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就像凝固的冰川,来自森林深处的寒风停止了呼啸,来自精灵湖的荧光更加耀眼,像是在微风中的蜡烛,荡漾的美。
她觉得无比惊心动魄。
十三邪徒之一,菲尔利终于面临了最强大的乌鸦邪徒,她要一雪前耻,为报在耶梦加得魔法系大楼所遇之仇。
邪徒在抖。至少在她眼中,这名十三邪徒全身抖动,或许在大笑,可脸上呆滞的表情让人惊悚,或许在哭?她眼睛里是无法形容的平静,如深渊,是邪恶。
水蛇如闪电贯出,扬起了一片枯黄的叶片,无法被捕捉的速度冲向邪徒,五条水蛇来势汹汹,这是愤怒与害怕的融合。十三邪徒的出现意味着奥德利娜也在附近,她的愤怒远不及害怕那么强烈。
在邪徒的面前,水蛇全部化为了水珠落下。
她来不及惊叹,一个士兵就已经摸了过来,提着匕首朝着脸刺去。她试图用长矛抵挡,甩手将其推倒在地上,余光扫到金黄一片,这宛如连锁反应。第一个士兵冲了过来,其他人也都做着同样的事情。
她不想,至少在现在还不想使用蛇魔法中最强悍的那几个,这无疑会造成大范围的伤害,无法肯定这片森林里是否有自己的人,也许安娜贝拉被十三邪徒藏了起来,她不能够不顾及其安危。
菲尔利不知道这一次又过去了多久,除了邪徒的表情从呆滞变得有所从容,她就只是在重复着做一个动作。挥舞长矛捅杀士兵,鲜血溅射全身,她想呕吐,很快又习惯,他们是有鲜血的傀儡,罪恶却开始消失;长矛捅断,她迅速捡起了匕首,灵敏的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刀光剑影,划破黑暗。
一大批的金袍士兵一次又一次的涌来,尸横遍野,她且战且退。怎么这么多?菲尔利眯起眼睛,这群士兵虽然戴着头盔,但身高出奇的一样,诡异的想法闪过心中,也许是这样,她握紧了匕首。
从僵硬迟钝的士兵之中穿梭,邪徒始终一动不动,伴随着距离的接近,士兵却越来越少。他们为何不来阻挡?她猜测士兵们也在害怕邪徒,他们没有选择,却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邪徒终于出手了。
她变成了一道白色的影子,快到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菲尔利只感觉视野一阵晃荡,自己猛得摔倒在地。双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一次伤口再也没有愈合起来,视野逐步模糊昏暗。
“他们是勇士。”邪徒开口了,缓缓走到她的身边。
凑在耳边说道,“你也是。”
这不是菲尔利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腔调,她愤怒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她看见黑色的花在周围的土地里钻出,不停的蔓延生长。
“黑暗降至。”菲尔利轻轻地说。
邪徒终于笑了起来。
她抬起手,就当准备做些什么时,一片火焰猛地燃烧,黑色的火害怕得立刻钻了回去。邪徒脸上大变,转过身,安娜贝拉不知从哪出现,也许一直在看着她们。
“安娜贝拉。”邪徒嘀咕这个名字,狠狠地说,“这一次你来到便是找死!我等了你很久了!”
她抬起了两只手,无数的金袍逐步化为灰烬,消失之前全都面目狰狞,有的在咒骂,有的在哭泣。
灰烬重新融合,像是经历了风的旅程,可安娜贝拉并不打算给邪徒任何的机会。
“停手罢。”她高喊,火焰从天空中降临。
“死!”
声音好似宣告,精灵湖不再平静,之所以称之为精灵湖并非因为里面居住精灵,而是那无法言语的平和与安逸。而此刻安逸消失得无影无踪,湖水波涛汹涌,地震了?菲尔利睁大眼睛,感受着剧烈的摇晃,也许是的,她不再肯定。
安娜贝拉终于止不住的惊骇,贤者的沉着冷静不再存在,她几乎是跳起来往邪徒冲跑,火星在空中飘舞的蝴蝶,不知道落在哪儿。
邪徒抽出藏在袍子下的短剑刺向贤者,鲜血在胸口缓缓流下,一个踉跄,安娜贝拉朝着左边倒下,没有死去。
该死!菲尔利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安娜贝拉是怎么了?贤者不可能这么脆弱!她是怎么了?居然……就这么没有防备的朝着邪徒跑去,本该凝起的魔法溃散如风。
答案很快出现,火星落地,邪徒躬腰捂住腹部,然后喷出了鲜血,跪在地上,逐步僵硬,最后化作了石头。
地震停止。
菲尔利想站起来,也做不到,很快她感觉沉重的视野开始上升,原来有人抱起了自己,抬起头,看见红色的发丝。
“你没死。”她喉咙沙哑。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倒是你,为什么那么的犹豫?”安娜贝拉抱着她朝着精灵湖边走边说。
“我以为你昏倒在某个地方。”
“你怕我会死?”贤者发出愉悦的笑声,“在这一点上,你和斯芬克斯简直一个模样,一个鸟样。”
“优柔寡断?”
“也许吧。”安娜贝拉摸了摸她那受伤的双腿,“被邪恶侵蚀,你丧失了全部的恢复能力。”
也许去星灵神巅一趟便能全部解决。
“还有救吗?”她漫不经心的问,毫不在意。“要是我真的失去了双腿,你说……谁会最先着急?”
安娜贝拉不假思索回答,“你的秘书。”
她认为答案是苏丹兰,“为什么?”光线越来越亮,精灵湖再次出现在眼前。“伤的不是她的腿。”
“是她的心。”
说完,安娜贝拉将菲尔利丢进了精灵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