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康宁来到韩家的第一天开始,他从来就没停止过打听他的身份。
今儿一大早,他终于在赵友富家门口蹲到了他。
“赵叔!”
赵友富这几天躲韩铭也是躲的够呛,每天早早出门,晚上也会故意在大队拖到很晚才回来,结果还是没能躲过他。
他一听到韩铭的声音,身体整个哆嗦了一下。
接着才缓缓转过身,“呵呵,是韩铭啊,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铭站起身,笑了笑,“没啥大事,赵叔可真够敬业的,这么一大早就去大队上班吗?”
他越是不咸不淡的态度,赵友富就越感觉脊背发凉。
别人不清楚韩铭是个什么性格,他作为村长,常年要挨家挨户的了解情况,和他们打交道也比一般人多,多少比其他人更清楚一些。
韩铭这个人,外表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心眼多的很,还贼精明。
以前他留着大胡子村里对他们家闲话传得沸沸扬扬,可人家愣是能当听不见,只过自己的日子。
该赚钱赚钱,该吃饭吃饭。
只要别人别把手伸到他们家里去影响他们生活,人家压根就不在乎你说啥。
但这次不一样,赵友富直接塞了个人去他们家,这才导致韩铭找上了门。
赵友富心里直打鼓,他已经查到白康宁的身份了,他爸还真是他们省有名的企业家。
就像他们村这个电线电缆,就是白氏集团旗下公司制造的。
他也想找个机会去把白康宁接回来,无论白少爷是因为什么原因流浪在外,谁这个时候收留了他,将来白老板找过来了,肯定会有丰厚的报酬啊。
赵友富又不傻,这笔账还是算的清楚的。
可他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对白康宁的身份存疑,就顺势把他推进了韩家,现在想接回来怕是有点难了。
要不,就趁今儿这个机会?
韩铭来找他肯定也是不愿意家里多个吃闲饭的外人吧。
想通之后赵友富也不躲了,笑着回答韩铭。
“是啊,这不最近秋种了吗,队上事情也多。”
“不过既然今儿你来找我了,我肯定给你时间。”
“你来找我是为了前几天我送去你家的小伙子吧?诶唷,我这几天真把这事给忙忘了。”
“他是不是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这样,我今儿就把他接回来。”
赵友富的前后态度转变,韩铭又不是眼瞎。
他微微皱眉,“赵叔,小白在我家挺好的,我来找你并不是让你把人接走。”
“不,不用接走吗?这不好吧,你们家那么忙,一直把人留在那儿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要不我还是接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韩铭忽然轻笑一声。
“赵叔,我想你应该知道小白是不会跟你走的,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我记得我们省的建邺电缆是属于白氏集团旗下对吧?同时白氏旗下还有一个名叫食丰肆的饭店品牌,恰好我们村里的电线就是建邺电缆出产的,县里也正好有一家食封肆大饭店。”
“白这个姓氏平时也不多见,白康宁忽然出现在我们镇上,你觉得会是巧合吗?”
韩铭一开口,赵友富就知道他八成已经猜到了白康宁的身份,但他想不明白的是,韩铭平时不就在村里种种地吗?
为啥对这些公司啊大老板啥的了解的这么清楚?
他刚才说的话一点不错,他猜测的也没错,白康宁的确就是他知道的那个白氏集团家的小少爷。
但这些信息可是他托人查了将近一个礼拜才有了结果,而韩铭,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怎么会这么快知道了这么多信息?
太不科学了。
赵友富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你,你咋都知道了。”
他就算死不承认也没啥用,韩铭有句话一点没说错,那白康宁压根就不肯跟他回来。
这几天他也不是没有私下去找过他。
那小子就跟头倔驴一样,也不知道韩家给他吃了什么迷魂汤,他就非要死活赖在他们家不走。
“其实这事吧,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事已至此,倒不如爽快点,卖韩铭个好。
赵友富就把自己这几天打听到的有关于白康宁和白家的事都告诉了韩铭。
听完之后,韩铭的眉头几乎就没松开过。
赵友富还在一旁劝说他,“我听说你们还给白小少爷睡稻草窝?”
“可别在这样了,人白家有钱有势,咱们对于他们这些有钱人来说就跟地上的蝼蚁差不多。”
“你收留了白小少爷,日后他爸上找们来肯定会给你们钱,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
“趁着白家的人还没来,赶紧把白小少爷供起来养,养的人家少爷高兴了,说不定你韩铭就能飞黄腾达了呢。”
赵友富自认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试问哪个乡下的泥腿子不想脱离这又穷又脏的乡下,去城里过人上人的日子。
但这些话在韩铭看来跟放屁一样。
赵友富说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
“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没?”要是韩铭真的发达了,那好歹也是他们村走出的人,说不准也能他们也能连带着受益一波。
结果他只是淡然的笑了笑说。
“赵叔,我觉得钱这个东西还是自己靠双手赚来的最踏实可靠。”
“别人给的,拿在手上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赵友富愣了一下,面上有些尴尬,“呵呵,说,说的也是。”
心里却暗骂韩铭假清高不知好歹。
说不准到时候白家的人来了,他比谁都要积极的拍人家老板的马屁!
“那既然是这样,我就没啥好说的了,知道的也都告诉你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韩铭不买账,赵友富显然失去耐心了。
早知道当初他就该想尽一切办法把白康宁忽悠住,留在他们家,没得白白便宜了韩铭这个臭小子。
韩铭却当看不出来他的不耐烦,还是那副笑脸样。
“赵叔,我还有件事要问你呢,别急着走啊。”
“还有啥事?”赵友富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冷硬了起来。
“赵叔,上次你说要给我把养殖场的手续办下来,难不成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