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还在不停的下,简陋的房间里没有暖气,连一个烤火炉都没有,关上了所有的窗子,才稍微好那么一点。
米小艾环视着屋子,向我问道:“李洋,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了?”
我笑了笑,有些敷衍的说道:“就想回来看看。”
“没想到你还这么恋旧啊!”米小艾说完揉了揉鼻子,估计是冷的。
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然后又问小思韵:“小思韵,你冷吗?”
小思韵摇了摇头:“我不冷,但是我饿。”
“饿呀......”我四周看了看,这屋子别说吃的了,就连锅可能都生锈了。于是我说道:“那我们走吧,哥哥带你去吃饭。”
米小艾说道:“我们不才来吗,这就走了?”
我扭头看了看那两盆风信子,下定决心般说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准备带走那两盆风信子的,可是现在看来,真的没必要了,留点念想也好,除非某天她不再来了,那就让这两盆风信子随着时间枯萎吧!如今都没什么值得怀念了。
以后也许很难再回这里了,临走时我去看了看曾经睡过的房间,和客厅里的每个角落。好似决绝般不舍,我在北京的那三年半全都浓缩成回忆留在了这个屋子里,曾经的欢笑和曾经的苦痛挣扎全都让它留在这里。
如果真有异次元,那么就让异次元中的那个李洋继续保持着那个美好的曾经吧!
现实中的我已经早就变了,所以她刚才装作不认识我,因为她只认识那个时候的李洋,他们之间的记忆仅仅留在那个时候。
我该忘掉这些斑驳的记忆,开始一段新的旅程,很快我就会和米小艾完婚,也许很快我们就会有一个孩子,我们便再也不认识谁,她做的很对。
下楼后米小艾把外套还给了我,又在我耳边前很小声的说道:“其实你还忘不掉她,对吗?”
我怔怔地望着她,原来她都知道,我没有说话,我心里很复杂,不知道她的心情如何。
把小思韵送进车中后,我并没有坐上车,而是在一边的凉亭下蹲了下来点了一根烟,大口的吸了一口,终于说道:“小艾,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知道能为你挡子弹的她也忘不了你,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选择,虽然我也很舍不得你,但是这样的幸福不是我要的。”米小艾从来没和我说活这样的话,在我的印象里她总是那么的包容我理解我,就算她心情很不好也从来不会用这么决绝的语气和我说话。
她说得的确没错,我的确忘不了方婷,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也不想骗她,更不想骗自己,因为这样我们都不会幸福。
我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我们的爱情中总是她一直在谦让着我,总是她再向我主动示好,而我一直处在被动。因为我自己都没有想好,当初那么肯定的和她相爱只是我不想再一次失去她,而这不是爱。
爱是什么?爱是互相包容,互相理解,坦诚以待,我爱她只是不想失去她,这不是爱。
我的心好似被扔进了辣椒水里,在这寒冬的大雪天里又疼又痛,因为这些事实我不得不去承认。
我继续抽着烟,并没有回答米小艾的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害怕再一次伤害到她,我的心是不想她收到伤害的,可我又总是在伤害她。
所以我很自责,很压抑,吸进口中的烟也变得苦涩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了,因为根本没有解释。
米小艾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并没有看我,也许是害怕看我,也许是不想看我......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说道:“李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甚至会原谅你的一切,但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不放心,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很担心,我担心你会像上次那样一声不吭的离开我,因为你的心根本没在我这儿,你自己知道吗?”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我抓着头发,只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恐慌涌向我。
“我想给我们一点时间,也给你和她一些时间,等你的心安定下来,再来找我,我会永远等你的。”米小艾说完站了起来,目光涣散的注视着前方。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不要,我不要......”
米小艾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隐隐含泪,她应该一直在坚持,一直在坚持没让眼泪掉下来。
我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她,紧紧的抱住她,害怕一松手她就会离开我,她的泪水终于还是滴落在我的手臂上,一种温热感很快侵入到我的体内。
几秒钟后她开始拼命的挣脱,她从来没有这样拒绝过我,我好似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米蓝的那种冰冷决绝。
她越挣扎我抱得越紧,几乎使出全身力气抱住她,在挣扎中我不顾一切的吻向了她,她渐渐迎合却又奋力的推开我,最后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终于把我打清醒了,我强烈的喘息着,在这大冷天里只感到全身火辣辣的疼痛,最疼的应该是心。
她的脸上挂满了伤心和失望的泪水,撇过头不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几乎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的说道:“不要这样好吗?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小艾,我真的是爱你的。曾经早就变成了曾经,我之所以没有完全从那段岁月里走出来完全是因为时间,时间它已经给了我很高的交待,剩下的时间让我好好爱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好吗......?”
米小艾停下了脚步,却依旧没回头看我一眼,用另一只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哽咽着说道:“李洋,我相信你说的,我也说过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也相信你所做的一切,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相信,也可以不去在乎你以前的得与失。可是现在,在给我们彼此一些时间吧!等你处理好你的选择,我会来找你的,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不要啊,不要......”我现在已经顾不上她说的什么了,唯一只想留住她。
“就这样吧,李洋,希望你记得我。”米小艾还是挣脱开我的手,不顾一切的离开了。
车子从我眼中开走,心中泛起一阵一阵的无力感,我无力去束缚米小艾,无力再让她包容我,理解我......
时间久了,都会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