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彦在她跟前,宛若一个学子们,束手腼腆道:“你觉得,我今日讲得如何?”
夏芊芊莞尔一笑道:“很好。”
被肯定,莫彦一脸笑容:“夏学子,听闻你与聚旺楼的掌柜很熟,若是你认识《西游记》的书写者,烦请帮我引荐一二。”
“您是要?”夏芊芊收敛笑意,眼神中多了一丝戒备。
“能写下如此奇特故事的人,定是一位才华满腹之人,我惜才,想与他结识。”
莫彦的要求不过分,不过真正的作家,夏芊芊根本无法替他引荐。
“听闻那位公子哥不愿泄露身份,乔掌柜也怕旁人挖墙角,所以他的身份是聚旺楼的秘密。”
她为难道:“您的要求,我恐怕无法答应。”
莫彦有些失落,不过他依旧坚持,“见不到他的人也行。若是他有任何新作,可否提醒我一下。我还想研读一下他其他的作品。”
“这个没问题!”夏芊芊点头。
她是一个妥妥的文抄公,往后写书,也会风格多变。
莫彦先生读得多了,便会发现,他口中的先生,会越来越令人无法琢磨。
从祝仙学院出来,李云娘等人还在卖姜撞奶。
今日,王大爷带来了三桶牛奶,所以今日份的姜撞奶有了多余,生意好,一直马不停蹄地卖到现在,还没有歇一口气。
夏芊芊上去想搭一把手,李云娘却将她推出门,“你先回去歇着。”
昨日回来的太晚,今晨又去给小公子看病,定是很累。
夏芊芊熬不过,便要离开。
她刚转身,眼尖地发现墙角处的桃树底下,拴着两匹黑黝黝的高头骏马。
她走过去,一手拽住缰绳,一手摩挲着马头旁边的鬃毛,心情大好。
是她的马。
一阵微风刮过,身侧多了一个人。
清风拱手行礼道:“姑娘,苗曼丽一干人等,准备明日启程返回京师。”
跑得倒是挺快的。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
“今晚会有一场好戏。”她黑眸中闪过亮光。
心中有点小期待。
这会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她先去看看她的粉丝店铺收拾的怎么样。
她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驾!”
马儿飞驰而去。
一旁的清风随即也翻身上马,紧追而去。
正在“大家发”铺子干活的李云娘,不期然地抬头,正巧看到两个离去的背景。
她慌乱地将手中的碗筷放到桌面上,将一旁的桂嬷嬷拉过来,“桂嬷嬷,您快看,芊芊到底跟哪家公子,又骑着马走了。”
桂嬷嬷望着离去的青色身影,默默埋下头,“夫人,我人老了,眼神更不好了。”
那是夫人留给姑娘的护卫清风,她岂能不知。
“这丫头,这几天越发的无法无天了。”李云娘一边小声埋怨,一边招呼着,“这位学子,这是你的姜撞奶。”
花珠儿凑到门前,踮脚望着两人两骑消失的方向,蹙起眉头。
骑马的速度,比起坐摇摇晃晃的马车,速度不知要快多少倍。
一刻钟不到,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聚旺楼。
聚旺楼门口,迎接的小厮伙计们,对夏芊芊十分熟悉。
见她翻身下马,一人迎上前,热情招呼道:“姑娘,我帮你看马喂料。”
夏芊芊没推辞,将缰绳扔给小厮,自己则踱步来到旁边的店铺。
此刻,门口的木制大门上,《旭日东升》的图案雕刻完毕,木工师傅也刷好了油漆包养,几名小伙计,正在收拾屋子里的杂物。
见夏芊芊来了,他们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恭敬道:“姑娘来了。”
这店面的装修工程,她有心无力,除过局部地方,提出自己的一些建议外,其余整体的装修风格,全部交给乔掌柜全权打理。
这些工人,也全部是乔掌柜帮忙寻来的,一切开支,全部列出了单子,由她每月从聚旺楼的各种分红提成中抵消,最后不足之处,她再补充上。
不过,迄今为止,她还没有投入一个铜板。
夏芊芊进去转了一圈。
比起她上次与墨鱼一起进去时,地面上收拾妥当了,墙壁上一些曾经旧商铺的广告之类的条幅印记,也全部清除干净。
石头墙壁,进行了重新的粉刷,木制的隔档屏风等地方,或换或重新翻新,整个空间看起来,给人一种通透明亮的感觉。
她很喜欢。
她巡视一圈,工人们小心翼翼地接待着。
当她想出门时,乔掌柜急匆匆地赶过来,“夏姑娘,你来了,怎样?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夏芊芊福一福,笑道:“乔掌柜客气,有您帮我,真是我莫大的福气。您收拾得很好,我很喜欢。”
“这些仅是初步的改建,姑娘莫急,再过半个月,定让姑娘眼前一亮。”
“我很期待!”
两人寒暄了一番,出了门时,乔掌柜热情道:“姑娘,眼看到了饭点,要么去聚旺楼用晚膳再走。”
“不了。”夏芊芊婉言谢绝:“公子在参将府,待会我去那里寻他。”
“那我让后厨准备点好吃的,待会送去参将府。”乔掌柜是个热情人,低声道:“公子最近一直忙着,也没好生用饭。”
“不用麻烦,你准备好食盒,我顺便带去即可。”
“那怎么行!”乔掌柜不敢用眼前的姑奶奶。
“那怎么不行!”夏芊芊眼神望向等在门口的清风,“还有他,我们可以带。”
又等了一刻钟,乔掌柜亲自拎着两个食盒出来,“姑娘,东西准备好了。”
一旁的清风面无表情地接过来。
“那我们走了!”
夏芊芊与清风再次翻身上马,往参将府而去。
夜幕初降,主街上的烛光一盏盏亮起来,两骑马儿沿着街道上的一侧,飞驰而过。
主街旁的一处二楼茶馆处,楼梯口出现沉稳的脚步声。
坐在窗户前的女子起身,冲着门口的人,深深福一福,声音凄婉,引人心疼,“赫伯父,您来了。”
赫北大跨步上前,坐到桌前,大嗓门道:“起身,不必需礼。寻我来,有何事?”
苗曼丽神色微滞,缓缓神,抬袖擦一把眼角泪,“赫伯父,侄女不曾想会在此地遇到您,也不曾想让您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儿。”
话一出口,她便开始低声呜咽起来。