,就像夏宁此刻正看着我一般,仿佛在看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开口说道:“他说,这是一位女子送与他的。我想,一定是一位特别的女子,才能让他日日把这荷包戴在身上吧!”夏宁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不妨看看,这位女子的针线跟你的如出一辙,丑得上不了台面!”

“既然殿下瞧不上这个荷包,又把它要来作何?”

“我是想提醒奂清,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世上什么奇珍异宝没有,非要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奂将军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物件的价值不在于它有多名贵,而在于送物之人的心,只要心诚,即便是贱如蝼蚁,也是无价之宝!”

夏宁笑了起来,“照你这么说,这位女子倾心于他,他也乐于把此物当成宝贝?”

“男女之间不见得只有爱情,还有朋友情、兄妹情!”

我转过身,不想再说话,夏宁的一番猜疑让我完全没有了心情。芷晴说得没错,想必是有人说了什么。

“什么朋友兄妹的!本王可没有兴致去研究他与那位女子是什么情!我将这荷包要来,只是想让他明白,他与这荷包不配!”

“殿下还真是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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