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景韵便被喊醒,得知沈云裳出去了一阵子,到现在还没回来。
景韵道:“我出去找找她,你们先吃。”
客栈不远处的一个屋前台阶,沈云裳在那里坐着看着月色。
花县的微风很温柔,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沈云裳身边放着一壶花酒。
天空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了街上,打在了花上,但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景韵打着油纸伞,走在街上,路过一个拐角,看见了沈云裳。
景韵一屁股坐在了沈云裳旁边,收起油纸伞,笑道:“你可让小爷好找。”
沈云裳看了他一眼,问道:“找我干什么?我没有吃晚饭的习惯。”
景韵抓起她身边的一壶酒,笑道:“自然是担心你的危险,你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走在街上,夜黑风高,谁把持的住呀。”
沈云裳笑了笑,道:“你把持的住呀,我这么漂亮你都不愿跟我呆在一个房,刚开始我也以为你不举呢。”
景韵喝了一口酒,抿了抿嘴,笑道:“怎么,借酒消愁?发生了什么事不开心?”
沈云裳仰头看着月色,道:“借酒消愁愁更愁,是很愁呀,你不愁吗?”
景韵点了点头道:“愁呀,仇没报,心有恨。”
沈云裳皱了皱眉看着景韵,问道:“愁没报?什么意思?”
景韵道:“仇恨。”
景韵拿起酒壶,放在半空中端详,刚要喝,手顿在半空中道:“你说他们现在还活着吗,比如我父亲,也比如你娘?”
沈云裳怔了一下,顿了顿,还是没有开口,长时间的寂静让街上的雨声显得格外清晰。
“小爷平生没羡慕别人什么,可是第一次回到九令国便羡慕了一个小孩,就因为他有他的父母替他买冰糖葫芦,那小孩在父母怀中开心极了。”
沈云裳叹了一口气,漂亮的脸蛋上浮现一丝苦笑,道:“对了,听墨儿说那火煞之令会伤及你身,甚至可能爆体而亡,这么晦气的东西你为什么还带在身上?”
景韵淡淡回答道:“我想用她留给我的东西,去替她复仇,也是我最大的资本了。”
沈云裳道:“那你会死的。”
景韵笑了笑,喝了一大口酒,随后擦了擦嘴,沈云裳伸手将酒壶夺来,道:“墨儿说过,你酒不能喝多了。”
景韵摇了摇头,又将酒壶夺了回来道:“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将死之躯,何足轻重?”
十六个字,景韵道出了自己的心声,自打自己出岛以后,他挑战世间高手,为的就是变的更强,为母报仇,这也是他心中一直所想。
沈云裳叫道:“你为什么非要抱着必死之志!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能活下来,活下来才是最重要都,那样女才有更多的把握和资本去复仇,或者忘掉仇恨,好好活下去。”
景韵站起身来,冲着沈云裳笑了笑,到:“这是小爷最讨厌听的话,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景韵撑着油纸伞叫道:“人不能太善,太善便会被人欺被人骗,我娘就是因为太善,才着了千皇那个狗东西的道,有些仇该报还是得报。”
“好兄弟呀,走一个!”
街上迎来二个满身酒气的醉汉,那二醉汉看着台阶上的沈云裳,痴痴的笑道:“哎,这姑娘怎么生的如此美丽。”
二个醉汉互相搀扶着往沈云裳走去,其中一人向沈云裳的脸伸出了手,景韵皱了皱眉,抓住了那人的手,一使劲只听一声脆响,便看见那人疼的不停的叫唤。
景韵皱了皱眉,道:“狗东西,小爷心情不好,赶紧从小爷面前滚走。”
另一个醉汉指着景韵骂骂咧咧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坏,坏本大爷好事,小心本大爷砍了你全家,没娘仔,小鳖崽子,赶紧……”
这人话音未落,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景韵歪了脖子,便无声音,另一个醉汉吓的瘫倒在地,口中叫道:“杀人了,杀人了!”
景韵冷冷的看着他,面对景韵的眼神,那醉汉连跪带爬向后面爬去。
景韵淡淡道:“捂住眼睛。”
随后景韵眨眼之间便来到了醉汉面前,一掌下去便拍碎了他的天灵盖,鲜血四溅与雨水混合在了一起。
景韵扭头看向沈云裳,淡淡道:“时间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
沈云裳道:“你不该杀了他们。”
景韵皱了皱眉道:“小爷心情不好,杀几个人怎么了?”
景韵的话语,显得冷漠无情。
见沈云裳不说话,景韵又道:“若没有我,你知道你的下场吗,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沈云裳低头喃喃道:“但是你在旁边,也并没有对我有实质性伤害。”
景韵听后将油纸伞扔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冷声道:“无理取闹。”
随后转身离开,看着景韵渐行渐远的背影,沈云裳喃喃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一直活在杀戮与仇恨之中。”
随后沈云裳缓缓站起身,雨水与泪水夹杂在一起,已然分不清。
客栈门前,墨儿撑着油纸伞等候在客栈外,看见迎面走来,满身雨水的景韵,墨儿连忙上前迎道:“少主你的扇呢,沈姑娘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见景韵不语,墨儿瞥见了景韵的手,道:“出了什么事吗?遇到危险了?”
景韵摇了摇头,道:“你去接她,直走拐个弯就到了,小爷睡了。”
“嗯”墨儿应了一声,景韵回到房间,沉默的坐在床上,样子极其狼狈。
低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向善,而我却为恶,我一生手上沾了太多鲜血,向善不了了,我本就恶人,为何要惺惺作态?”
景韵叫道:“难不成小爷要跟恶人说请你们以后要做个好人吗!”
这时房门响起敲门声,景韵淡淡道:“进。”
云归拿了一个手巾走了进来,道:“擦一擦吧,挺狼狈,我让掌柜的一会送水上来了,洗一洗。”
景韵微微一笑道:“丫头,你是在关心小爷吗?”
云归被景韵明目善睐的眼神望的有点窘,呐呐道:“没有,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